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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她讶异地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其实我也是呕气,想逼他让步,看他会不会为了你而承认错误,认真地追查谁对你下毒。”若不揪出躲在暗处的阴谋者,她救也是白救,青衣还是会一再中毒。

  “什么,对我下毒?”她被下毒了?

  司徒青衣的表情不是惊慌,而是纳闷,平时鲜少出庄的她怎会有人想加害于她?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咦,你不知道?”难道没人告诉她?

  才这么想,她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的家伙脸色难看的走来,脚步刻意放重让人知晓他来了,而且也告知他人他正处于不豫中。

  司徒太极的性情是豪迈的,但也有些睥睨他人的霸气,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旦融入骨子里,任谁也不易拔除,他从不认为信任自己人是错的,你不相信他们,人家怎么可能用心帮你做事?

  至于老大夫说的中毒一事,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而因为老大夫要去采药,所以留下药方后便走了,他不得不仰赖这小子。

  “你又在青衣耳边碎嘴什么?她好不容易气色好一点,你最好不要再烦她。”

  这小子,见了心烦,不见烦心,简直搞得他一天比一暴躁,寝食难安。

  “咦?小姐,你这屋子闹鬼吗?怎么听见嗡嗡嗡的怪声。”欧阳春色挖挖耳,视若无睹的跷脚啃瓜子。

  当男人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在乎他人的眼光,抠鼻子、龇牙,全身瘫软像颗软柿子地斜倚软榻,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不雅,以她贪懒的个性来说,莫怪不肯变回女孩家,易装裙钗。

  不管在哪个朝代,当男子确实都比女子便利,一言一行不必受太多规范,想去哪就去哪,世人还十分偏心地说了一句──男儿志在四方,而给女人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开放、自由世界长大的她怎么可能矮化自己,她要自在,她要来去自如,不受拘束,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她绝不会换上女装折腾自己。

  “你敢说我是鬼,谅我不敢对你下重手是不是”真把他惹毛了,他照样断她一手一足。

  “哎呀!不得了,又来了,要不要找个道士来驱驱邪,难怪你身子骨一直好不了,原来是屋子不干净呀!”欧阳春色故做惊慌的大叫,将瓜子壳吐向一双大黑鞋。

  “你……你太目中无人了,太放肆!”竟敢无视他的存在。

  她不惊不惧的将杵在面前的大块头当木头漠视。“青衣小姐,你这屋子风水不好,可能冲到地煞了,赶紧去庙里求道符来挂着,保平安。”

  “你……”司徒太极的脸黑了一半,恼视在他眼前大摇大摆走动的人儿。

  “小春,你别为难我大哥了,他的万般不是皆是出自对我的关心,绝无恶意。”唉!他们的意气之争要到何时能了?

  见兄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杀气腾腾地对着姐妹淘咬牙切齿,柔顺的司徒青衣不得不开口缓颊,避免他们真的大打出手。

  谁理他,莽夫一名。“小姐的身子要顾好,别再乱吃有毒的东西,我能救得了你一时,可救不了你一辈子。”

  “什么东西有毒……”话题兜回这件事,她还是一头雾水。

  她太单纯了,生性善良,完全想像不到有人要害她,而且从她幼年开始。

  “都说了别提这件事,莫须有的事一提再提,你是何居心?”大声吼叫的司徒太极不想此事影响妹妹的病情,生怕她会难过。

  莫须有?欧阳春色挑起眉,笑捻一颗腌梅子往嘴里放。“你有个迂腐、顽固、乡愿、不通情理的大哥,他居然以为自己是神,能保你一生安康。”

  呿!什么都不说就叫保护吗?无知不一定是福气,当初师兄要是肯明白告知她阴阳镜的用处,她在把玩它时自会小心谨慎,如今不致落得如此地步。

  有家归不得,欲归无处去,缥缥缈缈地游荡,她都不晓得几时才能回家。

  她想家,想念师兄,想念竹籚前的小鱼池,她放养的小蝌蚪应该长成绿脊的青蛙了吧?蛙鸣声该会吵得人不得安宁。

  哼!吵死师兄好了,谁叫他还不来救她,活该夜夜失眠。

  “欧阳春,你太胆大妄为了,你马上跟我出来,我非痛殴你一顿不可。”不会打死,打个半残就好。

  “大哥,你别恼火,小春也是为了我好才冒犯你,你就看在她细心医治我的份上,别对她太严厉。”唉!她这没用的身体,紧要关头总帮不上忙。

  司徒太极轻轻推开妹妹,让她跌坐床沿。“这事你别管,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

  “可是……”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青衣小姐,初一、十五记得帮我上炷香,如果那时候我们还没在地下见。”人生百年,转眼即过。

  “小春……”她为何要火上浇油,把大哥的火气全引出来?

  司徒青衣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两人,明明可以相处和睦却刻意挑衅,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气氛搞僵,互有往来不愿退让。

  若是各退一步,火爆场面自是不会一再发生,她也用不着时时担心,唯恐他们捉对厮杀。

  “青衣,你离远点,不要靠近,小心伤了你。”他的目标是欧阳春。

  “青衣小姐,有疯狗,你玉足记得抬高点,避免被咬。”这年代可没狂犬疫苗,被狗咬只能碰运气,倒楣的就一命呜呼。

  “你……”一下子说他是鬼,一下子又暗嘲是狗,他若不发威怎么带人?

  “你们不要再吵了,稍微静一静成不成,我……我胸口好闷。”声一扬的司徒青衣忽地胸闷,紧捉着胸前衣裳微露不适。

  “青衣,怎么了,服药没?”司徒太极狠狠一瞪欧阳春色,认为她未善尽大夫之职。

  “我手麻,好……好难过……”细微的汗珠由额侧冒出,她脸色变得很差。

  “好,你忍着点,我帮你拿药……”

  一回头,他看到令人心烦意乱的臭小子托着腮,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桌上膳食,不免有气的一吼,“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

  “给我银针。”她未看向他地伸出手,手心向上。

  “什么?”都什么节骨眼了还能若无其事,把他当下人使唤。

  “银针,银钗,银链子,只要是银的东西都可以。”如果她的臆测是正确的,那么……

  他瞪了一眼,嘟哝地从怀中取出一物。“银子成吗?”

  “银子?”接过沉甸甸的十两银元宝,欧阳春色差点因为它的重量而破口大骂。

  古人真是自找苦吃,几张薄薄的钞票多好用,要不一卡行遍天下,哪需要这么费事将家当带着走。

  有些怨言的她将纯度足的银子丢进用剩的饭菜中,引来一阵惊呼,她不为所动的等待着,两眼紧盯着银子的变化。

  果然。

  不是很明显,却是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沾到汤水的银子底部变色了,呈现暗黑。

  “有毒。”开口的是双目泛冷的司徒太极。

  “微量,无立即毙命之虞,你这颗脑袋装屎的死驴子总该相信是‘自己人’下的手吧!你信任他们,他们却嘲笑你是不用脑的笨蛋。”

  “住口!”他气得拍了下桌子,碗盘都震翻了,汤汤水水的洒了一地。

  “为什么要住口?你不是誓言旦旦你的人对你忠心耿耿吗?要我这外人少插手,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因为你有心的袒护才会害到自个妹子,你根本放纵他们伤害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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