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天鹅绒的吗?」赫连爵趁势压住她,唇角的诡笑又浮现出来,「因为这种被子最柔软,柔软得让你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之中,就好像……」他悄然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君月的脸刹那间红透。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说这种事情!」她啐了一口,「对方的纸条上说要我交出玉玺,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办?」
「玉玺当然不能交出,但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躺在床榻上,赫连爵伸臂勾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倒在自己身边,让她的头枕靠着自己的胸膛。
她是倦了,每日里都有这么多要她费神的事情去思虑,在外人面前又要端出女皇的架子,丝毫不能放松,唯有这样一个难得的时刻,她可以放下所有伪装,倚靠着这个男人的肩膀,让自己恢复少女的娇羞和软弱。
若是就这样安然入睡,但愿能睡得长久一些。
第二封密函又送到了。因为赫连爵的防守严密,这一回密函只出现在皇宫外围的一处宫门口。
密函上还是一句话:将玉玺送到城西的城隍庙座像前,司空明即可放回。
君月拿着信问赫连爵。「你看怎么办?」
「照做就是。」他一笑,拉起她,「走,带你去看好戏。」
他们换上便装,自皇宫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门出了宫,然后慢悠悠地坐车来到城西的城隍庙。
这是一座香火并不鼎盛的小庙,只有住在附近的几个百姓偶尔来放点贡品。
君月的马车停在庙外隐密处,赫连爵拉着她潜伏在树枝掩映之中,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危险又刺激的事情,心中紧张不已。
「不会被人发现吗?」她只觉得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外,粗壮的枝干好像也难以承受住他们两个人的身体。
赫连爵笑着安抚,「放心吧,对方想不到我们会藏在这真的,我已经派了些人伪装成香客在附近出没,对方只会注意这些陌生面孔,想不到我们高高在上地观察他们的行踪。」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抓住那个幕后主使者。」赫连爵目光一敛,「嘘——来了。」
果然,远远的有辆马车正向这边驶来,停到庙宇门口,有个人从马车上走下,虽然对方里着披风,用帽子遮挡住半张脸,但是君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差点惊呼出来。「二姊?怎么会是她?」
赫连爵眯起眼,捂住她的嘴,「继续看。」
只见霁月满脸喜色地走进庙宇之中,过了一阵之后,又容颜不悦地走出来,手中捧着赫连爵早巳命人放好的玉玺盒子,像是在和谁生气。
他将食指中指并于口中,一声呼哨,从庙宇四周骤然闪身而出几十名蒙面黑衣人,将霁月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她花容变色。
赫连爵带着君月一跃而下,对她笑道:「二公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霁月看到他不惊反怒。「赫连爵!你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把你骗到这里?」他被她问得不解。
她气呼呼地扔给他一张纸。「这信是你写的吧?说什么让我来这里看宝,宝贝就是这个破盒子吗?」
和君月对视一眼之后,赫连爵一摆手。「进庙搜!」
几名黑衣人抢身进入城隍庙,片刻之后,有人出来禀报,「将军,在神鑫后面发现一个密道。」
「密道里有什么?」君月问。
「密道很深很长,尚不知道尽头。」
赫连爵下令,「去探查之后,即刻回禀。」
霁月急问:「你们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君月,你要陷害我不必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
她静静地说:「对不起,二姊,我收到一封要挟信,要我交出玉玺以换回司空明的性命。」
「司空明?司空明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好好地做你的娇客吗?」霁月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
君月继续解释,「司空明前日被神秘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你们难道怀疑我是绑架司空明、要挟玉玺的幕后主使者?」霁月惊惶失措地说:「君月,你是知道我的,虽然的确和你不对盘,但是不至于愚蠢到做这样的事吧?」
她定定地看着她,「在我初登皇位之时,二姊是否曾经决心要逼宫?」
霁月脸色再变,目光一狠。「这么说,这次你是下定决心要除掉我了?」本来美丽的五官此刻扭曲在一起。「哈,你现在是女皇了,要除掉谁还不是举手之劳,用得着这样给我栽赃陷害吗?」
接着,视线又胶着在赫连爵的身上。
「赫连爵,你以往和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原来都是假的?原来你一直把她当作你的主子!你接近我,都是为了帮你的主子除掉我吧?」
他坦然地微笑。「就算是吧。」
「你这个……混蛋!」霁月扑上来,十指尖抓向他,他却一闪身抓住了她的手腕。
「殿下,您贵为公主,请不要在这时失了您的风度。」
她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盯着他,也盯着君月,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们这对狗男女,会遭到报应的!」
君月心中凛然,却不发一语。
许久之后,黑衣人们从密道中带回消息,指出密道直通二公主的府邸。
这个消息让霁月完全震惊住。
于是赫连爵对君月道:「请陛下下旨,封查二公主府。」
她点点头。
当日,在二公主府的后院一口古井中,赫连爵的手下人发现了另外一条密道,这密道下是一个小小的地牢,司空明就关在其中。
于是,二公主霁月以谋反乱国之罪被捉拿入狱,与之相关人等或被关押,或被软禁,成为轰动血月的一件大案。
当夜,当君月暂时处理完这件案子的一些事务之后,闭上眼,沉默许久。
赫连爵走到她身侧,为她按揉着太阳穴,「是觉得累,还是伤心?」
「都有。」她叹息道:「这件事你我心里明白,和二姊并无关系,她明显是被人陷害。」
「但是她有今日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不,她在这件事上并没有罪,过往的那些事情不宜和这件事混为一谈,这一次她本是误以为要赴你的约,才掉进这场阴谋的。」
赫连爵问:「你有没有想过,那封信也许真的是我写的?为的是诱骗她上当,好陷害她之后,甩掉她这个包袱。」
「这个念头我从未有过。」她的语气轻缓而坚定,「若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就不会将自己交给你了。」
「真让我感动。」他俯下身,轻吻了一下她的脖颈。「所以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这份厚爱。」
「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办?」
「二公主的事情一定很让大公主高兴,你只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对二公主的后悔和伤心就好。」
「演戏的事情我来,但是你也要小心。大姊很有心机的,未必会相信我们表现的这些假象,毕竟她只是想借我们的手除去二姊。」
「我知道,所以像她这样有心机的人,我们更要好好地陪她玩一玩啊。」噙着笑,他笑得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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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公主府中静悄悄的,但是在一间斗室中,有三个人面对面而坐,其中一人就是大公主望月,另一个则是丞相。
丞相不无担心地说:「殿下,现在看陛下的态度倒是和我们预期的一样,但是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