再过几个月,甄芷晴即将变成“姑姑”,这代表她辈分提升,以后甄家最小的不再是她,底下终于有可以让她“管教”的小鬼头了。
她亲爱的老公觉得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打算过几年再生BABY,她只好先玩大哥的儿子过过瘾,不,不是啦!是先学会怎么照顾小婴儿。
另外一个消息是,幼稚围里一位小班的班导师,生完孩子后决定离职在家专心带小孩,甄茫晴受园长委以重任,由美术老师升任为班导师,这是她职场上的第一次“升迁”,骄傲了好一阵子。
墨行殊看着他这个“天兵老婆”日益发亮的脸庞,日益自信的谈吐,日益神采飞扬的姿态,渐渐走出最初给他的稚嫩印象,看样子她真的长大了,他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虽然,他这老婆不大会吃醋,应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醋,但是,除非人在国外,他依旧每天送她上班,将应酬减到最少,是个人人称羡的完美老公。
就在墨行殊忍不住想称赞一下自己,能把事业家庭兼顾到如此面面俱到时,他注意到从幼稚园大门走出来的亲爱的老婆手上居然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这是……小朋友送的?”他问。
“小朋友的爸爸送的。”她说。
“小朋友的爸爸为什么送你花?”还是红玫瑰?!
“可能觉得我把小朋友教得很好吧……”她也不清楚。
晕……这女人的常识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贫乏。
“以后不可以收小朋友的爸爸送的花!”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再补充一句:“小朋友的爷爷也不行!”
“好,我听见了……”她捣起耳朵,不明白老公在车子里为什么要这么大声说话。
不过,花很漂亮,回家之后她便拿来花瓶插上,就摆在客厅茶几上。
墨行殊每经过客厅一次,就一片乌云自他头顶飘过。
过了几天,她交给他一张电影票,有点为难地说:“这是同事送的,我想跟你去看,可是只有一张票,我又不好意思叫他再送我一张……”
他看了影片名称,像是部爱情文艺电影,问道:“同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男的?为什么幼稚园里有男老师?!”他眼中喷出熊熊火焰,但是,发现自己吓到她,立刻冷静下来。“把票还给他,我再另外去买两张。”
“那买一张就好了啊……”她不懂已经有票为什么还要去买,不过,在看到他一脸阴霾,她也只好噤声。
最近老公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皮还是绷紧一点……
墨行殊当然知道自己老婆很漂亮、很迷人、很亲切,但是,现在的男人都没有一点节操观念吗?她那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钻石戒指就戴在无名指上,这些人难道全瞎了?!
“那个同事知道你结婚了吗?”他实在不想表现得像个“妒夫”,但是,想到有个觊觎他老婆美色的男人每天跟她共处八个小时,就令他濒临抓狂。
“知道啊,你看……”她从衣服领口里拉出一条心形项炼。“我把你的照片放在里面喔!他们都知道我最爱你了。”
“是吗……”这令他感觉好多了,不自觉勾起唇角。
心情好转之后,墨行殊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不是太好哄了?还是这小鬼愈来愈清楚怎么抓住他的心?
他不免狐疑地瞄她一眼,可是,她专心地凝视心形相框里的他的照片,那满是爱意的眼神又再次收服了他的心。
“傻瓜,老公就在你旁边,你还看照片?”他揉揉她的头发,看来,这个笨笨呆呆的老婆是不打算让他有安心的一天就是了。
她吐吐舌头收起项炼,偎到他身旁,用着充满闪光的美丽眼眸看他。“老公,我好崇拜你喔……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她亲爱的老公管理一间好大好大的公司,看好多、好多的书,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怕,像个巨人一样保护她,她才能如此无忧无虑地生活,她无法形容那种至高无上的崇拜,只觉得他像神一样。
甄芷晴崇拜的眼神大大地满足了墨行殊男人的虚荣,帅气地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老婆的手,顺便来个机会教育。
“以后,如果再有男人送你礼物,记得把我的照片拿出来,然后再让他看看你手上的戒指,说这是老公送你的。”他只能教她方法,无法让她弄懂太复杂的理由,那些男人……
呿!想抢我老婆,上山修练个千年再下来吧!
“好。”她甜甜地应下了,又靠向他的臂膀。
车子平稳地往家的方向行驶,他们静静地感受对方的爱,享受此时甜蜜的感觉,人生,再也没有更大的奢望了。
突然,甄芷晴坐了起来,“咦”了一声。
“咦什么咦?”
“老公……”她盯着他看,眼里尽是惊喜。“你在吃醋?”
“……”他愣了愣,立刻辩解:“吃什么醋?我怎么可能吃那种醋。”
“是!你是在吃醋。”她开心地手舞足蹈。“人家送我礼物,所以你在吃醋。”
“就跟你说没有吃醋。”
“有,一定有,你别不承认喔……”她贼兮兮地指着他。
“吃醋又没什么,这表示你很爱墨太太啊!”
“没有。”
“有。”
甄芷晴又开始发挥她不屈不挠的精神,非要他承认吃醋。
眼见自己的战斗力直直下降,墨行殊后悔死了,当初没事干么话这么多,教坏小孩子,现在好了吧!报应了吧!
“说嘛,是不是真的吃醋了?”她搔他痒。
“好……是……”他投降了。
以后的每一天,他也都通通先投降了。谁叫这老婆,是他自己挑的。
【全书完】
后记
一颗纯洁的心
会自由地给予
自由地爱
直到它受到创伤
——《让高墙倒下吧》/李家同
在成长的过程中,许多人经常由于心思过于纤细敏感,而在别人粗心或无意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受伤,年轻时候的我们只有满腔的热情,但是缺少智慧,不懂如何处理伤口,不懂得如何释怀,只觉得好伤心,只能默默流泪。
每当受伤一次,就让我们在自己的心房加上一道锁,每加上一道锁,就减损了一分我们对生命的热情。渐渐地……我们对是非对错、表象真相的混淆感到痛苦,然后,我们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开始修练,修练到淡然自处,不再动情的境界。
不动情并非无情,是不再让人轻易看见自己受了伤的表情,说穿了,只是一种伪装术,假装自己无伤。
开始写这个故事时,我冒出了一个问号——不再相信很多事的人,还可能再回到最初的那种单纯吗?
先承认,自己是个历经沧桑、看透生死、熟知人性,心灵早已被严重污染的熟女。(众殴):最好有那么熟啦!
好啦!就算没有全熟,差不多也快八分熟了吧!
换句话说,一个八分熟熟女,没事将笔下女主角的性格设定成单纯,未受污染的一派天真,简直是自找苦吃。我翻日记、拼命回想当年(远目~~)十七、八岁时的脑袋瓜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生活的重心、关心的面象又是什么?
发现,原来自己也曾经毫无防备地接受别人朝自己伸来的手,认为身边的每个朋友都是太好人,相信笑容是真的、眼泪是真的、人性是善的。(不要怀疑,熟女也是由小女孩慢慢长大,然后才变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