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著她的发丝,无限眷恋爱惜。“如果你不能狠下心开口,就让我去告诉哥哥吧!”
“不要,由你去告诉他的话,乐贤的打击一定会更大、伤害会更深。”奕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俩为了她而反目成仇。“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我应该自己去处理,我会向乐贤说明一切的。”
“好吧,可是婚期已经决定了,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乐谦就怕她心软,开不了口,事情越慢解决,越难圆满结束。
“我知道。”她点头。
他们紧紧相拥,只想永远拥有彼此,从此不再分开,可以的话就让相知相爱的此刻变为永恒吧!
***
知道要做是一回事,真的要做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在面对著乐贤关怀疼爱的举动,以及兴高采烈张罗著婚礼事宜的母亲,这教奕茹如何启齿?
“小茹,可以走了吗?”进来的是丰姿俊朗的乐贤,他眉眼带笑,心情相当愉快。
“要去哪里?”呆坐在办公室的奕茹如梦初醒。
“你忘记了吗?我们今天要去试穿结婚礼服。”乐贤瞄一眼她的桌面,应该没什么突发病患要她处理。
她拍一下额头,真的是忘了,事实上她已经无心接受这个婚礼。“抱歉,我真的忘了。”
“那么走吧。”乐贤旋过她的椅子,一把拉她起来。
“等等,乐贤。”奕茹拉著他,如果再不说清楚,真的会太迟了,她说什么都不愿去试穿礼服。
“怎么了?”他敛下心神,有股很不好的预感。
“不如……”她低垂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暗一咬牙,委婉道来。“暂时不要举行婚礼。”
乐贤默不作声地梭巡她,慑人的眼眸变得阴沉,自从弟弟乐谦回来后,小茹老是心事重重,常常发呆出神,还有意无意躲他。纵然乐贤不想去怀疑,也不能不揣测他们之间必定有问题,而且极有可能是爱火重燃!
想到此,乐贤便感到心痛不已,不管他如何爱她都没用吗?这八年来他一直费尽心机讨她欢心,百般迁就、宠爱她,可是她却没一刻忘记过乐谦。
他知道的,她的心门从来都不曾开启过,小茹对他只有尊敬爱戴,那是亲情,绝不是爱情,即使分开了八年,曾经被背叛离弃,她仍然爱著乐谦!
原来抢回来的幸福真的不会长久,他始终敌不过乐谦,这就是他曾经卑鄙地耍手段拆散他们的报应吗?在他以为美梦终于成真,可以如愿地得到她的时候,乐谦却回来把一切夺回。
不!他不会认输,不会退让,即使她不爱他,也休想与乐谦复合,他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一瞬间作了决定,乐贤决心争夺下去,他隐藏好心思,装出诧异震惊,赶紧追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想要取消婚礼?”乐贤按住她的双肩,一脸担心紧张。“教堂与酒席会场都已经下了订金,其他细节事项也都安排妥当,就只差拍结婚照跟发喜帖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妨告诉我。”
“我……”她绞著十指。勇气!请赐给她勇气!她霍地抬头。“其实我……”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太过紧张,患了婚前恐惧症。”乐谦抢先一步阻止她吐真言,并朝她绽放出一个温柔深情的笑容。“你放心,婚后一切都不会有所改变,我们的生活会依旧温馨甜蜜,只是我会更加努力,好好当个一百分的好老公,让你永远都幸福快乐。”
她感到喉咙哽塞,想要坦白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乐贤,不要对我太好,我不值得你如此珍爱。”
“傻瓜,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当然要好好对你,可以娶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是我的整个世界,如果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会怎样。”他信誓旦旦,情深款款。
“乐贤!”天呀!这教她该如何是好!
乐贤轻拥她入怀,故意把话说绝。“只有你,是我今生唯一想要娶为妻子、共度一生的女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所以不要再说想取消婚礼,如果你不肯嫁给我,我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奕茹仿佛挨了一记重击,打了个冷颤,感觉堕入了无底深渊,陷入一片黑暗泥泞中,看不见光明与出口。
“好了,我们要快点过去,不要让伴郎、伴娘等。”乐贤放开她,若无其事地催促道。
什么?乐谦也会去试穿礼服?这下子,奕茹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乐谦了!
***
一对新人十分出众,郎才女貌非常匹配,想不到伴郎和伴娘也不逊色,站在一起,简直是两对璧人,羡煞旁人。
当乐谦接到哥哥乐贤的电话,相约他一起去试穿礼服时,他顿感焦急苦恼。小茹呀小茹,你为何还不对老哥说清楚,再这样下去,难不成要他在教堂里上演抢新娘的戏码吗?
尽管心急如焚,乐谦还是按捺住情绪,压抑下冲动,强装出若无其事,毫不在意地冷眼旁观一对准新人。
只是看著哥哥亲匿地拥著小茹,细心呵护她的关爱模样,乐谦感觉快要失控,再也按捺不住满腔妒意,醋劲十足地走到一旁,再看下去,他真的会疯掉!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伴娘曹韵玲隐约瞧出端倪,心感大事不妙,与其在这里担心猜疑,倒不如进去试衣间,看看新娘子的情况吧!
果不其然,新娘子的情形没有比那个落荒而逃的男人好,发呆出神的奕茹眉头深锁,没有半点新娘子该有的兴奋喜悦。
“奕茹、奕茹。”曹韵玲轻声叫唤,并在奕茹眼前晃晃手,把她的魂魄招回。“你怎么了?”
对上曹韵玲关心的明眸,奕茹一副泫然欲哭,猝然伏在曹韵玲怀中呜咽低泣。“韵玲!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别哭,告诉我,你与闵乐谦到底怎么了?”曹韵玲叹一口气,看来预感应验了。
心中的愧疚令她太痛苦,奕茹没法子不找人哭诉。“韵玲,你猜得没错,其实我与乐谦八年前曾经在一起,不过之后因为误会而分开了。”
“你现在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还爱他吧?”曹韵玲倒抽一口冷气,不是震惊,而是寒心。
“是的,我爱的人是乐谦,可是乐贤对我一往情深,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奕茹深感惭愧,感觉自己是个玩弄感情的坏女人。
曹韵玲睨著她,看得出她的痛苦挣扎全因当局者迷,但曹韵玲这个旁观者却相当清醒,能够冷静地分析状况。
“你确定真爱真的可以超越一切吗?”曹韵玲柔声劝谏。“如果你与闵乐谦的这份爱,能够排除万难,不惜伤害身边的人也丝毫不感到内疚,那我会祝福你们,只是……”
曹韵玲停顿一下,直言心中的忧虑。“如果不能做到自私无情,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幸福,因为你会受到良心的责备,愧疚痛苦一生。”
如此切入要害的分析,直把奕茹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恼揪出来,强逼她去面对。
虽然话说得有点重,但曹韵玲不是要打击她,只是不早点作出明智的决定,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这八年来,你与闵乐贤在一起,有没有感到不开心,或受委屈?”
奕茹缓缓摇头。
“其实要嫁给闵乐贤,成为他的太太并不困难。”曹韵玲语重心长。“而当一个伤害兄弟感情、破坏家庭和谐的女人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