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轻抚她柔细乌丝。“第一,病房内各个角落都有监视器……”
“什么,谁这么变态……啊!你打我?”他该死了。
“是拍。”他示范地轻拍她前额,要她让他把话说完。“第二,在我刚醒来的时候,手脚还不太灵活,我没把握能保你周全……”
她的安全为先,在他尚未铲除一切不确定因子之前,他不会让她涉险,处于随时有可能送命的险境中。
“我要保护你,不让清美雅子伤害你分毫,前提是我必须有能力护住你,我不能拿你冒险。”他说得深情,语气柔如春水。
“你现在……全好了吗?”江天爱心疼地抚抚他的臂膀、他的胸……
“从我刚才快如猛虎的动作看来,你说我好了没?”他笑著亲吻送到嘴边的纤指,十分轻佻地盈握纤纤细腰,往上推揉,覆住一只柔软。
他好得可以一口吞下她。
“别碰我,我还在生气。”她一掌拍开他,气呼呼地捉起他的手臂狠咬。
一遇到他,她的冷静、沉稳、自制全不翼而飞,飞到九霄云外。
“气我说忘了你,不认识你?”他爱上一个小家子气的女孩。
美目圆睁,江天爱双管齐下的揪著他两耳。“你耍什么威风发什么疯,非要像一头野兽似的扑倒我,你知不知道我会痛、也会害怕,我不是摔不坏的女金刚,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么退化成山顶洞人,把人拖进洞里硬上。”
“呃,这个……我……”他干笑地不敢呼痛,理由说出来她会更生气。
他是妒男。
因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互动太亲密,他一口酸含在嘴里咽不下去,酸味发酵成醋,满嘴涩地将妒意转化为欲将她拆吃入腹的欲火,因此出手重了些。
“等等,你怎么认得我是谁?”难道她也有异能?
“哼!不告诉你。”江天爱抚著他左肘凸起的硬物,绝口不提她趁他和神野鹰的鬼魂拚斗时,偷偷将碎掉的水晶填入他快好的伤口内。
苍狼森装凶的威胁,“嗯哼,敢不告诉我,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你敢——”
他就是敢,而且马上付诸行动。
一室的吟哦随飘落的枫叶扬起,交缠的身躯共谱爱的乐章,在飞往极乐的殿堂时,他俩互吐出爱意,宣誓永恒,让凉秋的风见证他们一世的爱恋。
日头偏西,走向黑夜。
情火正炽。
第九章
“什么,你要退婚?!”
丝绒托盘上放置两年前订婚的信物,那是清美世家传女不传男的祖母绿宝石,大如鹅卵,相传是德川家康所赐,只传长女,在此女亡故后再交回清美家族,由当时的主事者再传给长女。
如此历经好几个世代交替,宝石的光芒益发璀璨,不见一丝磨损,可见这个家族多么看重它,当成传家宝代代传承。
而他们以此为婚约的盟饰,不言可喻必是十分在意这门亲事,因此亲手将它捧至男方家,表示情谊永存,鸾凤合鸣。
谁知今日它山现了,却不是在充满喜气的婚礼上,这叫人有愧对先人之耻呀!他们最珍贵的宝石竟惨遭退回。
更讽刺的是,此时双手捧著戒指归还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清美雅子有私情的佐藤慎吾。
“是的,神野家不能接受私德有瑕疵的女子为媳,故而忍痛推辞这门亲事,望请见谅。”
清美雅子在他住院期间与人私通,据查属实,当事人业已承认,这桩姻缘自是无法维持下去。
这当然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实际上是苍狼森刻意的安排,他才能在不伤两大家族交情的情况下,将双生兄弟的未婚妻转送出去。
先别提他是否有心上人,光是亲手足的女人他就不可能染指,而她身怀遗腹子,他若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就接收,那真是猪狗不如,与畜生无异。
而且清美雅子可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凡事算计,胸无斗尺,善妒又不具妇德,真将她娶进门,神野家不败也潦倒,早晚毁于她之手。
“不,我不同意,我不要退婚,我今生认定了鹰一人,谁都不能逼迫我离开他。”她绝不接受遭弃的待遇,一个小小的过失凭什么要她屈从。
“包括我本人的意愿吗?”他开口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
瞧心上人冷酷绝情的神色,瑟缩了一下的清美雅子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博人同情。“鹰,你真的能忍心不要我,枉顾我们多年感情?”
她不会退让的,谁逼她都不成。
“我给过你机会,雅子,可是你辜负我对你的宽容,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情感。”然而说起来她也替他省了不少事,如果她不是不安于室,耐不住寂寞,他还得费心地安排她的去处。
苍狼森不想赶尽杀绝,虽然她的男人一心要他死,但终究血脉同源,他没法连他最后一丝命脉也斩除,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
至于孩子的母亲,只要她从此安份守己,不要再来纠缠他,他会给予一笔金钱,够他们母子阔绰大半辈子。
“我不服,你对我不公平,左拥右抱的你有数不尽的女人,而找只有一个慰藉,你怎么能因此而离弃我,你的爱填不满我的需要呀!”她想要更多更多的爱何错之有。
女人像花,必须呵护灌溉,他把大半精力花在其他花花草草身上,为了维持她不凋的美丽,自是向外发展,寻找能带给她雨露的温暖。
“我是男人。”这个理由已经相当充裕了。
男人女人永远处于不对等的天秤上,女人有一个以上的情人叫淫荡、不守妇道,男人拥有众多红粉知己,众人的眼光是羡慕的,赞他风流多情。
“是男人又如何,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会爱我到死,一生一世你的妻子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你说过的誓言全忘光了吗?”他们爱得疯,情也狂,哪能一笔抹煞。
“爱你到死?”他挑起眉,眼底多了同情,她口中的男人的确爱她到“死”为止。“雅子,你不会‘忘了’我有失忆症吧!”
“你是什么意思?”颤著唇,她用戒慎的语气问道。
苍狼森抚著手肘多出的一块硬石,上身微倾。“意思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的我和昨日并不相同,我重生了。神野鹰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神野苍狼。”他为自己取的新名。
“神野……苍狼……”他到底在说什么?为何她一句也听不懂,谁死了,苍狼又是谁?
“不错的名字,是吧!我挺满意的。”他抿起唇,掩饰那不小心流露出的那属于苍狼森的邪肆笑容。
眼尖的清美雅子瞧见他眼角一抹笑波,一个疯狂但不无可能的念头闪过,她忿然的一指,“你不是神野鹰,你是谁?”
在场的众人当她疯了,他怎么会不是神野鹰,从未改变的脸孔便是铁证,无人假冒得了,她肯定气得胡言乱语了。
“雅子,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别弄得日后大家都难做人。”神野苍狼微惊,静观其变地保持泰然。
“是谁给谁难看,你分明是假的,鹰的腋下有一颗痣,你有吗?”她努力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虽然如他所言,人在遭受重大创伤后,心境上可能会有些改变,国内外病例时有所闻。
但是有一点绝对假不了,那就是她对神野鹰身体的了解,他身上有几个疤、几个伤口她都曾一一细数,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