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才 凌某人
先说,这篇序是有点沉重的序——完全跟书的内容相反。
这本书是一本很快乐的书。
因为我希望在让我起心动念想写这本书的沉重气氛下,它会是一个快乐的故事。
天才。
跳级的天才。
天才这个概念被很多戏剧所运用,我相信言情小说里,写天才,尤其是那种一跳四五级、七八级的天才主角很多。
凌某人看看自己写过的故事,几乎不太写主角是天才。
其实,就像我对“黑道题材”有心结一样(关于此点,请见《大王不敌太后》的后记),我对“天才主角”也一直有著想不开的点。
先说,在这里提到的天才,不是那种“比普通人更聪明一点”的程度而已,不是那种“人家读小学二年级他读小学五年级”那样的程度,虽然在现实生活里,这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天分了。
我所说的天才,是真的就是天才,十岁读高中,十二岁读大学,十五岁读博士那种一路跳级跳到天上去的天才。
当然,可能读友们要摔书了——厚!小说里这种天才主角好多,五岁上大学的都有,我们看腻了啦!下一本!
等一下啦,呜!(赶快哭著把读友们抓回来)
凌某人自己比较有印象的,关于“天才”的故事,是一个非常早期的美国喜剧影集,很抱歉它早到让我甚至忘了它的中文译名是什么。
那个影集是以一个高中的班级为主,里面有个十岁的天才女高中生。其实我已经不是很记得那个影集的内容是在演些什么了,只记得它是个典型的美国笑闹剧而已。
亲爱的读友们,你们是知道凌某人的。我总是喜欢去注意一些跟主题无关的、旁枝末节的问题。
我一直在想:一个小女孩,有著超龄的智商却是十岁的心龄,她跟一群十五、六岁的青春期同学一起成长,会快乐吗?
那群十五、六岁的同学,又是如何去看待一个才十岁就已经跟他们念同一本课本的小女生?
她要如何从大她那么多岁、连看电影逛街都不会想约她一起的同学那里,得到归属感?
后来,有一个人回答了我的问题。
他是个马来西亚的华侨。
他在十三岁那年进麻省理工学院就读。
他在十五岁那年攻读康乃尔大学的博士。
他是个天才。
对,就是我们在不管是言情小说或任何小说里,很常看见的那种“从小就跳级、一路过关斩将、十几岁就世界知名”的天才。
只是,在小说里,接下来的剧情通常是伴随著因为极度的天才所以赚了很多的钱,是男人的话就有个美女主角配给他,是女人的话就有个知名企业老板的男主角,然后结婚生子,从此过著睥睨群雄、幸福快乐的美丽人生。
那现实世界里呢?
这位绝世天才一直有情绪上的问题,因为他从小承受著周遭过大的期望值,以及超过他的心理年龄所能承受的社会压力。他开始变得内向、孤僻、沉默寡言。
其实,仔细想想这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十岁小孩可以读十八岁的书,只表示他智力上比较聪明而已,不表示他的心理年龄也到了十八岁。
本质上,他真的就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而已。
在他生命中的每个过程,他都跳跃了同年龄层的社交圈。十八岁的大学生不会想约一个十岁的“同学”去逛街,二十五岁的博士生不会想约一个十五岁的“同学”去聊天。
我一直在想著,这样的成长过程要忍受多么强大的孤寂!
我们的这位天才,二十几岁开始出入医院。
三十一岁那年走到终点。
没有鲜花,掌声,美丽的配偶,成功的事业和飞扬的神采,只有冰冷的泥土,和一方小小的墓碑,但他终于得到了平静。
这是天才的结局。
因此我开始想写一个天才的故事,一个“快乐的”,天才的故事。
我写了女主角陆丝。
这个世界让她大鸣大放,最后她却在一座不毛的山村里找到快乐,这些人都不是能成就她的人,但是他们是她的朋友。
只有在脱下“天才”的光环时,心灵才能找到平静。我是真的这样认为。
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
……很沉重对不对?
所以当然故事一定要写得很快乐才行啦!
某方面来说,本书也是个美化过后的故事。因为我盼望在现实生活里,所有不快乐的天才,最后也都能像女主角一样,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属。
最后,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因为凌某人不敢说这会是我最后一本天才,但是起码在未来很长的时间,我都不会想再写天才的故事。
读友们,请翻开书页吧。
◎写信给凌淑芬:台湾台北市南京东路五段234号11楼之3 凌淑芬收
◎写EMAIl给凌淑芬:[email protected]
PS.各位读友,这个email是一直有效的,所以请勿再寄“我只是想问问看这是不是你的email,请回信”之类的内容。坦白讲,这样的信凌某人不太知道如何回。因为我觉得回个“已收到”或“已阅”是件很无礼的事,但在没有内容的情况下,又不可能回个长篇大论。
另外,凌某人不见得有办法每封信都回,但是我保证,只要是读友们寄来的信,无论是实体信或email,我一定每封都很仔细的看过了。
谢谢大家。
第一章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陆丝跨出车外,踢一踢爆掉的右前胎。
七月盛夏把紫外线威力发挥到极致,满身大汗的她绕了车子一圈,刚才的爆胎害她冲出路面,右边的车头也撞凹了。
手机很顺应天理的收不到讯号。反正她已经倒楣透顶兼破表,手机没有讯号只是开胃菜而已。
可恶!累积了许久的挫折感终于到达顶峰,她对著整片壮丽的山景放声大叫。
“啊——”
回音从四方震荡回来,啊啊啊啊——整座山也陪她一起愤慨。
叫完力气也用完了,她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
她记不起来上一次和来车交会而过是什么时候。这里不像是大马路,比较像私人的产业道路,幸好现在是大中午的,应该不会有人出来打劫。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陆丝,想想看早上表舅是怎么告诉你的。”
你往门前的那条路开下去,你会先往上走一小段,然后才通向下,一下了山很快就会回到南投市区了。
上路的第一个小时,车子果然往上爬,陆丝很正常的认为自己开在正确的道路上。
第二个小时,车子还在往上爬,她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亲戚,他们口中的“一小段”是指多长。
到了第三个小时,眼看路势没有一点“往下走”的趋势,陆丝开始有危机意识。当时路边还有一台小货车在兜售水果,所以她就停下来问了一下路。
“你要回市区?那你走这条就走错了,这条是上山的。”水果司机好心地跟她说:“你听我说,你现在往前面直直开,就会看到一个岔路,然后再直直开,就会看到另一个三岔路;你不要走右边那条,右边那条是去阿里不达村的,也不要走左边那条,左边那条是去不达阿里乡的,你就走中间那条。然后你再一直开一直开,会再看到一个岔路。你就不要转,因为那条是去天不吐乡的,你就一直走,再走下去你就会看到一个转弯,那个转弯你就要转,因为你不转就会掉到山底下,然后转了弯之后再一直开下去,就会有一个岔路,那个岔路你也要转,然后你就会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