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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尼熊,你需要帮忙吗?”叶合月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有些愧疚的问。
杨惟妮回头看他一眼,挥挥手要他离开。
“你自己一个真的可以?”叶合月不放心的问。“你确定知道那些锅碗瓢盆放在哪里?”
杨惟妮从锅子里拿出一盘蒸好的鱼,向他招招手。
“怎么?”叶合月扬高眉上前,接过她递来的筷子。
试试看够不够咸。
叶合月夹了块鱼肉入口,“嗯,好吃,这是什么鱼啊?”
鲤鱼。
“咦,我们刚才有买鳍鱼吗?”叶合月忍不住又夹了一块鱼肉入口。
你自己拿的都忘了喔?小心烫,有刺。
杨惟妮帮他“恢复”记忆,还不忘提醒下过雨口就把鳍鱼吃了一半的叶合月小心鱼刺。
“这是怎么做的啊?我以前吃鳍鱼都觉得很油耶!”叶合月又想偷吃,被她一手拍掉他准备偷夹的筷子。
杨惟妮笑了笑,没给他答案,反手将他推出厨房,要他没有她的指示不能再进来。
“那样我很无聊耶,电视只有厨房才有。”
听叶合月这么一说,杨惟妮才发现原来冰箱旁的矮柜上有一台电视,她疑惑的看着她,好奇为什么电视会摆在厨房里。
“因为我哥要注意股市行情,所以会看电视,不然我们平常不看电视的。”叶合月拉了张椅子坐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虽然是说不看电视,但是社区每间住户都有加装第四台,这是跟着公费一起的,不看白不看,是吧?”
你们修道人也不看电视的吗?那叶大哥怎么也看股市?
杨惟妮好奇的问,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修道人士就跟电视里那些命理节目找的大师一样,感觉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道”的力量,可是,像林妍馨跟叶家兄弟这样“平民化”的修道人,看来似乎跟平常人没有两样。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们的房子怎么挣来的?帮人降妖除魔虽然是正道,可是肚皮也是要顾的。”叶合月从第一台转到第九十九台,再从第九十九台转回到第一台,然后开始从中间的四十多台乱转。
我听小馨说过你们是做功德的,不收钱。
“是啊,所以我才会这么努力的做饰品,我哥才会整天窝在厨房里盯股市。”
奇怪,这样说来好像有哪儿不对劲。杨惟妮听着,觉得叶合月话里有些玄机。
一会儿后,她终于想到问题在哪里了,
为什么你们是做功德不收钱呢?我记得白先生替人消灾解厄都会酌收一点费用的。
叶合月瞥了她一眼,似乎衡量着两人的交情是否足够让她知道真相。
啊,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不跟我说也没关系的。
杨惟妮见他皱起眉头,连忙这么写。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啦。”叶合月搔搔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偏头专注地看着他,等待他说明。
“应该这么说,是我们祖先的遗训。”
她瞪大了眼。祖先遗训要你们做功德?
“我们的家族里似乎出过一个得道高人,我说的是那种真正的得道高人喔,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我也不知道。那个得道高人曾留下遗训,日后叶家的子孙若有人有志从事这类工作,必须是无偿的,不能收钱,否则会遭受报应。”
“啊?”杨惟妮太过讶异,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
那不就饿死了?我记得有人说过,消灾解厄或驱魔这类工作是替人承担罪业,也是泄漏天机,因此若是没有报偿,很容易有罪业转嫁到自己身上的危险,你们不会吗?
“这倒是不会,反而是我们收了钱,才会发生不幸。我记得家里前几代有个曾曾叔公辈的,真的收人家钱,结果没几天就被雷打死了。从此之后,我们没人敢把那道遗训当成笑话。”
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不过目前叶家从事这一行的只有我跟我哥而已,其他人并不受这句话影响。”
杨惟妮担心的看着叶合月,很怕他因为这道遗训而被雷打死。
“我做道士是兴趣啦,而且不违背祖训就不会有事啦!”叶合月好笑的弄乱她的头发。“你在担心我吗?”
杨惟妮点点头。
“哎呀,不用担心,我跟我哥活到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他又替她把弄乱的头发整理好。“嗯,你的头发够长,可以夹发夹。”
不知怎么着,气氛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变得有些暧昧气息。
她不解的看着他,他则凝视她好一会儿,才像如梦初醒般地移开抚摸她头发的手。
“你煮好饭了吗?”叶合月转移话题,眼神飘移,可是到最后都会落回杨惟妮身上。他对这样的情形感到迷惘,却怎么也不想说出口。
差不多了。
“那等会儿吃完饭我先送你回去。你明天有课吗?”
明天下午没课,可以旱点到你家来。
“好。”叶合月见她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便自动自发地摆好碗筷。
杨惟妮拿过碗,替他添了饭,却在转身时,听见电视播报的新闻,将碗打翻了。
她死盯着新闻主播,看着主播的嘴一张一合,耳里却只回响着方才播报的新闻,那则新闻在她心里不断起伏,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但她心里的涟漪并未逐渐消失,反而化为滔天巨浪,将她淹没。
“喂,维尼熊,你搞什么?”
叶合月的声音奇迹似地穿透了那则新闻在杨惟妮脑海中筑起的墙。
她颤抖着唇,眼神茫然,双眼仿佛没有焦距,虽看着叶合月,又像不是在看他。
“维尼熊?羊咩咩?”叶合月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察觉她的身子正微微发颤,“你怎么了?”
他以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她忽然有如惊弓之鸟般,惶恐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像是认出了他。
她的身子忽然一软,叶合月眼明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腰。这回他学聪明了,用没受伤的右手止住她往下滑的身子。
“维尼熊?”他有些呆住了,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杨惟妮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着,“啊……啊……”
她的声音先是极度压抑地低低逸出口,尔后像是因为恐惧而得到力量般大声呐喊。她不停地尖叫着,挣扎着,缩着身子想要挣开他,以破碎的声音不断咆哮。
“放开我!放开我!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维尼熊!维尼熊!你冷静一点,不要起肖啊,那是我的权利!”
“救命啊——救救我!快来救我!啊——放开我!救命!救……”
“闭嘴!天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会叫的!该叫救命的是我吧?你安静啦!”
他环着她的腰,任凭她怎么跳、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自他的臂弯挣脱,她逃脱不了,只能用拳头拚命的捶打他。
“放开!放开!放开!”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拜托你不要再叫了,我要耳聋了啦!”他开口求饶,但还是没依她的要求放开她。
“啊——”杨惟妮尖叫。
叶合月闪躲也不是,放开也不是,实在无计可施,只好看准时机狠狠地用石膏揍她一拳。这一拳收到了短暂的效果,他趁此空档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把她的头压在陶前。
杨惟妮的尖叫与泪水全都闷在他的胸膛里了。
叶合月忍着想把她狠狠揍一顿要她别再闹的冲动,紧抱着她,轻轻拍着她不停颤抖的肩,一边空出手来取出手机打电话找救兵,可是林妍馨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最后转入语音信箱,叶合月也没心情留言,直接传简讯通知她,她最要好的朋友突然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