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眠,老姐是派你去挖内幕,不是让你去那里给那些公子哥儿骗的。”沈千岁终于也起了担忧之心。感情这种事情太禁忌太危险,不是单纯的沈千眠能碰得起的玩意儿。
“我……我只是和他们成了普通的好朋友罢了,他们对我也挺照顾的,所以我不想再继续当双面人了。”
沈千眠缓缓吐露近来矛盾挣扎的内心话,想当然了,对于那个席樊影,或许……不只有普通……
“千眠,只要再一个就行,再一个惊天动地、能让“蝴蝶”一夕成名的大消息,你就可以功成身退。”沈千岁叹了口气,心软的妥协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沈千眠堕入那些富贵子弟的虚幻情海里。
“我知道了。只能再一个,就只能一个。”或许是在催眠着自己的心,沈千眠喃喃反覆着。
她害怕那种面对席樊影时的心虚感,更畏惧近来见到他时的惊惶心悸,她能感受到有股暧昧难分的化学作用在自己心底发酵。
她知道那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席樊影那么样地讨厌她,绝不可能会对她产生任何一丝情感。
长到这么大以来,自从父母在她国中时车祸双双辞世后,大姐便忍住伤痛十分勇敢地把她照顾到这么大。她不曾有过谈恋爱的经验,只要是刚萌芽的初恋便会让沈千岁技巧性的切断,她知道大姐是基于保护她的心理而这么做,但……这一次没有大姐在一旁阻挡,她真的怕自己真的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情绪复杂的收起手机,沈千眠缓缓转出花园角落,却浑然不知树丛边暗躲了好几条人影,且个个心怀歹意。
“好个双面人。看来这个沈千眠可真是大有来头。”沈千眠身影一走远,孟娟娟率先拍了拍裙摆站起身。
“看来,只要我们再多搜集点证据,铁能让她在席学长面前出糗。”
另一名女生接续着说,手里握着录音笔。
“不只是出糗而已,绝对不止。”孟娟娟眼微眯,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是凶魅,像是揭开某场暴风雨的前幕。
第三章
钟声响透了整座校园,沈千眠却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
沈千眠神情郁闷的靠在顶楼的栏杆上,仰着纤细的颈,望着蔚蓝的天空。
“心情不好?”一道爽朗的声音划破了她的静默。
沈千眠急速旋过身,同样令她牵挂的那张脸,只是这一个却不会让她感到紧张羞怯。
“大队长,今日不用练球吗?”沈千眠笑笑地接过席樊日递来的冷饮,学着他席地而坐。
“你真以为我是铁做的吗?铁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席樊日调皮地摆了个大力士的姿势,逗出了沈千眠悠扬如风铃般的笑声。
“为了谁?”
突地,席樊日这么地问出口,却是那样自然。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沈千眠移开唇边的饮料罐,不甚理解的反问。
“你心情不好想必是为了某人而起,说来听听。”席樊日绽露了个温和且温暖的微笑。
沈千眠移开双眼,只敢望向远方。“哪有。你猜错了,我只是想家而已。”她胡乱编了个借口,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就怕他不信。
席樊日显然是信了她,微点了头又说:“眠小妞想家哕,你这个小丫头要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
“难道你不想?”虽然庆幸着席樊曰信了她的话,却也不免疑惑起这些富贵子弟的想法。
“当你生长在一个终日得忙于大集团运作的家庭中,你便会了解,想家是最不切实际的一种想法。”席樊日脸上没有苦涩,只有淡然的寂寞。
沈千眠怔怔地望着他,‘鲜少能见到席樊日有开朗以外的情绪,他给她的感觉一向很阳光,不带一丝阴影。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挑起了个不甚好的话题,她急忙开口转移话题:“为什么你是弟弟却叫唤日,席樊影反倒是哥哥?有阳光才会有影子;所以日应该是哥哥,影才是弟弟才对呀。”
这个疑惑她想了千百遍,总算有机会问出口了。
“眠小妞,这问题可深奥了,也把我给问倒了,你应该问问樊影,而不是我。樊影的头脑可是绝顶聪明。”席樊日笑了,那笑里却包含了太多难解的涵义,许是冲着沈千眠而来,她却傻傻不知。
“同样是二十一岁,席樊影已经跳级到硕士,的确是个聪明的怪胎没错啦。”沈千眠的眉心微皱,那口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不过转而一想,有可能是席樊日资质较差吗?思及此,沈千眠偏头狐疑地瞅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所以才不想跳级吧?”
席樊日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喜爱自由、不受拘束,更不拘泥于小节,这样一来,想必是对日后的企业继承很是排斥才对。
席樊日扯动了抹深不可测的笑容,就只是笑,让人无从了解他的回答会是对或错,像是要让她自己去评断似。
“席樊日!”
沈千眠低喊,拒绝他以笑容答覆。
席樊日却不为所动,拎起一旁的空罐子,笔直的长腿一蹬而起。
“下课后来图书馆三楼的典藏室。”他笑里带着玄意地说。
“典藏室?去那里儿做什么?”沈千眠不解的问,单纯的她没瞧出他笑里别有用意。
“能帮你减缓想家念头的惊喜。”席樊日没有多作说明的打算,卖了个关子就转身走人。
“惊喜?”晃了晃小脑袋瓜,沈千眠虽然疑惑,却也没想那么多,还猜着铁是席樊日想拿点什么糖果饼干来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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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不走吗?”
背对着西斜夕阳,罗小芬用手肘顶了顶正发愣的沈千眠腰问。沈千眠微眯眼,似在抗拒着仍然闪耀的残阳威力。“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罗小芬走远后,沈千眠才敢放心地朝图书馆方向前进。唉,为免招惹来不必要的困扰,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适逢周末,许多住宿的学生们全搭上名贵轿车回皇宫去了,校园内明显人潮稀疏,尤其在踏进图书馆后,沈千眠更能感受到周末的狂热威力,以往总是喧杂的馆内此刻安静得骇人,仿佛只剩她一人。
踩着轻盈的足音,蹙着双细眉,沈千眠走至位于三楼的典藏室。
典藏室向来是置放较为年代久远的珍贵书籍,故会来此翻阅找寻书籍的人大多是知识渊博或书呆子之类的人,就不懂席樊曰怎会约在这里。她自己也不爱看,席樊日那个大忙人更不可能会来这里消磨时间,真是奇怪透了。
推开沉甸如山般的木门,沈千眠探头探脑地瞧。“席樊日?”
她轻如云絮飘扬的声音在稍嫌暗灰的空间里传了开来。
久久末等到回音,她只好踏进里头,开始无聊地翻赶艰涩的书籍,顺手挑起一本书,直走到室内最底部的沙发区去。
蓦然,她停驻脚步,一个分心,抓不住手里的书,就这样顺着滑落至地面,砰地一个声响,半厚不薄的史记就安分地平躺在地。
西落前的夕阳映照在那头黑发上,乌丝顿时亮得犹如金黄,柔顺地贴在那张彷若童话里才能见到的俊颜上。
凛然而深邃的双眸轻合着,前额几缕过长发丝飘在挺直的鼻梁上,顺沿而下的是形状迷人的薄唇,微抿着,好似随时都会弯起一道傲气万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