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也有道理,不过……“你骗人还真骗成精了。”
“行行出状元啊!要论赚钱,十个秦医神也比下上一个齐大仙。”
“臭美。”她对他做个鬼脸。
“多谢。”他笑得恁贼,气得她直想咬他一口。
“道长。”幸亏又有人来求诊,否则齐皓手臂保管要多圈牙印。
“请进。”齐皓笑嘻嘻地道。没办法,人走运啊!城墙都挡不住。
秦可心偷偷在他腰间拧了一记,齐皓眉一皱,才想呼痛,却见黄重知府走进来了,连忙把脸色一整,道:“黄大人,请坐。”
黄重色迷迷的眼先在秦可心身上转了一圈。这小道士真是越看越可人,尽管他现在雄风难起,瞧着她,心头还是一阵火烫。这么瞧瞧望望半晌,他才迟疑地在齐皓面前坐下。“道长,麻烦你了。”
“不麻烦。”齐皓又开始他那套骗人的诊治方式。
因为黄重是齐皓最主要的敲诈对象,因此他看得特别久,久到黄重心里七上八下。自己该不会得了什么重症吧?之前进来的人都速进速出,怎地轮到他,都过了一刻钟,大仙还在皱眉头?
“道长,莫非本官另有暗疾?”
齐皓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黄重被他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差点要跪下去高喊:大仙救命。
齐皓终于长叹口气。“黄大人,你面相本贵不可言,且福寿绵长,但贫道为你把脉,却发现脉象极弱,怕是阳寿不长了。”
黄重真的跪下去了。“道长救我!”
“大人快快请起,这事并不难办,虽有关天机,但相逢自是有缘,这干系贫道替你担了。你须知,富与贵难兼得,要想并有,就得付出代价,大人且三思。”
啥意思?千里做官就是为了钱啊!没银子捞,白痴才来当官,难道要他做个两袖清风的蠢官?
见他不解,齐皓继续解释。“士农工商,古有划分,各司其职,各尽其分,正如阴阳轮转,不是凡人可以随便跨越的,大人可能理会?”
黄重懂了,不就是叫他别利用官家身分去做黑心买卖吗?这样虽然会让他损失些许银两,但与寿命相比,还是合算的。
他点点头。“谢道长指点。本官尚有一事,那个……”他两只眼睛又在秦可心脸上溜了几转,才吞吞吐吐道:“不知道长这徒弟是何处收来?下官瞧着很是面善。”
狗屁的面善!瞧他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分明是对秦可心起了邪念。这老不修,家里一堆小妾了还在青楼里混,既要美女、又想脔童,简直该死。
“不是贫道自夸,我这徒弟可是道门千年难得的奇才,与我修行不过百年,已修得御剑千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想贫道在她这年纪,还在苦苦练气呢!”
“百……百年……”黄重傻了。一个小道士已有百年高龄,都比他爹还老了,那这个白发童颜的老道士岂不是个千年老妖?他不敢再妄想将小道士收入房中,匆匆一揖,告辞离去。
秦可心却是不解。“他怎么了?说得好好的,突然像后头有鬼在追,古古怪怪。”她本貌不惊人,游走四方多年,也不曾惹过什么苍蝇蝴蝶,直到遇见齐皓,朝夕相处,才动了芳心,哪知道自己女装示人时不见男人来追,易钗为弁后却出乎意料地引人。
齐皓可不会跟她解释黄重对她起淫心的事,没事脏了嘴。他只道:“此间事了,咱们就离开江州吧!”
“不是还要去知府大人官邸敲他一笔吗?”“不去了。”他怕钱没到手,反将“羊”送入了虎口。“为什么?”“因为我迫不及待想与你成亲。”他嘻笑着说。她娇颜烧成一片火红,像深秋时满山摇曳的枫叶。“没个正经。”一跺脚,她转身回了里间。“道长。”适时,又有人来看诊了。
齐皓继续他的骗钱大业。秦可心躲在里间,心思翻转,一会儿想他的温柔,转念又记起他的身分,还有她自己身上的责任。
唉,她要不要将绑他出宫的真相告诉他呢?不说,怕他日后探得机密,要恼她;说了,又担心良缘逝去。
霎时,心绪纷乱如麻。
第七章
秦可心简直是佩服死了齐皓,佩服到想咬他几口。
他都已经扮成道士,是个出家人了,怎么还能招惹一堆姑娘青睐?
他们今天“大功”告成,怀里揣满珍稀药材,正准备离开天香楼,那些大姑娘、小姑娘却个个与齐皓难分难舍的。几个大胆点的姑娘还说要随齐皓修行,日后双双成仙,既得大道、又证良缘。
这什么跟什么啊?何谓出家?就是不结婚啊!这些女人没半点脑子吗?秦可心快忍不住要出手揍人了。
她却不知,齐皓心里的怨恨更重。天香楼里的姑娘们缠他,但以黄重为首的几个男人却拉住了秦可心,这个一句“小兄弟”、那个一句“小道长”,依依惜别之情还比姑娘们浓上数分。
齐皓就不懂,他随着秦可心四方义诊也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她被骚扰,怎么换了一身男装,她魅力就倍增了?
这世道,男人都不爱女人,喜欢清秀小男生了……也不对,秦可心是女的啊埃,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当黄重第四次企图将他的爪子放到秦可心的肩膀上,齐皓再也忍耐不住,推开众女,几大步走过去拉住秦可心的手。
“徒儿,此间事了,与为师回山吧!”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暗示她快使轻功逃脱。
秦可心横他一眼。你舍得走啦?
齐皓回她一个眼神。快走。
黄重、林保定、老鸨儿等一干人还想上前叙话,秦可心一提气,拉着齐皓,几个纵掠,直往东方奔了五十余里,内力有耗尽的迹象,她才逐渐停下脚步。
这时,他们已经快走出江州。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同时,他也怒哼一声。
“你哼什么?”她抹着脸上的薄汗,跑了一个多时辰,浑身黏腻,真想找个地方清洗一番。“舍不得那些小姑娘?那再回去啊!”
“是你放不下那些风流公子吧!”他话语里也是溢满酸气。“被人家一句句‘小兄弟好生俊俏’、‘小道长超凡脱俗’哄得很开心是不?”不想不呕,他越想就越气。想当初,他们刚相识,他不小心碰她一下,就被摔得七荤八素。
结果黄重、林保定那些混帐家伙围着她团团转,也没见她脸现任何不快,好似很高兴有人奉承。
真不知她脑子怎么想的?那些人是想收她做脔童!他们又不把她当女人看,值得她另眼相待吗?
“你有病啊?几时有人对我说那种咽心话来着?倒是你,这个小姑娘愿意和你双修、那位大小姐肯与你结成道侣,捧得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我姓齐,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姓,更不会抛却自己许下的诺言。”他拉起她的手,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你呢?你不是最爱洁,最讨厌和一些无谓人士碰着,那为什么和黄重那群色胚聊得浑然忘我?”
“你疯了?谁跟他们说话来着?”
“在天香楼门口,我一直跟你使眼色,要你快带我走,你却跟他们拉拉扯扯半天,也迈不开步子。”
“在那边牵扯不清的是你吧!我一直看着你,想你什么时候过来,你却只顾着跟那些姑娘告别,我……”鼻一酸,她眼也红了。“你这个风流鬼……”她用力一推,他又在地上滚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