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说话简直该死的辛辣!
黎之鹏瞪住齐思思,眸光凛冽,带着浓浓的不悦。
但她根本把那两道足以让其他女人结冻的冰冷眸光视若无物,继续俐落的盘问,「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他无奈地大翻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发挥你超级检察官的问案本色?」
她只是轻轻一笑,凝望他的眼眸璀亮,「你爱上她了吧?之鹏。」
他眉宇立即一轩,「才没有。」
「你爱她。」她肯定地重复一次,「否则不会主动向她求婚。」
「我说过那只是一时贺尔蒙作祟,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而且是用那种理由——」
「可是你的确爱她,否则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式骗她答应结婚。」
「那只是惩罚。」他迅速反驳,「我想惩罚她,我要教会她不是只要嫁入豪门生活就会幸福快乐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不错,你说得对。」齐思思不停点头,似乎颇赞同他,但随后加上的两个字立刻击败他,「爱情。」
「思思!」他长长叹息,实在拿她无可奈何,有种想仰天畏啸的冲动。
「你不肯承认?」
「你认为我会吗?」他哑声问道。
「为什么不会?」
黎之鹏深深凝望她,黑眸换过一道又一道雾彩,面色忽阴忽晴,「你认为有了早儿的教训后,我还会爱上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他摇摇头,嘴角半自嘲半讽刺地挑起,「我该死的是那种白痴吗?」
她没有说话,忽地若有所思。
「那种折磨我可不愿再来一次。」他语音喑哑。
「可是之鹏,」她低掩的眼睑倏地扬起,「爱情是很难掌控的,人总是爱上不该爱上的人。」
黎之鹏一凛,直觉齐思思会如此宣言并不单纯。他低头紧盯她,研究着她闪烁着某种异样光彩的美眸,她禁不住别过头。
他蓦地一惊。从小到大,思思还是第一次躲避他的凝视。
「怎么回事?思思,发生了什么事?」
她保持沉默,细白的贝齿咬住温润的下唇。
「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吗?」他转回她秀致的脸庞,不让她逃避问题,「你爱上了某个人?是谁?」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你,或许掉入了跟我一样的魔障。」
黎之鹏心脏一紧,俊朗的眉峰紧紧纠结。
他不喜欢思思如此说话,那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而最可怕的是,她对他的事情总预料得十分精准。
他不觉调转眸光,找寻着那个近日来扰得他心神紊乱的女人。后者不知何时已换了舞伴,正与他另一个好友严寒跳着舞。
而她的眼眸依然凝定在他身上。
黎之鹏的心忽地一痛。
她的眼神——像是预知到自己混沌不明的未来,蕴涵着微微的恐慌。
如果她知道他将会如何待她,那双眼怕会抹上浓浓怨怒吧?
他真不想那样做,不愿意自己以那种方式伤害她。
可是他必须。
因为若不那样刺伤她,他就没办法保留自己一颗心完整无缺。
第八章
袁真澄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否则不会一直乖乖坐在房里等他,从子夜新月高挂天际开始,一直到东方熹微,绽出第一道晨光。
她仰起头,再度调转眸光凝定玻璃天窗。
第一次参观他这间独占一层楼的卧房时,她只忙着赞叹整个空间的阔朗豪气,却不曾稍稍注意到原来房里的天花板是可以向两侧滑开,露出完全用透明玻璃造成的拱形屋顶的。
直到黎之鹏第二次带她来到鹏飞楼,要她在婚前一个人住这里时,她才由床头柜边的按钮发现了这个别出心裁的设计,
她佩服设计这栋房子的人,这样的楼宇会是每一个女人的甜蜜梦想,尤其是那个用玻璃打造的拱形屋顶。
夜晚,不论是温柔的月华或者璀亮的星芒都会透过玻璃屋顶洒落,营造一室甜美浪漫。
她好喜欢那种沐浴在朦胧星光下的美妙感觉。
那是一种适合与最亲密的人分享的感觉,而她,却从来只有一人独享,不论是婚前或婚后。
袁真澄深深吐息,身子往后一倒,仰躺在舒适柔软的蓝色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即便是两人婚后,他仍然将她一人抛在这里,就连婚礼当晚他都不曾与她同房,跟着一群世家子弟胡闹到天亮。
就连他自己的哥哥和他最好的朋友都看不过去,双双劝他少喝点酒,他却完全不理,喝得酩酊大醉,在送走所有宾客后,一个人沉沉入睡。
接着,便是数日数夜不见人影。
白天,是到黎氏位于仁爱路的总管理部上班,晚上则出入各家俱乐部,倦了,就回到他那层位于敦化南路的公寓。
她记得他说过鹏飞楼不是住的地方,是专门用来举行周末晚宴的。
他要她住这里,该不会也存着一星期见她一次的心理,其余日子照旧过他快乐逍遥的浪子生活?
那她和那种被金屋藏娇的情妇有何不同?而他,仍是不折不扣的单身贵族。
袁真澄明白自己无权抱怨,不应该怀有一丝丝委屈。
他们在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他不过是照着契约条款执行而已,只是她没想到他竟将契约上的条款实现得如此彻底!
他真可以如此毫不在乎地将她一个人冷落在鹏飞楼,问都不问一声?他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那又怎样?袁真澄忽地双眉一轩,对自己不满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各不相干的,他不必在意她,她也不必多理会他。
反正是契约婚姻,他们用不着束缚彼此的情感,他过他浪荡的日子,她也可以过她逍遥自在的贵妇生活。
她为什么要乖乖待在鹏飞楼足不出户?为什么还要夜夜期盼他忽然出现她面前?
她要出门!
她现在有的是钱,不好好挥霍一番岂不辜负上天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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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真澄疯狂地购物。
ESCADA的套装、YSL的小礼服、HERMES的丝巾、DKNY的裙子、LV的皮包、CATIER的钻饰,她买到几乎每一间商家的售货小姐都视她为上宾,急急忙忙送上贵宾卡,欢迎她下次再来。
而每一次听到刷卡机刷过黎之鹏给她的金卡,发出俐落声响时,她心里就一阵难言的畅快。
那是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
她甚至以黎之鹏夫人的身分打电话给台湾的经销商,要他们替她想办法弄到法拉利F40。
对方虽然忍不住讶异,却也恭恭敬敬地答应。
袁真澄关掉手机,金橘色的唇角今日第一次扬起。她侧转头,交代一直在一旁乖乖待命的私家司机,「你先替我把东西拿上车,我上楼找之鹏去。」
一睑忠厚老实的司机点点头,目送她窈窕的倩影翩然飘进电梯。
黎先生要知道他新婚夫人竟然是以这种速度在花钱的,那总是满不在乎的脸庞恐怕也会稍稍一白吧?
他手上提了两、三个大袋子,黑色轿车里同样塞满了购物袋,更别说还有许多夫人根本带不走的衣物,交代售货小姐派人亲自送到鹏飞楼。
光是今天一整天她就刷爆了两张金卡,而这还只是他们结婚第一个礼拜呢!
他真不敢想像黎先生脸上会是怎样一副震怒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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