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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多高傲,她怎会不知道。以他的身分地位,压根不必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以他已经被证明的能力,也不用对她这个下属用这样的言词,巩芊铃的心防一吋吋卸下,她快要无处退守了。

  贝铭说罢挺起了身,再度用一种让巩芊铃无法逃避的眼神看著她,她不再多说一句话,马上往主播台走去。

  明亮的灯光向她投射而来,摄影镜头对准了自己。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是她发光发热的地方,每次坐在主播台前,她就有无比的自信和优越感,但为何今天竟有一丝力不从心?

  这样的自己让她发慌,巩芊铃用尽力气力图镇定,然而她的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汗,只能凭借著累积的经验让新闻播报流畅,却无法压抑窜流在血液中那股令她坐立不安的情绪。

  她对那个凌驾在她之上的混蛋男人动了情?这教她情何以堪,她怎么可以向他低头?这么多年来她谁都没输过,现在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举白旗……

  镜头前的她尽力表现得与平日无异,内心却波涛汹涌。

  而贝铭远远的在副控室端详著她,不发一语。

  巩芊铃好胜,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俩天天在办公室发动战争,为了节目吵、为了新闻吵,就连公司财务报表也能吵,财经前景分析也要吵,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俩旗鼓相当、实力相差无几,他赢巩芊铃的,就是比她理智、比她冷静。

  她欣赏她的专业和努力,他知道巩芊铃离开学校后依然不断进修、吸收新知,也很努力地凭自己的能力赚钱,和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无知女人比起来,她有骨气多了。

  这点很重要,他贝家大少不想依靠傲人家世,也是凭这点骨气。

  与巩芊铃相处一段时日后,贝铭对她更加了解,大家都说她“视钱如命”,这点和自己岂不是相同?但贝铭发现自己越来越想知道,在她重视金钱的背后,巩芊铃的真实个性到底如何。

  ***

  傍晚,两人在公司巷口的一家永和豆浆店出现。

  当贝铭跟她说要请她到这种地方吃宵夜的时候,巩芊铃并没什么讶异的表情,反而说了句。“都好,反正那家豆浆店我常去。”

  “你常去?”倒是贝铭反问著。

  “不行吗?犯法啦?”她没好气地说著。“主播不能喝豆浆吗?”她停了停,才又说道:“再说这边的豆浆比别家大碗,比较划算。”

  贝铭笑了笑。“不愧是财经专家,很会算。”

  听见别人这样说自己,巩芊铃也不以为意。“不然要天天去饭店、餐厅吃大餐吗?真不知道是去吃装潢还是去吃气氛的。”

  她走进小小的店内开始点餐,入座后不久,桌上便摆上蛋饼、豆浆和煎饺这些很平常的食物,不过贝铭看巩芊铃吃得很习惯。

  他看著,淡淡地说道:“你还是一样,是一个很实际的女孩。我记得你以前就是这样,从来不浪费。”

  巩芊铃一边吃,一边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女孩”两字。

  她已经好多年没听过这样的形容词。

  自己已过了女孩的年纪,已经必须一肩扛起所有的责任和困难,很早以前,她就必须学著长大,学著这世界没有谁可以依赖。

  贝铭的话语让她好像突然落入了以往的时空,他说得感性,她却听得感叹。

  “是吗?”巩芊铃无心应著,过往历历浮现眼前。

  “以前你在学生餐厅用餐的时候,从来不会将食物剩下。还有你会向学长姊买二手书上课,能省则省。”贝铭又说。

  “是吗?”巩芊铃重复了一次,不过这次她抬起眼,认真看著贝铭。

  收工后的夜晚,她可以稍稍放松白日的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贝铭除了是自己的“宿敌”之外,好像也能是一个相识甚久的老友。

  多日来压抑在心中的复杂思绪顿时涌现,他是敌是友,巩芊铃厘不清,她想倔强地不去理会,心中却又有另一股力量拉著她面对。

  但是她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要是他对自己无意,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喉咙。“说到以前,我还真的不怎么喜欢你。”无论内心如何交战,她可不想连面子都输掉。

  “因为我常抢了你的锋头吗?”贝铭一针见血,不过随即又补了一句。“以前不喜欢,那么现在呢?”

  说罢,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双眼凝视著巩芊铃。

  这句话像一阵旋风,由四面八方吹向她。

  他凝视著她,而巩芊铃则盯著满桌的食物,既接不上话,也咽不下东西。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想听到什么答案?

  他双眼的目光直落在她心底,好似一盏探照灯,想要照出她心中的答案,要在一片漆黑中寻找出躲躲藏藏的她。巩芊铃闪避不及,心慌意乱,但说什么也不愿就这样举手投降。

  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吗?更讨厌。”她向这毕生最大的敌人示威,她不要就这样沦陷在他的魅力之中。

  话说在嘴上,但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贝铭一双明眸将巩芊铃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舀起一匙豆浆,神情自然地说道:“真的这么讨厌我?”

  “对,不要怀疑。”她鼓起的腮帮子好像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不过贝铭知道那叫虚张声势。

  他不动声色,也不穷追猛打。“很遗憾我带给你这么多困扰。”他停了停,然后说道:“那么往后我就不再对你的工作内容作太多的干涉。”说完,他便不再看她,低头吃起东西。

  “嗯?”巩芊铃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这算是你的‘赔罪’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什么叫做了追么说也可以”?巩芊铃心中燃起一把无名火。

  高手过招,贝铭使出欲擒故纵的招数。

  方才他的双眼已经看出,巩芊铃的内心游移不定,只是表面故作镇定。

  既然这样,他也“不勉强”,他已经释出善意,剩下的就看她怎么决定。

  巩芊铃像个差点说出实话的小孩,然而她却继续撒谎道:“不干涉最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这可是你说的。”贝铭仰起头,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你还是一样那么倔强。”

  “你也一样,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她不甘示弱。

  冷不防贝铭再问道。“所以在你心里,我就只是这种人?你对我没别的感觉了吗?”

  “你……”巩芊铃心中大乱,但死也不肯向他低头。“对,你就是这种自大又自以为是的人。”

  “好吧!”贝铭好似叹了口气。“那以后真的不打扰你了。”

  “你!”她被逼得欲言又止,这男人真的让她快抓狂了。

  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地道:“怎么了?”

  “没……事。吃完了就快回家,我还想早点休息。”她依然故作强势,内心的真实感受怎么也说不出口。

  贝铭淡淡地笑著,看著在这样的小店喝著豆浆的女主播,这一整晚,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怎么不开车接送她、怎么不请她吃顿像样的。

  她的确是一个俭朴的女孩,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在复杂的媒体业中,她还是没有染上虚荣的恶习。

  “好吧!不妨碍你休息,吃完我们就走。”

  吃完这顿宵夜后,贝铭撑起伞,搭公车送她回家。

  巩芊铃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公车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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