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思直直回廉洁奉公了眸光,“你知道,我不必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但是?”他听出还有下文。
“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
他暗暗咬牙,“我想知道。”
“我们有过一次……”
他倒抽一口气。
“但也只有那一次而已。”她在他面色尚未完全发白前说完。
“思思,”他下颔急剧抽动,双手激动地摇晃她的肩,“你怎么会……怎么能跟那种人……”
“我已经是将近三十岁的女人了,”相较于他的激昂,她仍沉静平和,“该有权自己作决定。”
也就是她的决定不许他人过问,尤其是他。
汪远阳瞪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私生活?她想跟谁交往,要跟谁上床他都管不着!
他只不旱灾是她一个普通至极的朋友而已。
就算他们约会了几次,也交谈甚欢,他对她而言仍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们之间的友谊或许比这前热络了一些,有默契了一些,但有些事仍然不是他能插手的。
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管,知道自己无权过问,知道对齐思思而言他什么也不是!
但他并不愿如此啊,从她第一次走入他视界以来,她一直是他全心注目的焦点,对其他的女人他一向懒得多看一眼,唯有她。
他岂止想看她一眼,他但愿能一生一世看她,他渴望拥抱她、碰触她,希祈那对明璨灵眸有一天能专心停驻在他身上。
他希望她爱他。
但她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他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向对男人、对感情无动于衷的思思在见以那个男人后会忽然整个陷落,就像一般坠入情网的女人。
那个男人有何过人之处?除了人如其名,阴森得让人厌恶外,他看不出那家伙有任何值得思思倾心之处。
但思思爱他——或许她不肯承认,但他知道她是爱他的。
虽然她表面对他极其冷淡,在晚餐时甚至不向那家伙说上一句话,但他却敏感的察觉她的目光有好几次悄悄凝定他。
那对怀念凝睇的眸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一丝迷惘,还有更多的渴望。
汪远阳无法忍受她那样的眼神。
是属于男人的妒意吧?他无法忍受总是自信精明的思思竟流露那般眼神,更无法忍受那眼神并非针对他。
他恨殷森。
但他不能显现出来,因为他知道思思不会欣赏一个小家子气的男人。
一阵有节奏的轻敲车窗声唤回汪远阳的心神,他回过头,毫不意外自己看见那挺立黑夜中犹如夜枭的鬼魅身影。
他打开车窗,“什么事?”
“为什么不开车?”殷森语音平淡,“知不知道你挡了路?”
“我知道。”他冷冷回答,准备拉下车窗。
殷森手臂一伸,阻挡了他的动作,“你们要上哪儿?”
他瞪他两秒,忽地嘴角一牵,“这不是一个保镖该问的问题。”
殷森看着汪远阳拉下车窗,重新启动车子。他没浪费时间多停留在街旁一秒,迅速回到自己座车,尾随跟上。
不论他们上哪儿,他都必须跟上。
这是一个职业保镖的责任。
职业保镖——最近,他一直严格地将她与他的关系定位在雇主与保镖上。
她是雇主,他是保镖,他们之间只存在公事上的关系,他保护她就像保护其他聘请他的当事人一样,毫不特别。
毫不特别……他在骗谁?对他而言,她明明就是特别的。
他根本无法单纯地将她视为客户,无法将她与其他任何人相提并论。
她在他心目中一向就是最特别的,一向就拥有专属的位置,一向就是最珍贵的唯一。
她是他最渴望、最心疼、却也最不敢妄想碰触的宝贝。
如果每个人都有一颗心中最想摘取的星星,她无疑便是他纠结着整个心渴求的那一颗,是那样璀璨、出色,遥不可及。
他是花了多少气力才能在她面前戴上冷漠的面具,在每一次看着她对汪远阳展露明亮璨笑时,他得悄悄握紧双拳才能克制自己身躯文风不动。
每一次她因汪远阳的一句笑话洒落一室清澈笑声,他便希望那知声是因为他;每一次她微微扬起两道秀丽的翠眉,或者皱起鼻梁,又或者柔嫩的樱唇轻轻噘起,他便忍不住渴望这样爱娇的神情只针对他。
他停下车,默默望着前方汪远阳送齐思思下车。
他低着头不晓得和她说了些什么,惹来她一抹淡淡甜甜的微笑。
接着,他转过她曲线柔美的下颔,对着她鲜艳的红唇便印上一吻。
她恍若呆了,好一会儿静立不动。
而殷森也呆了,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他看着汪远阳留恋地品着她红唇,展转亲吻,直到她柔嫩玉臂搭上他双肩,轻轻一推。
两人眸光交会,直过了将近十秒后汪远阳才在嘴角拉起漂亮的弧度,朝她挥挥手,潇洒离去。
殷森咬牙,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方向盘,嫉妒的浪潮排山倒海而来,啃噬着他的心。
这次是甜蜜的晚安吻,下回又会是什么?
他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碰触她,就连一个纯情的道别吻也不行!
光回想那个男人将嘴唇印在她唇上的一幕,他就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但他没有资格阻止。
她总有一天会嫁为人妻,总有一天会钟情于一个男人,日日夜夜与其同床共枕。
到那时,他岂止没有任何资格阻止他们的亲密,连像现在这样得以经常凝视她的机会也没有。
有人在看她。
谁?齐思思倏地自深沉的梦境中强展眼睑,酸涩的瞳孔在黑夜中缓缓放大,寻找让她心跳加速的魅影。
她压抑着呼吸,眼珠悄然转动。
没有人。灰蓝色调为主的卧房静幽幽的,除了她,空无人影。
是作梦吗?
齐思思悠然长叹,翻身下了床,来到窗前,伸手拉开水蓝色纱帘。
淡黄色的月光蓦地洒落一室,静谧优雅,默默地在房内浮动着。
月光,一点也无法平复她凌乱的心情,她再叹了口气,仰头怔怔眺望天际盈盈皓月。
看来,又会是一个无眠的夜。
自从搬来这里,她不记得自己有哪一晚是一夜安睡的,大半时候甚至睁眼到天明。
很傻,不是吗?一个从未失眠的女人竟然连续几夜无法入睡,而且是因为一个男人。
一个她几乎完全不了解的男人。
“你睡不着?”
身后扬起的低哑语音差点夺去齐思思所有镇静,她抑制住尖叫的冲动,迅速旋过身。
“是你!”她拉高嗓音,带着讶异更是不满,“为什么随意进到我房里?”
“你现在才发现?”殷森淡淡一牵嘴角,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进来了?”她明眸圆睁,“你躲在哪里?为什么我刚刚没看见?”
“我一直在这里。”他静静的,倚着墙的挺拔身躯姿态闲雅,一动不动。
“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里?”她简直无法忍受了,“三更半夜的,你想做什么?”
“我是你的保镖,有责任随时确认你的安全。”
“用这种方法确认?”
“我听见你房里传来奇怪的声响。”
“奇怪的声响?”齐思思颦眉,“有没想过我或许只是在作梦?”
“我不能冒险。”殷森语气依旧平淡,“我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对你不利。”
“那谁来保护我不被你侵犯?”她脱口而出。
他一扬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