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秘密怎么样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她!
我想要化为一只鸟,飞到更辽阔的天空!
她柔软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因为爱她,所以他选择放手,让她飞往更宽广、自由的天空,这不也是她想要的?!
美丽的彩虹不该被任何一个人独占,她只属于她自己,她的未来,只有离开台湾,才会比留在他身边还要丰富精彩许多。
爱是成全而不是占有——他心痛地领悟到这个道理。
他能给她的,只有亲手把她送上蓝天!
突然间,桌上的手机再度响起,接起电话,竟是嗓音带点沙哑的艾芸。
“易先生,我可以过去你那里吗?”听起来,她像是喝了点酒。
毫不犹豫的,他平静拒绝。“艾芸,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往后我希望我们只维持工作上的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吗?”
电话另一头沉默数秒。
“因为梁寻音?你爱上她了?为什么?她哪一点比我好?她只是个青涩稚嫩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我能给你的远超过她很多很多,我可以——”
“艾芸,你醉了,我们明天再谈!”他无奈地打断她。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爱你,易先生,我已经爱你好多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怎会无怨无悔跟著你这么多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
“艾云,爱是不能比较的,当有一天你真正爱上一个对的人,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易先生,你承认你爱上了她?”
握著手机,易慎人手心发烫著,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有把自己赤裸裸摊开的勇气,但目前——他还没有!
“我们明天再谈!”毫不犹豫的,他切断了通话。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好快,像是深怕极力隐瞒的秘密被人发现似的。
稳下情绪,他缓缓闭眼往椅背一躺,他发现自己从来不曾像这样,生活一片混乱、事情处理得一团糟,公与私再也分不清楚!
半晌后,格外尖锐的电话铃声再度打断他的思绪,他蹙起眉头,知道这一次必须狠心跟艾芸划清界限,让事情公归公、私归私。
“艾云,如果你要听的是这个的话,那么你听清楚:是的,我确实爱上了梁寻音,她比不上你,但我却爱上了她,没有原因的;我的话到此为止,若你还想维持工作上的关系,从今以后,请你把我们之间的分际划分清楚,你是个非常出色的秘书,但如果你犯了我的禁忌,我一样会毫不留情地辞退你,你听清楚了吗?”
电话另一头却出奇安静,静得让易慎人以为自己刚刚正跟空气对话。
“艾芸?”易慎人不放心地唤了一声,担心自己的话是否说得太重。
“你说的——是真的吗?”
电话里突然冒出颤抖的声音,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止。
小东西?
“怎么会是你?谁给你的电话?”他屏息问道,好不容易理好的思绪又乱了。
“任大哥。”她哽著声音说。
那小子,专会做扯他后腿的事!
“我刚刚说的话只是为了摆脱艾芸的纠缠,你别误会了!”他绷著嗓音说道。
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自己在说谎,她会相信吗?
但是电话另一头的人儿却沉默不语,只听得到她的抽泣声,这声音揪疼他的心,让他几乎想不顾一切飞奔到电话另一头,将她拥入怀中、擦去她的眼泪。
停!易慎人硬生生的遏止自己失控的思绪继续作乱。
“自己保重,没事的话,别再打了!”
近乎痛苦的,他狠心切断了她的声音。
尾声
一大清早,电话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由于这电话实在不太寻常,几乎一夜无眠的易慎人迅速接起电话沉声问:“哪位?”
“易先生,我是张院长。”电话另一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听到张院长的声音,瞬间他全身的神经紧绷。
“寻音她不见了!”
一句话,让易慎人的心跳几乎停摆。
“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厉声追问,语气泄露出焦急情绪。
“易先生,对不起,昨晚她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但老师们没有多注意,我们猜想她大概是利用半夜大家都睡著了,才偷偷跑出去。”张院长的声音听起来很惶恐。
“你们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虽然现在责怪谁都已经于事无补,但一想到她一个人举目无亲的,趁夜跑得不知去向,就让他有著说不出的担忧。
她能去哪里?
易慎人六神无主的坐在床沿,一时之间全乱了方寸。
突然间,脑中有个念头闪过,毫不犹豫的,他立刻打了任士熙的电话,但另一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找谁?”女子大剌剌的声音带著浓浓睡意。
“任士熙。”他严肃吐出三个字,简洁得连一个字也不多说。
“任士熙?你打错了,这里没这个人——”女子正要挂上电话,就听到任士熙一把抢过电话,毫不客气的骂。“金虔葆,你有毛病啊?这里是我家耶,电话当然是找我的——莫名其妙!”
没好气的又骂了几句,任士熙才凑近话筒粗鲁的大吼。“哪位?一大清早打电话,你要不是神经病就是家里失火,快说,什么了不起的案子要我办?”
“小任,梁寻音有没有到你那里去?”他语气凝重地问。
“铁人?”听到他的声音,任士熙愣了好一下。“没……没有啊,怎么了?”
“她不见了。”他闭上眼无力地说:“若她有跟你连络,千万留住她,尽快通知我。”
听到梁寻音失踪了,任士熙也知道代志大条,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
“我知道了。”他急忙说道。
“麻烦你了。”说完,易慎人颓然挂上电话。
台北这么大,一时之间,要他上哪去找人?
易慎人向来冷静的思绪一下子全乱了,条理分明的脑子成了一滩烂泥,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
突然间,他想起了她的同学,或许她会跑到同学家去。
很快拨了通电话到大学问了她系上的导师电话,从导师那里拿到全班同学的电话,他耐心地一个接一个打,却没有半个人知道她的去处。
突然间,他不禁害怕她可能会从此失去了踪影,让人再也找不到她、不知道她的去向。
脑中各种好的、坏的念头几乎快把他逼疯,让他按捺不住地火速跳下床,换了衣服、穿妥鞋子、抓起钥匙就往门外冲。
他要去找她!
即使把整个台北市都翻过来,他也在所不惜!
一打开门踏出门外,一个蜷缩在门外的小小身影,教他登时僵住了脚步。
那是——他遍寻不著的人儿!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没有按门铃叫他开门,就这么在这里坐了一整夜。
她身上竟然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衣服,小脸枕在膝盖上睡著了,霎时,他的呼吸哽住,像是一块石头卡在胸口,压得他心口发疼。
“小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以一种害怕惊吓到她的温柔声音轻唤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寻音蓦地惊醒,急忙问:“易先生,你要上班了吗?”
“你是怎么来的?”他压抑住情绪,故作镇定地问。
“我——走路来的。”她不安的偷偷抬眼觑他,确定他没有生气,才终于稍稍安心。
“走路?”中途之家离这里起码有五十里远,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走得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