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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自从那位该死的“佛公子”在“有心人”的协助下离开“飞霞楼”后,她一直想找出为妹子解毒之法,但想过又想,也试过几回,却没有一个行得通。

  好恨!好恨啊!

  为何如此待她?

  她确定那一夜男人确实来过。

  她昏昏茫茫又说又笑,迷糊间像也哭了,不知为何而哭,软弱的神态尽现,他肯定看到不少笑话。

  他要笑话她也就算了,凭什么取走“蔓罗草根”?凭什么在她身上烙吻痕?又凭什么帮着外人欺负余红,把余红害得这般凄惨?

  他对余红下手,说来说去,难道就仅是要报当年她轻易让兰琦儿随烈尔真离开的仇吗?

  余红是无辜的,他倘若这四年来仍怒恨难消,尽管冲着她来,不该牵连旁人!

  “大姐!”惊呼。

  太怒了,她眼前一阵炫亮,不停踱着方步的双足猛地交绊,整个人颠了颠,随即跌坐在地,脸色苍白。

  “我……我……”奋力呼息吐纳,喉中前所未有的干涩,怎么也挤不出声音,一双野艳的眸子瞠得大大的。“我、我……唔……呜呜~~呜哇哇啊啊啊~~”

  “大姐啊!”怎么哭了?

  花夺美不仅仅是哭,而是放声大哭。

  坐倒在地,她微仰脸容,哭得好不伤心,所有说不出的话和意绪全藉由泪水狂迸出来。

  “大姐别哭!你你……别哭嘛……你要哭,我也要哭了……我、我……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结果,两姐妹竟抱在一起痛哭,哭得风云变色,不知今夕是何夕。

  于是,雅轩对面岸上那片多情的紫相思林,在夜半寒风的拂撩下,也发出呜呜沙沙的声响,陪伴着未能成眠的伤心人,如泣如诉,如梦如幻,也如痴如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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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余红断断续续睡得不太安稳,心疼自家小妹的花夺美却不敢贸贸然使用其他迷香助她入眠,怕再有变数,最后只以芙蓉金针为小妹针灸,暂时压制她体内的迷毒,盼能让她睡沉一些。

  踏进紫相思林时,她裸足早已泛凉,黑罗裙沾着细雪。

  她静静走着,徐慢走着,深夜的林间如奇幻之境,地上覆着白雪,月光化作紫晕,让她的黑衣黑裙仿佛也染流光。

  粗壮枝桠下不知何时架着秋千,她微怔,随即淡勾了唇,敛裙坐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思绪好半晌是全然空白的,什么也不愿想,觉得累,感到乏意,然而这种累倦又非身躯上的疲惫,只为小妹几日前谈到男女情爱时,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花家女儿其实都一样……瞧对眼,入了心,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

  ……看来看去,游戏人间,结果还是只爱那么一个……

  光爱一个就这么累啊……唉。

  林中有人!

  她放落雪足,秋千的晃动陡顿,抵着粗麻绳的秀额倏然抬起。

  那高硕的黑影就立在斜前方不远处的紫荫下,闲散姿态像是早早已占地为王,在暗处凝觑着她好一会儿似的。

  见对方已察觉到自己,深具威迫感的黑影终于慢条斯理走出那方隐密,让灿灿的雪光、月光和紫晕打了他一身。

  花夺美瞠圆眸子,胸口陡窒。

  男人沉声道:“算一算,这片紫相思林也才七岁,没想到每棵都生得这么好,比我以往所植的每一棵都来得强。”

  巨掌拍拍离自己最近的一棵粗干,再朝她踏近几步,雷萨朗浓眉飞扬。

  “你想,有没有可能这林子是因为见过男女合欢、享尽了滋养,所以心情好,每棵树才都拚命往上出头?”

  花夺美当然听出他意指何事。

  四年未见,上次他夜闯楼主香闺时,她又把自己弄得昏昏沉沉,脑中的印象全然模糊,只记得有男人爽冽的气味和悍然的搂抱……那一夜当真混乱,她像是与男人做了,却又什么都没做透。

  若两下轻易便因他亲匿至极且轻佻无端的话语羞红脸容,就不是她花夺美的行事本色了。

  她跃下秋千,莲足落在雪地,无丝毫声响,笔直踏到他面前。

  雷萨朗静待她走近,深目近乎贪婪地吞噬着她美好的体态和丽貌,然,下一瞬他左颊已被扫过,厉声脆响,狠狠又挨下她玉手一巴掌。

  很好。四年前挨掴的是右颊,这一次是左颊,一边一记好兄弟。

  还来?!

  没再教她得逞,他大掌一挥,扣住她二次高扬的玉手,并顺势将女人妖娆身子扯近自己,旋身将她抵在紫相思树的粗干上。

  “把解药拿出来!”花夺美气恨难平,两手分别被他扣住,双腿仍又踹又踢,不见半点武功招式,只想赏他苦头吃。

  “什么解药?”他明知故问,一面仗着体形高大和力量强悍,把她压制得动弹不得,踢踹的玉腿亦被他粗健的大腿夹紧。

  差点没气昏。“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帮了玉家那个该死的‘佛公子’一把,余红也不会被整得这么惨!那混蛋在余红身上种的毒,全是紫相思花的气味,你还要睁眼说瞎话?!”前一刻钟尚因冷冽的夜风而显得苍白的脸容,此刻正怒出一层红晕,略有倦色的眸子也重新窜出火苗,张牙舞爪的,却特别、特别的美。

  他俯首吻住那张红滟滟的小嘴,遇到激烈的反抗,唇被咬伤也不理,血的气味引诱他吻得更深,力道逼近野蛮。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退缩,最后是她双腿又酝酿另一波蠢动,险些让她那招“提膝上顶”得逞,雷萨朗才暂时拉开头,放过女人已被吮得微肿的朱唇。

  “我确实帮了玉家公子一点小忙。”较四年前略瘦、而轮廓更深的黝黑面庞无半分内疚之色,灼息与她的交融,沙嗄道:“那一日,‘飞霞楼’里的女人们对玉家‘佛公子’做的事,我全瞧见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你后来大刺刺闯进紫纱帘内,怕自家妹子没胆气、没经验,怕她要半途而废,为缴下‘佛公子’的元精,你不只要众女在旁掠阵,还想亲自上场吗?”

  花夺美一怔,没料到他突然提及此事,更没想到他当时在场。

  “飞霞楼”为玉家“佛公子”和小妹花余红“开坛”的那一天,虽有七十二姝内外护守,但余红毕竟是初次尝试,情郎又病、又拗脾气,一度进行得很不顺利,她是在紫纱帘外看得不耐烦了,才会抢进纱帘里。怕小妹余红拖拖拉拉,她记得自己曾撂下狠话——

  “还跟他磨蹭个什么劲儿啊?唉,我花夺美纵横春江十余载,还没见过这么顽强的角色,都挺得半天高、粗红如热铁了,偏打死不泄吗?”

  “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枉费你为他牺牲啦!”

  最后,把助兴的蜜油瓶子丢给小妹后,她像是还说——

  “给他那玩意儿涂上这个,包他一路痛快。你要不行,真要老娘亲自动手,待我一出手,那可怜惜不了你的‘佛公子’啦!”

  她是“纸老虎”,她总是虚张声势,但此时此际面对这男人犹如嘲弄的质问,休想她会示弱。

  娇颚傲然一扬,努力稳住呼吸道:“传说只要得到‘佛公子’的童子身,便能采阳补阴,可以青春恒驻,永世不老,如果余红最后没能吞掉‘佛公子’这个宝贝,我当然亲自上阵,还用得着客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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