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儿上学回来的Zepar站在门口注视着她,将她瘦了两圈的身体看个仔细,还有她脸上的哀伤落寞。
刚才送桑雅上学时,她在车上说起雅缇的状况,近日来他因为刻意回避,所以不知道有这种事。
回到城堡后,他立刻唤来照料雅缇的女仆,得到她来到城堡后,除了少许的水,半点食物未进的消息。
“雅缇小姐央求我别说出去……”在他震怒咆哮下,女仆惶恐地回答。
他立刻放下所有工作,以及原本答应了要陪养女去产检的,匆匆来到她房门,亲眼看见她急速消瘦的证据。
愤怒和心疼同时绞痛他的心志,他愤怒的制造出声音,吸引她的注意。
“听说你拒食一段时间了,怎么,这么想死吗?”亲眼看见摆在她桌上未动分毫的早点,Zepar气红了眼。
雅缇惊恐的转过头来,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大眼盈满恐惧。
“我……”她不自觉的颤抖着,害怕他的步步逼近。
“你什么?”Zepar对于自身对她造成的压力毫无所觉,站在她身旁,脸色阴郁的瞪着她。“你想死吗?给我吃!”他强迫的将叉子塞进她手里。
畏于他的怒气,雅缇握着餐具,小手发抖,叉起一小块吐司,痛苦的塞进嘴里,掩嘴欲吐,但在他狂暴警告的眼神下,她困难的吞咽。
见她吃了东西,Zepar不禁松了口气,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盯着她吃东西。
雅缇如同嚼蜡般,痛苦的将食物咽进肚子里,就在吃完半片法式吐司后,她再也忍不住翻涌的反胃感,她捂着唇冲进浴室里,将刚刚咽下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呕……呕……”
她剧烈的呕吐声,撕扯着Zepar的心。
她抱着马桶呕着,吐光了食物还不够,仍继续呕出胃液和胆汁,最后虚弱的跌坐在浴室里。
她的脸色苍白,Zepar的脸色也如同她一般,抿紧的嘴唇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无助。
他将她扯出浴室,逼她坐在餐桌前,又将叉子塞进她手中。
“想我同情你,就此放了你?我告诉你,没这可能!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将你拖回来!欠我的,你还没还呢!”他狂怒的吼着,“给我吃!”用暴怒的口吻逼迫她进食,除了逼她吃东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天,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死?
她要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死在他眼前?她休想!
雅缇抖着手,几乎握不住叉子,但仍努力的将食物塞进嘴里,眼泪一滴滴滑下。
连吃饭都觉得痛苦,她还能算是个健康的正常人吗?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恶……”这一回她只吃了一口,便冲进浴室里大吐特吐,时间比上回更长,吐到头昏眼花,气弱游丝。
Zepar踩着愤怒的步伐走进来拖她时,雅缇无力的抵抗着,“求求你……放过我……”无力的泪水滑落面颊,“我该怎么还……才能弥补你受伤的心?我从来没想要伤害任何人,对不起……”话说到一半,她便因为体力透支而昏过去。
Zepar肝胆俱裂的抱起她,冲出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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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par又在半夜时分弹奏沉重的超技练习曲——鬼火。
为了发泄他内心的不满、愤恨和无能为力,他弹得很急,一曲接着一曲的超级练习曲,弹得不甘愿似的,焦虑的情绪透过琴音传遍雷蒙盖顿每一个角落。
被挖回来的萨米尔走在铺着红地毯的长廊上,神情愉悦的蹦跳着。他刚刚去见族长的小公主桑雅小姐,真是可爱漂亮的小丫头呢!
经过雅缇房门时,他本想敲门进去打声招呼,但听力优于常人的他,听见几乎被Zepar的琴声掩盖的呕吐声,不禁皱起眉,打消了拜访女仕的念头。
他忧心忡忡的直接去找Zepar,可越接近琴室,那琴音就越快速又诡异,让他心生不妙。
“我还是改天再来好了!”等到爷心情好的时候再来,比较不会有生命危险。
“想走去哪?”Zepar的声音伴随着节拍器砸过来的劲道,阻止了萨米尔逃走的念头。“给我滚进来!”他咆哮着,起身按压拳头,等待萨米尔过来让他揍一顿。
“唔……”自知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的萨米尔,认命的走到他面前,三八兮兮地道:“爷,你要轻点,别打我的脸,我靠脸吃饭,啊——说好了不打脸啊!”
萨米尔被揍得吱吱叫,无力抵挡。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杜威的女儿?”一拳打在萨米尔的脸上,仍无法发泄他的怒气。
为什么不吃饭?老天,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吃东西?两周了,除了少量的水之外,她已经两周未进食,她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当然,她还没进来我就发现啦!杜威的女儿妖媚得很,就算长得很像,眼神也骗不了人,雅缇小姐可是很纯真的。”萨米尔感慨话当年,但随即因为被打了一拳而泪眼汪汪。
Zepar气到吐血。“你竟然瞒着我!”
“我也只是好奇嘛,而且、而且——难得看到你对个女孩有兴趣嘛,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啊!”萨米尔鬼叫着闪避Zepar的攻击,结果还是又被打了两拳。
“爱你个大头!”他气恼地涨红了脸。“十三年前的那夜,你可以告诉我真相!”而他竟然任凭他被嫉妒焚烧得失去理智,摧毁了一切!该死,萨米尔这家伙一定在背后嘲笑他。
萨米尔一反挨打姿态,开始积极的防御。
“雅缇小姐的顾虑并无不对,爷,当时的时机,确实不允许节外生枝。”嬉闹的神态消逝无踪。
Zepar哼了哼气,并未对萨米尔现下的正经神情感到意外,他曾是上代族长的“影子”,这才是萨米尔的真面目。
“杜威突然得势,引起另外两家族不小的反弹,人人都在猜忌他如何爬上高位,如果传出一点风声,就会对你的威望造成影响,而且后来你铲除杜威后,年轻的她会成为杜威威胁你的把柄。”
Zepar无法反驳。萨米尔说得对,该死的都对!
“但雅缇小姐怀孕一事,确实超出我的预期……”萨米尔叹息。
提到这个,Zepar的火又冒上来了,伸脚踹他。“连这种事你也瞒着我?”
“我在事情平息后曾暗示过你,爷……”他被踹得很冤枉。“大概是在雅缇小姐离开后八个月,她预产期之前,我在你面前提过,‘爷,我有件关于亚顿家的事情要告诉你’……”
萨米尔的确提过,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仍未释怀,在听见“亚顿”家两字后,立刻赏给萨米尔一记锅贴,并警告——
“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两个字!”
就此,再也没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亚顿家的人,而他也迁怒的不让亚顿家的人过于接近权力中心,就算再有才能,也将他们驱逐到远方,眼不见为净。
“这些年来,雅缇小姐过得并不顺遂。”萨米尔咳声叹气,“当年她休学,未完成中学学业,立刻被送到布拉格待产,一个年轻的未婚妈妈,日子并不好过。”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Zepar愤恨的朝他抛去一瞪。
他亲自到她所在之处,就是想亲眼看看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女人,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可一见她,他就抑制不了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