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工作!”他反驳,甩开她缠人的手。
“私事也一样啊。”她腻声道。“你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就连你那个亲亲老婆,都不知道其实你有段阴暗的过去吧?”
“Shut up!”他要她闭嘴,口气很严厉。
她不以为意,只是调皮地眨眨眼。“好可怕喔,恶魔律师发威了,嘘,我还是不说话好了。”
懒得理她!
荆泰诚瞪她一眼,迳自抓来文件,检视上头用萤光笔特别画出的重点。
“这件侵权官司,你打算怎么打?”费爱莎回复正经。
“还能怎么打?”他冷哼。“当然是打到他们无法还手。”
“哇喔~~”费爱莎故意打个冷颤。“大鲸鱼要践踏小虾米了呢!”
他不吭声。
“这件官司如果赢了,那些大老板应该会更爱你了吧?从此荆大律师的名号,就在业界响当当了。”
“你不必那么讽刺。”他冷冽地撇唇。“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慈悲心肠的善类,你也不是。”
“所以说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嘛!”费爱莎再度勾住他颈子,脸颊亲匿地在他鬓边磨蹭。“你跟我啊,都是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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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坏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客户肯付钱,他完全可以昧著良心帮助他们欺负弱势。
由他经手的案子,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胜率,因为他手段够狠,够无情,业界才会送给他“恶魔律师”的称号。
“恶魔律师……”婉如喃喃地念著这个外号,胸口震动不已。
她继续读周刊报导,随著记者一桩桩披露他曾胜诉的那些大案子,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国际商法界称得上是闪闪发亮的明日之星。
记者还介绍了他的背景,说他也算是系出名门,父亲曾是政坛议员,母亲是大明星,他还有个弟弟是音乐界有名的创作型才子。
为什么他连这些也不跟她说?她只知道他父母双亡,只见过他弟弟两次面,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
然后,记者提到他的婚姻,说他娶了恩师的掌上明珠,在法律界前途因而更加顺遂,一路走来,平坦轻松。
她对他的帮助有这么大吗?她知道父亲桃李满天下,但,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最后,记者以隐讳的笔触写到他很受异性欢迎,经常跟女委托人纠缠不清,又跟公司另一名女律师似有暧昧,两人绯闻在业界流传,难辨真伪。
他在外面……有女人?
婉如颤颤地放下杂志,不敢相信。
她从没想过他会在外头有个情妇,他对情爱一向淡薄,不是吗?他说他懒得花时间在女人身上,却愿意费神发展麻烦的婚外情?
婉如抚住胸口,脸颊一点一滴地褪去血色。
怪不得他总是对她忽冷忽热,怪不得她怎么接近他、讨好他,他都视若无睹,怪不得自从她将钢琴搬回家后,他就开始变成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因为他终于找到借口了,因为他早就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才不想也不耐面对她这个妻子……
她建构的婚姻假象崩毁了,她一直以为她可以慢慢接近自己的丈夫,有一天一定能够了解他,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
他对这桩婚姻根本无心经营,甚至连尊重都懒了,他欺骗她,就像当年曾玉廷背叛她一样,他也同样背叛她!
他打算什么时候才对她坦承真相?什么时候才告诉她他爱上别的女人?她又要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吗?又要让全世界来嘲笑她留不住自己的男人吗?
她受不了了,她无法忍受再次被一个男人玩弄,她决定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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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我绝不答应跟你离婚。”
无论她对他提几次离婚,他总当她是耍脾气,回她这个标准答案,但这次她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
她将离婚协议书推上他书桌,强迫埋首工作的他,抬头看看自己。
“我已经签了,麻烦你也签一签,我们好聚好散。”婉如尽量保持冷静的语气。
荆泰诚却比她更冷静。“我不会签的。”
她恼了,情绪的火山在体内轰然爆发。“荆泰诚,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手?”
他没回答,慢条斯理地拿起离婚协议书,瞧了瞧,然后撕掉。
这满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令她更恼火,抱起他桌上一叠堆成小山的文件,用力甩落在地。
“你做什么?!”他怒斥。
“我要你认真跟我说话!荆泰诚,你看著我!”她倾身向前,双手摆在书桌上,烈火双眸熊熊地烧进他眼里。“我要跟你离婚,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上法庭告你通奸罪!”
她想告他通奸?他气恼地拧眉。“你就非要把这件事闹得那么难看不可吗?”
“对,我就是要闹得这么难看!”她挑衅。“不然你就痛快一点,答应签字离婚。”
他下颔一凛。“我不签字。”还是这句话。“而且你也告不成我通奸,你没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你跟那个女律师的绯闻人尽皆知!”
“那只是流言。”他冷冷撇唇。“你不会以为这世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真的吧?”
听他说话的口气,好似把她当成无理取闹的大笨蛋。
婉如懊恼地咬唇,很清楚自己又在这场口舌之翠落了下风,她绷紧身子,拚命深呼吸,然后一甩头,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他追问。
“去找男人!”
“什么?”他震撼。
她回头,忽地送上诡异一笑。“我要去夜店放荡,随便找男人上床,玩一夜情,人家会骂我下贱,说我是荡妇,可是你不能责备我,因为那些都、是、流、言!”
他霍地起身,差点撞上书桌,面容因她撂下的狠话,愤怒地纠结。
她终于成功激怒她了,这是她初次见他卸下那副平静无痕的面具,她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滋味,他便大踏步而来,一把拽住她。
“苏婉如,不许你挑战我的耐性!”阴暗的双眸锁住她。
她嘲讽地扯唇。“我如果真的要去外面找男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
“你——”
“你可以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踏出门一步吗?可以随时随地监控我的一举一动,每天二十四小时跟踪我吗?荆泰诚,如果我想出轨,机会多得是,你随时有可能戴上绿帽!”
“Shut up!不许说了!”他喝叱。
“你堵得住我的嘴,关得住我的人吗?我告诉你,我甚至不用出门,只要一通电话,多得是男人愿意来陪我——”
他蓦地伸出手,用力圈掐她的唇,她痛得无法说话,却不肯轻易示弱,眼眸仍倔强地瞪著他。
“你就非要这样招惹我是吗?”他哑声低语,眼神一狠,展臂将她推抵墙面,俊唇不由分说地吻上她。
他粗暴地吸吮著、蹂躏著,不留分毫怜香惜玉之心,她的唇教他吻肿了、瘀青了,隐隐尝到一丝血味。
泪水忽地在她眼里氾滥,她觉得自尊受损,心受伤了,比嘴唇还痛,她还没去外头找男人,他已经让她自觉很下贱了。
她痛楚地呜咽,眼泪烫上他的颊,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松开她。
“婉如,你……别哭。”他看著满脸泪痕的她,似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