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那徒儿生性又蠢又懒,让夫人见笑了。”再补上一句,爽快!
“呵,居士,您刚不是提到曾在山中遇到神仙降临一事吗?能跟小女子再多说一点吗?”楚娴淑懒得管逍遥居士的徒儿是否好吃懒做,她只关心她想关心的。
“这是当然,那一日晴空万里……”全吉祥为了绊住楚娴淑,让项子熙有更多时间找他所要寻找的东西,开始滔滔不绝说着编造出来的故事,取信于热衷旁门左道的楚娴淑。
项子熙假意上茅房,与怕脏污恶臭的丫鬟小菊约好等他上好之后,就在茅房附近相见,免得让她闻尽恶臭。而顺利摆脱掉小菊后,他避开往来家仆,以主屋为中心点往四周勘查,将所有建筑、空间与造景能让人藏身的地方一一在脑海中绘制成图。
此举是为了以防万一,倘若不小心被人发现他与全吉祥另怀目的进入户部尚书府,对户部尚书府先有充分的了解,他和全吉祥才有办法全身而退。
且依他估计,田正文不会随便将侵吞的金银财宝放置在容易让人发觉之处,定是隐密藏起。在无法得知藏放处之下,他断然不可能在今日少许的时间寻到,是以今日才会以勘查户部尚书府的地形为主。
他足不沾地掠过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使人无从察觉他的潜入,顶多以为是一阵风掠过。
很快地,项子熙来到仆人居住的屋舍外,正巧迎面走来两名中年家丁与仆妇,项子熙立即藏身到一棵大树之后,不让两人发现。
“老子碰上你这娘儿们就倒楣透顶。”吴富贵气急败坏骂着妻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过是要你别再赌钱,你瞧咱们都有一把年纪了,甭说享清福,竟然还要到尚书府来为奴为婢,看人脸色过日,你以为咱们会过这样的日子,是谁害的?”想到愈活愈贫苦,万金珠不免感到委屈而哭了起来。
“你这臭娘儿们哭个什么劲?!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旁边唠叨,老子会每赌必输吗?你以为老子喜欢当奴才啊!假如不是你生的好女儿,咱们根本就不必\"从乡下逃到京城来。”吴富贵愈说火气愈大。
“我唠叨也是为你好啊!你自己爱赌卖了田地,最后连亲生女儿也给卖了,要不是我帮人洗衣带孩子,你早就饿死在路边了。”万金珠对吴富贵有一肚子的埋怨,她这一辈子可说全葬送在吴富贵手中。
“你还敢说,当初我把湘湘卖到‘怡红院’去,你不也没反对?老子把她卖给金姨娘也是想她在‘怡红院’可以吃香喝辣,总好过跟着咱们三餐不继,而且卖了她,就可以偿还赌债,你说养儿育女为的是啥?不就是让他们好好回报亲恩吗?结果湘湘她是怎么回报咱们的?三年前居然敢从‘怡红院’偷跑,那金姨娘可不是好惹的人物,湘湘跑了,金姨娘上门讨不到人,咱们俩被打得半死,这些事难道你都忘了?幸好老子身子骨强健,能带着你连夜逃跑,否则咱们真会被湘湘那不知好歹的臭丫头给害死!”讲起亲生女儿自“怡红院”逃跑一事,就像是火上加油,让吴富贵气得横眉竖目。
“哎哟!要死了,你小声点,让别人听见是会笑话咱们连亲生女儿都给卖到妓院去的。”万金珠怕被旁人听见,忙捂住丈夫的嘴。
躲在大树后的项子熙无意间听到私密的家务事,没想到这两人将亲生女儿推入火坑,竟无一点悔意,他不禁同情起他们口中那个叫湘湘的姑娘。
“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人会听见。”吴富贵拉开妻子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咒骂他那不知好歹的女儿。
“总之卖掉湘湘是你的主意,我没反对是因为你是一家之主,你可别老是将我拖下水。”万金珠不愿担起责任,推给丈夫。
“真是好笑,谁不知你也怕那些债主凶神恶煞找上门,我卖了湘湘解决掉那些债主,你心里不知有多开心。”妻子心里想什么,吴富贵可是清楚得很,他们俩夫妻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好了,别再说了,总之咱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稳当过日子,你就别再赌了,你再这么赌下去,债主若找上门,咱们可是会被赶出去的。”万金珠可不想再过被人逼债的生活。
“少啰嗦!老子总有一天会赢回大把银子。”吴富贵根本就没把妻子的话放在心上,两人边说边走,渐渐远离项子熙的视线。
待他们俩走了一会儿之后,项子熙自隐身处走出,鄙视两夫妻卑劣的行为。
那个叫湘湘的姑娘倘若知晓她的爹娘对她逃跑一事,非但不感到开心,反而还气她拖累父母,她一定会很伤心。
项子熙感叹之余想到他离开太久,得赶紧回去以免惹人怀疑,立即施展轻功左躲右闪,火速赶回他与小菊所约定的茅房旁的见面地方,两人一同回“承花居”。
一路上小菊不住嘀咕抱怨他去太久,让她等上许久,项子熙则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向她赔罪,兼说明他的肚子有多疼,使小菊对他更加厌恶,更不愿听他在茅房待上许久的理由。
当他们回到“承花居”时,全吉祥早已说得天花乱坠,唬得楚娴淑一愣一愣。
“师父,徒儿回来了。”项子熙扮演着老实可欺的徒弟。
“既然肚子舒坦了,就站在一旁吧。”呼!总算是回来了,她还以为得再撑一阵子。
“是。”项子熙乖乖听从她的吩咐。
“居士,您在这数十年间遇上这许多神奇的事,是不是老天爷特别安排来助你修行?”楚娴淑看都不看他一眼,问着全吉祥。
“呵呵!这世间万物皆讲求缘分,老朽能够有那些奇遇乃机缘巧合,一如老朽和夫人相识也起于一个缘字。”
“咳!咳!”项子熙轻咳,要全吉祥长话短说,该收尾退场了。
“居士说得真好,咱们能够相识,的确是难得的缘分。”楚娴淑认同全吉祥的说法。
“既是有缘,有件事在老朽刚踏入夫人的厢房时就想告诉夫人,却又担心会吓着夫人……”收到了项子熙的暗示,全吉祥祭出今日的重点来收尾。
“居士有话直说无妨,小女子虽然外表娇柔,但也不是容易被吓着之人。”
“那就好。是这样的,老朽见到夫人时,并不仅仅见到夫人一人。”全吉祥以神秘的口吻说道。
“什么意思?”楚娴淑一愣。
“在夫人身后还站了一名口吐白沫枉死的年轻女子,她一直以含恨的目光望着夫人。”全吉祥等着看楚娴淑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
丫鬟小菊一听全吉祥这么说,已吓得全身不住颤抖,下意识站离楚娴淑远一点,不想死不瞑目的三夫人认为自己和三夫人的死有关。
“居士真爱说笑,小女子平日不与人结怨,怎么会有枉死的年轻女子含恨跟在我身后。”楚娴淑听全吉祥这么说,脸色登时呈现死白,却又故作镇定,心下不住揣想是枉死的三夫人心有不甘,想要讨回公道是吗?
可恶!还没想出办法让老爷不将新的三姨太迎进门,就又得知死不瞑目的三姨太跟在她身后,事情如此不顺,是老天爷存心和她作对?
“夫人不信也好,老朽仅是说出来让夫人参考,时候不早,老朽也该告辞了。”全吉祥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