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拍了十几分钟,最后,当楚天儿牵起其中两个特别幼小的孩子准备带领一群人回去时,他竟也厚颜无耻地跟上,一路紧随不放。
墨石咬紧牙,瞪着两人几乎是彼此依傍着的背影,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充斥:他要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她发现自己想念他。
十分十分想念,思念到令她心脏抽疼。
就连下午带着一群音乐班的孩子到艺术宫游玩时,沉浮于脑海的还是他修长挺拔的身影。
唉,就是忘不了他……
楚天儿悄然叹息,藕臂一扬,琴弓碰上了弦。
激荡出的是“流浪者之歌”。
热情又哀伤的旋律听得餐厅里用餐的客人一个个如痴如醉,不觉停下手中的刀叉,视线同时往楚天儿穿着酒红色小礼服的身子集中。她浑然未觉,全心全意沉浸于音乐世界,琴弓一会儿上下急速跳跃,~会儿轻轻擦过,一会儿滑奏,一会儿拨奏,尽情玩弄着琴弦,创造动人的旋律。在音调轻快时,她唇畔抿着微笑;在旋律忧伤时,她美眸氤氲雾气。她面部的神情正与琴曲流露的情感相呼应,融合成最动人心魂的演奏。最后,在右手指拨奏的最强音中,辉煌地结束今夜的最后一曲。如雷的掌声唤醒了神智仍处于迷蒙状态的她,她眨眨眼,半晌,才想起要弯腰致谢。优雅地谢幕后,她轻移莲步走下舞台,朝餐厅深处的休息室走去。Peter在门前以一大束芬芳灿烂的玫瑰拦住她。“Lisa,你今晚演奏得真好。”他赞叹着,瞳眸不掩激赏。她只是浅浅~笑,不置一词,连花束也不接,适自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扉。Peter自动跟她进了休息室,鲜花搁在梳妆台上,接着,睁大一双金棕色眼眸,充满期盼地望着她。
她悄悄叹息。
从艺术宫到餐厅,他整整跟了她一天,为的就是求取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偏偏她就是不想与他单独相处。
旋过身,正想拒绝他一同消夜的邀请时,休息室的门扉再度开放,一道黑色形影霸道地侵入。
她呼吸一颤,瞪着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墨石……”她喃喃,是强烈震惊也是不敢相信。
他不是答应过她不主动来找她吗?不是答应了除非她自觉达成他的要求,否则两人不再见面的请求?
为什么今夜他竟出现在她面前,如此毫无预警又狂妄霸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跟踪你。”他泰然自若,甚至没有丝毫愧疚的表情。
她的心跳却不争气地加速,“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我再也受不了见不到你的日子。”他坦然地说,澄澈眸光紧紧锁住她。
她无法呼吸,“你……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他截断她,一点点不耐烦再加上一点点怨怒,“那又怎样?反正我就是食言了!”
她愕然,“你……怎么如此无赖——”
墨石没理会她微弱的抗议,迳自转过湛眸,鹰锐的眸光扫过一旁莫名其妙的Peter,“他是谁?”他问,低沉的嗓音绝对不具善意。
“他是我的朋友——Peter——”她喃喃。
他眸光掠过那束鲜花,更加阴沉,“就是那个建筑师?”
“是。”
原来就是那天晚上踉她约会的男人!
墨石转过身,燃着熊熊火焰的瞳眸毫不客气地射向眼前令他厌恶的男人,“lisa不会答应你的追求的,你可以滚了。”
“什么?”Peter一愣,不敢相信竟有人如此霸道无理,“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她的未婚夫。”
此言一出,在场的另外两人同时感到极度震惊,皆是怔然迷惘。
“lisa,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Peter首先回过神,质问楚天儿。
当然不是!
楚天儿想反驳,但墨石却抢先一步,“当然是真的。”
“可是她手上没戴戒指。”Peter反唇,挑战似地瞪着墨石。
墨石冷然,回瞪他两秒后,忽地从西装外套口袋内掏出一只绒布盒,掀开盒盖取出一颗光华璀璨的钻石戒指,拉过楚天儿的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
两个人都是怔怔地瞪着他流畅的动作。
“现在有了。”确定戒指乖顺地密含楚天儿纤细的玉指后,墨石胜利地扬扬眉,接着,右手抓起Peter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扔出门外。
他锁上门,不理会门外Peter抗议的敲门与叫喊声,回身面对依然处于惊吓状态的楚天儿。
“你…你搞什么?”半晌,她终于回神,颤着嗓音问道。
“向你求婚。他倒是异常的冷静。
“求婚?”楚天儿愕然,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扬高声调,“你向我求婚?用这种方式?”
“没错。”
“你……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会有人像你这么霸道无耻……”
“你说得对,我还忘了这个。”没让楚天儿有机会骂完,墨石猛地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纤腰,炽热的双唇不顾一切地印上她的,堵去她所有的愤怒与抗议。
她怔然,原本还记得要挣扎,但很快地,神智便沉沧于他霸道而需索的吻,迷茫不醒。
待她神智终于自云端飘回,眼睛重新张开时,映入眼瞳的是他璀璨明亮的黑眸。
他看着她,专注而深沉,教她一颗不争气地心失了速。
“嫁给我吧。”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更让她四肢无力。
“你为什么……”
“我想守护你一辈子。”他打断她的话,语音沙哑,左手柔柔抚上她烧烫的芙颊。
她几乎瘫软于他深情而温柔的宣示,但天生的倔强令她抓住了残余的一丝理智,“为什么?因为怕我不懂得照顾自己吗?”
“不,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微笑,眸子满溢赞赏,白天在音乐班教学生,晚上在这里演奏,你为自己规画了一张很好的事业蓝图,做的是自己真正有兴趣的事。
“你真这么想?”她仰望他,期盼的语气像渴望得到老师肯定的小女孩。
“真的。”
她忍不住唇角一扬,漾起浅浅笑意,但只一瞬,清甜的笑意一敛,“那为什么还说要守护我?”
“因为我不要别的男人接近你。”他宣称,语气热烈而激动,“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如此一来那些如Peter的苍蝇们就不会在你身边嗡嗡乱飞了。”
她愕然,瞪着神情激昂的他。
他是在嫉妒吗?嫉妒别的男人追求她?
“你在嫉妒吗?”她轻轻地、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问道。
“没错,我是嫉妒。”他坦然的承认让她呼吸乱了频率,“我嫉妒别的男人在你身边乱转,嫉妒他们也能夺得你偶然的注意。”
“为…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什么?”热情的告白教楚天儿晕头转向,纷乱的脑海掀起漫天狂潮。
“我爱你,天儿,所以我要守护你一辈子。”他热烈的告白拂过她耳畔,凝成最和暖的气息,“我要守护你,不为恩义,不为责任,为爱。”
“为……爱?”楚天儿怔仲,僵硬地重复最后两个字。
他要守护她,不为恩义,不为责任。
是为了爱。
他爱她?
这回是真的吗?
楚天儿摇头,眼眸忽地刺痛。
他说要娶她,要守护她,不是因为道义,是因为爱。
“嫁给我吧。”见她久久默然不语,他似乎有些失去自信了,沙哑的语音微微颤抖,凝望着她的眸子蕴含祈求。“嫁给我,天儿,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