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塔罗牌算命是哪里不正当,那里骗人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讲,真是莫名其妙。”她简直快气炸了。
“会来的人有哪个不是针对某事感到彷徨或不如意?你多大年纪,能有多少人生历练?能有什么好建议给人?”他没说出的话:她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不怎么样了,究竟要拿什么东西指点别人?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的!尽管他说的有部分——当然是极少部分是实话,可听起来还是很刺耳。她最讨厌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了。
“我问你,你失意过或穷困潦倒过吗?”她眼里的两簇火,在夜里明亮得叫继仲甫看了有些迷惑。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眼睛?她看起来像是要卯起来和他舌战一场;都这么晚了,这个头小小的女人哪来那么多精力?
“你想问的是每一个人都可能会经历的情绪障碍方面的问题吗?我的答案是:不管怎样,还是要寻求正常的管道去谋求解决。所谓的正常管道,就是看心理医生。”他跳过争论的过程,直接作了总结。
“如果医生可以解决人生所有的问题,又怎么会有中医、民俗疗法,甚至是求神问佛这些行业的存在?它们的存在就是因为有这些需求。人生嘛,总有医生也解决不了的事。”她说。
“心理医生也解决不了的情绪问题你有办法解决?”他摆明着不信。
“对。”*的!这家伙简直把她体内所有好斗的因子全唤醒了。
“好,那你明天就去帮我买家具。”他话锋一转,把他的来意再说一遍。
“不要。”他神经不正常吗?讲了一大堆话,把她惹得超不愉快,却又马上要她帮忙,她又不是疯了。
“你在生气哦?”他忍着笑问。
“不行哦?”果然充满火药味。
他纵声大笑,笑得非常放肆。
“笑什么!莫名其妙!”她瞪着他。
“你看,你连自己的情绪都照顾不好了,还妄想指点别人。这还不够好笑吗?”望着她哑口无言的窘样,他又开始大笑起来。
可恶!这家伙分明是挖了陷阱让她眺,她还不明就里的给它跳下去,不行!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转身望着他,笑得一脸甜蜜。
“刚刚只是林老师我对你施展的一种心理测验。你很不简单,竟高达九十五分;你这种人以牌义来讲就像拿到太阳牌,一切都很好,很光明。你刚刚对老师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因为老师是不会食言的。我承认要帮你三件事,这就是第二件了喔。”她把语调放慢,连表情都换了另一个人似的。
继仲甫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反应真快,真服了她。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林凌又问:“不是要我明天去帮你买家具?”她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语气。
“是啊,我妈这个周末要来看我的新居,可是我没时间去挑家具,所以想请你帮我跑一趟,顺便帮我布置一下。”他说。
“如果我跳的你不喜欢怎么办?”她问。
“这是我朋友开的家具公司,上面有地址和电话,把握简约原则就对了。只挑必要的,装饰用的家具就免了。”
“多少预算?”
“没有上限。”
哇呜!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有钱。
“我没车,而且周一到周五我只有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有空,这家家具公司这么远,如果要赶在周五晚间完成布置工作,我怕会太赶。”她仔细想了一下说。
“你会开车吗?”
“会呀。”
“有没有驾照?”
“有,我只是没车可开。”
“我的车让你开吧。”
“那你上班怎么办?”问完,车子已停在她家门口。
“五天而已,我可以搭计程车。你有没有认识的计程车死机?”他直觉她有。
“有。屋里有名片,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说完,一溜烟冲进屋里,然后又出现在他面前。
继仲甫接过她手上的名片,听着她在一边唧唧呱呱说着:“这个死机是我国小同学,你报我的名字,车资可以打八折。”
“知道了。”说完,他下车,把名片放进口袋里,准备走路回去。
林凌望着他的背影,一脸不解。
她所认识的男人通常都把自己的爱车看得重要,他却是什么也没有交代就把车交给她。
她当然不会以为他对自己有多信任,但他的另类真的让她音箱深刻。
因为是别人的车,为了预防失窃,所以她打开大门把车开进院子,却赫然在仪表板上方看到几千元。
她把钱收起来,走进客厅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我是继仲甫。”
“那个继先生,你的仪表板上有六千元忘了拿。”林凌提醒他。
“那是要给你汽车加油时用的。”
“加油用不了那么多。”五天应该花不了二千元吧。
“其余的就给你路上买些喝的或点心。”女人就是这么烦,真么简单的事那需要问。
“喔,那,谢了。”她收了线。
她坐在沙发里,发了一会儿呆。
不知是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久,还是早已习惯没人管她死活,突然听到别人想到她的需要,说一句“给你路上买喝的或点心。”她突然眼角发热,三八兮兮的感动成这样,不知是在发什么神经,真是白痴!
抬头看看钟,都十一点半了,再不睡,她不仅会变白痴,还会变丑;这几天为了这个继先生,她已经晚睡许多天了,不行,她得努力回复正常的生活。
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决心什么都不想。
只做一件事——
睡觉。
天亮,林凌打着呵欠,走到客厅,看到院子里停的那部福斯,忽然想起昨天答应继仲甫的事。
一想到他那张总是紧抿着唇的严肃脸孔,她有种快点把他的事搞定的冲动。
穿戴好护士的制服,胡乱泡了杯麦片,抓起电视上继先生的钱,连忙赶到诊所去。
整理好诊所内外的环境后,再帮院长林庆钟泡好茶,笑容可掬的坐在挂号的位置等着病人上门。
“哎呦!你睡不着喔,这么早来?”林凌的表妹陈巧一进门就大惊小怪的叫着。
“早来算什么!我连地板都帮你拖好了。”林凌讨好的说。
“快说,你有什么阴谋?”陈巧边开电脑边问。
“你今天帮我代班两个小时。”林凌说。
“你要去哪?”
“去台中买家具。”
“你中乐透哦?买什么家具。”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她陈巧最清楚这个只大她五个月的表姐从小倒霉到大,什么抽奖的一概没她的份,连统一发票都没中过半次。
“帮别人买啦。”基本上她只要每个月可以缴清房贷就阿尼陀佛了,哪有余钱买什么家具。现今她家里的家具都是陈巧的妈,丫就是她小阿姨淘汰后给她的,她用许多年了,都还好好的。
“帮谁买?”陈巧可好奇了。
“喔,我不是跟你说我找到做钟点的清洁工作吗?那个老板没空去挑家具,所以叫我去帮他买。”林凌解释着。
“好奇怪,哪有叫别人帮忙买家具的?”陈巧有点担心的看着林凌,“你会不会遇到什么诈骗集团?”
“诈骗集团?”她想起继先生对用塔罗牌算命的那种不以为然的严肃表情,不觉哈哈大笑。
“有哪个诈骗集团会蠢到大费周章来骗我?我不出去骗人就不错了,还来骗我。”她拍了一下陈巧的头;这丫头不知在搞什么,整天就会胡思乱想。
“嗯,也对,搞不好看到你这么惨,还得掏出银子救济你,骗你绝对不是一桩好买卖。”陈巧胡乱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