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错什么?你竟然有脸这么说!”他低吼,怒意昂然的嗓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慑人,“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还孤身在外头晃荡,视自身安全为无物,这能算是一个有头脑有常识的女人吗?白痴都晓得不会这么做!”
“我……忘了时间。”她声音低哑,明眸低掩,不敢冒险望向他怒意蒸腾的黑眸,“何况半月湾一向很安全……”
“安全个鬼!”他怒极,截断她微弱的辩解,十指紧紧握住她的肩头,握得她发疼。
她忍不住颦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心底悄悄窜起,“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该死的!”他瞪她,狂暴地诅咒一声,“因为我担心你!”
“我很好,不需要你的担心……”
她倔强地反驳,但他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低下头,冰凉的双唇惊猛地攫住她,封住她来不及逸出口的言语。
他吻着,粗暴而狂烈的,仿佛借此惩罚她故意与他作对的可恶。
她怔愣住了,半晌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像个木娃娃般立着,任他唇舌来回蹂躏。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她总算捉回一丝残存的理智,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她命令他。
他却置若罔闻,冰凉的双唇在与她相接后迅速转为火热,炙得她一颗毫无防备的心猛烈狂跳。
“你该死!让我这么担……”他激烈地吻着,在吻与吻之间低逸满腔愤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差点要报警去了——”
“我说了我……没事——”她娇喘着,一面要转动颈项躲避他霸道的炙吻,一面还要哑声为自己辩解。
他不肯听,双手固定住她不让她躲避,一面移下嘴唇烙上她柔腻修长的颈项,辗转轻啮。
她一阵激颤,猛烈袭来的情潮几乎令她站不直双腿,只能紧紧地攀住他让自己不致软倒在地。
“你放开我……”她低吟着,又是炽热又是痛苦,“这样是不对的——”
“我才不管对不对!”他不可理喻地冷哼,双唇在短暂离开她颈项后,再度印上她骄软红唇,大手跟着放肆地揉上她浑圆高挺的胸脯。
她呼吸一颤,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凝聚理智与力量来反抗他霸道热情的侵略,双腿一软,偎入他怀里。
他顺理成章地抱起她,迈开坚定的步履一路穿过庭院,跨上阁楼,一面还不忘继续恣意吸吮她的唇,为两人在月夜里点燃的狂野情焰持续加温。
她衣衫尽褪,白嫩窈窕的胴体在月华掩映下显得格外荡人心魂,像专门迷诱出海浪子的海妖,蛊惑他的心。
他着迷地看着她,饱含欲望的瞳眸激进慑人情焰。
而她,在他眸光热烈的膜拜下似乎有些羞怯,莹白的肌肤逐渐漫开粉红桃晕。
他呼吸一凛,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往她身上粗暴地扑去。
他闭眸,拼命稳定呼吸。
“墨……墨石……”她颤声唤着他的名;让他骨髓再度窜过一道电流。
“说!以后不再这么做了。”墨石张开瞳眸,逸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命令言语。
她蓦地怔愣,痴痴地望着他。
他简直受不了她看来迷蒙茫然,却在无意间流露万种柔媚的眼神。“说你不再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头晃荡,不再让我这么担心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严厉的宣布。
“你……担心我?”
“当然!”
“为什么?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私人保镖了……”
“那不重要!”他蹙眉低吼,猿臂一伸狂暴地扣住她的玉腕,“我就是担心你,不管是不是你的保镖,这辈子你的安危我就是管定了。你休想轻易摆脱我。”
她倒抽一口气,明媚的双眸怔然凝望他,良久,良久——
他震惊地察觉其中竟然开始凝聚两颗晶莹泪珠。
用力扣住她的双臂不觉一松。“怎么了?我弄痛你了?”
她摇摇头,轻颤的嘴唇似有千言万语想倾诉。
“说啊,没关系的。”
“你……不该这样对我的。”她终于开口,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们之间不该牵扯任何关系。”
“为什么?”她凄楚的语气令他心脏一揪,却无法理解她话语的含意。
她摇头,默然不语。
“说啊。”他忍不住焦急地问。她又变回那个令他参不透的女人了,方才还热情回应他的女人现今却神情冰封,黑眸恍若千年古潭,黯深幽幽,教人无法辨清其间幽微的思绪。
她甚至连肌肤都不似方才嫣红若桃,转成惊人的苍白。他慌了,展臂拥住她,紧紧地,仿佛想借此为她逐渐冰凉的体温带来一些暖意。
“怎么了?天儿。你别不说话,别这么沉默啊,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受不了。”他急切地低语,一字一句暖暖地拂过她耳畔,“说话啊,告诉我怎么回事?”
她依然不语,螓首深深埋入他厚实的胸膛,片刻,柔细玉手忽地开始拉高他质料温软的套头羊毛衣。
他全身一凝。
“你在做什么?天儿。”
“我想感觉你的心跳。”她低低地、怯怯地说,柔萸却坚定地继续动作。
“天儿,”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颔,“你……”
她摇摇头,清丽的容颜栖息着璀璨泪珠,朦胧眼眸望着他,楚楚可怜,教他的心忍不住一阵阵抽疼。
“拜托,不要问我,不要再逼我……什么都不要说,只要抱紧我……”她低下头。微凉的玉颊紧紧贴住他的胸膛,“抱紧我好吗?”
他一颤,再也寻不出任何定力来抵挡她如此柔情的攻势,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拥住她,让两人滚烫的胴体紧密相贴。
今夜,暂且无语吧。
她听见了他的心跳。
第一次靠一个男人如此之近,如此专注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屏住气息跟着他规律的心跳一声声数着。
第一次发现,原来在数着一个男人的心跳时,心情会如此平静、恬适,甚至接着一丝丝类似幸福的甜蜜感觉。
是因为这心跳声是属于他的吗?
楚天儿想,藕臂一弯撑起上半身,眸光眷恋地锁定枕边呼吸均匀的男人。
他好性格,静静沉睡的容颜仍然不失一贯的威凛气势,眉宇之间流露出刚毅的气韵。是因为多年的保镖训练吧,让他就连睡觉亦不失警戒,像一头暂时沉睡的豹子,只要丝毫风吹草动立即便会睁开眼眸。
而楚天儿知道,那两扇静静掩落的墨帘只要一扬起,透出的便会是凌锐逼人的瞳光。
这就是墨石,顶尖的护卫人才!
他曾经是她专属的、独一无二的随扈啊,卓然磊落的身躯总形影不离地跟随在她身边,深幽难测的瞳眸几乎分分秒秒锁定她。
他曾像那样整整守护她十年之久,全心全意。
她却从不曾感激他,还经常以言语刺伤他,以行动激怒他。
她有什么资格那样对待他呢?她连要求他护卫的资格都没有!
她有什么资格祈求他一丝丝特别的情意——
她凄楚地想着,玉手却忍不住抚上他的脸,刻划着他分明的眉宇。
几乎是立即的,他张开眼睛,墨瞳射出凌锐星芒。
但很快地,那深幽的黑眸在映入她清丽的娇容后,星芒化成柔情点点。
“你醒了?”他沙哑地说,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
“嗯。”
“天亮了?”
“快了。”她微笑,“五点多了。”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
他倏地眯起眼,“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