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望着威士忌酒瓶,好半晌,他脑海一片空白。
然后淡淡的哀伤,一点点、一点点笼上他的眉眼,一点点、一点点沁入他的肌肤
看来,他又将一夜无眠。
WWWWWWWWWWWWWWWWWWWW
“我要抱,给我抱啦!”
生产一星期后,当董湘爱还微微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坐月子养体力时,她几个好友已完全无视于她,在房里抢起她的宝宝来了。
“不行!你刚刚不是才抱了很久吗?现在换我了。”叶盼晴拒绝柴晶晶的恳求,一面伸手逗了逗怀中婴孩粉嫩的小睑,“宝宝,你真可爱啊。”说着,她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色女!瞧你看他的样子,像要把他吃了。”抢不到宝贝的柴晶晶气闷难抑。
“呵呵,刚刚是谁不停地狂亲宝宝啊?亲到连男朋友都看不下去,索性走人以示抗议。”
“我哪有?”柴晶晶脸红,“而且家声是因为公司有事,才不是什么看不下去呢。”
“总之,我就是要亲宝宝啰,怎样?你嫉妒吗?”叶盼晴调皮地道,又亲了婴儿一口。
柴晶晶攒眉,上前一步,正打算不顾一切抢过来再说时,另一双手灵巧地劫走宝宝。
“明琦!”两个女人同时瞪向眼明手快的程咬金。
“都别争了。”汪明琦优闲地说,“也不想想是谁亲眼看着宝宝出生的?我才是最有资格抱他的人。”
“明琦--”两个女人愁眉苦脸。
“你们要抱也行,等我先玩够了再说。”汪明琦不怀好意,一面说,一面果真不客气地“玩”起宝宝来。
“完了,完了。刚出生就被这魔女茶毒,看来宝宝将来一定会吃女人亏了。”柴晶晶哇哇大叫。
叶盼晴听了,忍不住笑。
就连躺在床上的董湘爱也不禁笑了,苍白的脸染上几许红晕。
正当几个女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时,宝宝忽然小嘴一扁,哭了起来。
“哇!怎么哭了?”听见婴孩宏亮的哭声,一向冷静的汪明琦立时手忙脚乱起来,“怎么回事?我没怎样啊。”
“看吧,宝宝很聪明的,不要以为他还小就欺负他。”
“可是我真的没怎样啊。”
“宝宝懂得察言观色嘛,一看就知你这女人绝非善类啰。”
“柴晶晶!”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儿子的哭声实在抽得她心疼,董湘爱连忙直起上半身,伸出双手,“宝宝大概是饿了,我看看。”
“原来是肚子饿了啊。”得知不是因为自己“不善”的脸孔惊吓了宝宝,汪明琦明显神情一松。她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还给母亲。
于是,几个女人围坐在病床畔,几乎是着迷地望着董湘爱以母乳哺育的画面。
“对了,也该给宝宝取个名字了。”叶盼晴忽地开口。
“对啊。”柴晶晶一拍手掌,眼眸灿亮,“我已经想到好几个了,就等大家来投票。”
“还是先问问妈妈的意见吧。”汪明琦泼她冷水,“湘爱,你想到取什么了吗?”
董湘爱不语,只是低垂着头喂奶。
“没想到吗?”
她仍然沉默,好一会儿,才细声开口,“我想……应该等他爸爸见过了再说。”
三个女人同时皱眉。
“湘爱,你的意思是--”叶盼晴犹豫地问,“要让这孩子姓徐?”
“他当然姓徐,他是浪远的孩子啊。”
“问题是要看对方认不认啊。”柴晶晶心直口快。
话一出口,董湘爱立即容色一白。
柴晶晶顿时懊悔,“不是,湘爱,我的意思是--”想弥补,却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汪明琦解救了她,她看向董湘爱,“你还是相信徐浪远会认这孩子吗?”
“他应该要认的,不是吗?”董湘爱蓦地扬起头,语气蕴着某种迫切,“宝宝的眼睛跟鼻子都长得很像他啊。”
汪明琦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柔柔地抚过孩子的脸颊。
是的,也许这孩子的五官长得还挺像徐浪远的,但那又如何?长得漂亮的婴儿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除非验DNA,否则很难证明这就是他的亲骨肉。
他肯认最好,问题是,也很可能不认啊。
“湘爱,其实……”
“我相信浪远一定会认宝宝的,人家说父子天性,对吧?”
“这个--”汪明琦暗暗叹息,转向另外两个女人,以眼神寻求她们的协助。
接收到她的目光,两人都是一阵犹豫,终于,还是一向直率的柴晶晶负起点醒梦中人的责任。
“湘爱,有件事我们一直没告诉你。”
不祥的语气令董湘爱身子一颤,她咬牙,强迫自己勇敢地迎视好友严肃的眼神。
“你知道为什么殷贤禹最近都没来看你吗?”
“禹哥不是……出差了吗?”
“对,他出差安抚客户。接连几个大客户取消了合约,这几天他忙着跟他们谈。”
“为什么?”
“听说是英华集团对他们施加压力。”
“什么?”董湘爱一惊。
“你也知道,商界的人彼此都有来往的。”汪明琦接口,“徐家的人脉广,要是他们到处散发对贤禹不利的消息,他确实很难做生意。”
“我不相信,明琦。这不可能……跟浪远无关--”董湘爱拚命摇头。
望着她一心一意为那个负心人辩护的模样,柴晶晶既生气,又为好友不值,她锁紧眉头,“好吧,就算这件事跟他真的没关系好了,还有一件更让人气愤的事。”
“还有……什么?”
“听说徐浪远准备跟一个世家干金订婚,今晚就会宣布。”
XXXXXXXXXXXXXXXXXXXX
他要订婚了,一个月后就要结婚,对象正是她曾经见过的女人--丁琴媛。
乍听这个消息,董湘爱第一个反应就是往英华的办公大楼冲去,即便几个好友拚命阻止,也挡不了她的决心。
最后,是英华的警卫挡住她的。他们依然对十个月前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一见她这个曾经惹得老板雷霆大怒的女人出现,立刻警戒地围上来。
无论她怎么恳求,他们都不肯让她越雷池一步。
她无奈,萧索返回医院。
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后,她作了另一个决定。
为孩子穿戴温暖后,她抱着他跳上一辆计程车,直奔徐家位于天母的豪宅。
这栋西班牙式的白色别墅,正是今晚订婚宴的场所。
为了配合主题,整栋宅院妆点得浪漫细致,一团团的玫瑰态意绽放,为沁凉的月夜平添几许美丽风华。
宴会,露天举行,在徐家端丽的庭园里,长长的餐桌上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招惹着宾客们的视线,一碟碟精致的点心更让人食指大动。
室内乐团悠悠奏起了华尔滋舞曲,一对对的宾客翩然起舞。
她一眼就望见了他。
他正跟未婚妻跳着舞,从前总是漾着调皮笑意的唇此刻只是冷酷地抿着,线条分明的脸庞也不见那令她心悸的满不在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霸气。
唯有他的身材,依然和她记忆中一般挺拔。黑色西装,黑底银条纹领带,条纹衬衫,衬得他整个人英气勃勃。
依然是帅气非凡啊。
睁大朦胧的眸,她拚命想看清夜夜在她梦里萦绕的身影,可愈看,心愈慌。
他依然那么好看,那么迷人,可她,却憔悴得连自己都不忍卒睹。
离开医院前,当她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时,几乎被镜中反照的影像吓去了三魂四魄。
她……看起来竟那么苍白,那么憔悴,浮肿的眼皮下浮现着淡淡的黑眼圈,身材也因刚刚生产完较以前发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