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自以为是过了头。”冯怀音甜甜地笑,眼神却恶狠狠的。
“是没遇过如冯姑娘这般直性子的。”
她举起紧握的拳头,虽说不过是花拳绣腿,可她瞧这男人也不是什么练家子,她区区这点力道,打在肉上也是会生疼的。
“我的拳头是比我的性子还要直些,还盼司空大人见谅。”若是再有下回轻薄的意态,她铁定多补两拳送他当赠礼。
冯怀音撂下话,怒火攻心之下她也不愿再多留,转身欲走之际,却又遭司空睿强拉进怀中。
“做什么?”他是嫌方才那一拳打得不够疼,还想讨第二拳吗?
“冯姑娘打了人就想跑?”司空睿笑道,话说得轻松,然而手里的劲道一点也不马虎,掐得冯怀音腕子发疼。
“是你无礼在先!”
“但姑娘打人就是不对,未免也太野蛮。”
“我可比不过大人的厚颜无耻。”冯怀音说得咬牙切齿,难不成他想打回来泄愤?
司空睿眉一挑,低首凑近,便在冯怀音的脸上留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在她还未回过心神以前,便迅速地退离开来,淡淡地笑望著她。
“这样才称得上公道。”
“你——”冯怀音气得颤抖,他这人分明就是狂徒!
“有来有往,也不算过分。”司空睿耸肩,见她气鼓鼓地,便觉得可爱。
有些女人,是笑起来才好看,不冷不热温暖暖地让人心情快活。而有些女人,是怒起来才娇艳,怒冲冲的眉宇间烧著熊熊热情。而她便属于后者,性子呛辣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冯怀音哪里受得来这种鸟气?瞬间扬起手来狠狠给他一掌,打得所有人,包括司空睿在内,个个措手不及。
“你……你混蛋!”
第三章
幽香弥漫,在夜里尽显暧昧的气息。
轻纱飘飘,在风中隐隐流动成最诱惑的样貌。
屋里,一对男女交缠的身影,一阴一阳分野得清清楚楚,方才的激情似乎还未延烧殆尽,随时会在转眼间再度热烈翻腾。
雪白的身躯伏在精壮的胸膛上,那双媚眼生波,温柔娇娆得令人抗拒不了。
“疼吗?”向莞抚著司空睿被打肿的下巴,嘴角还留有一点淤血。
司空睿轻笑,咬了她肩头一口,那玩世不恭的神态,邪魅得狂放。“莫非你心疼了?”
“倒也不是,只是没见你吃瘪过。”向莞哼了一声,但心里是舍不得的。
“没想到那丫头开了先例。”司空睿嘴角勾起笑。“下回要是见面,就给她点苦头尝。”
“你不会要动冯先生的主意吧?”
“冯先生?你说她就是本司院最近请来授琴的先生?”
“可不是吗,还是你将人家当成本司院的生面孔了?”向莞爬起身来,睐了他一眼。
“她看起来不过像个小丫头,没想到是个先生……”司空睿沉思片刻。“她说姓冯,该不会是那个以制琴术闻名遐迩的冯氏?”
冯氏制琴,在京城里为第一把交椅,制出的琴器莫不教人趋之若鹜,然而造琴之术须讲究其中无数细节,缺一不可,少了谨慎自然是造不出好琴。
再差的木质,也同样能绷上琴弦弹奏出琴音,然而音色优劣高下立见,劣材终究成不了大器。甚且,冯氏在制琴此道之中,不但讲究选材,更谈阴阳造琴之说,是开足了同行的眼界。
司空睿万万没想到,那个众人口中传了许久的冯氏第十代传人,竟是个黄毛丫头,俏生生的,却也相当泼辣。
“是啊。”他何须大惊小怪?向莞真是不懂。
“原来冯氏第十代传人,不过是个小丫头。”司空睿坐起身,邪魅的瞳眼里,透露出些许惊异的光彩。
向莞挨近他心口。“怎么,冯先生呛辣辣的性子,对了你的脾胃?”
“你何时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司空睿下了床,精壮的身子在窗外的月色照耀之下,一举一动都蕴含著慵懒懒的气息。
见他穿上衣衫,向莞感到诧异。“要走了?”
“你知道我不在外头过夜的。”司空睿将自己打理妥,转身就要离开屋里。
向莞自后头拥住,忙拦著他的身影。“只有一夜,为我破例吧。”想想,他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然而他却若即若离,一如当初。
司空睿拉开她的手,甚至头也没回地说:“不会有例外。”
“是不是我方才说的话你不喜欢听?”要不,他怎会走得比往常还早?司空睿的个性她不会拿捏不准,这男人看似冷淡,可喜好都由著他性子走。
“向莞,穿上衣,夜里凉了。”他淡淡地道,视线留在窗外的月色中,温存后的激情,在他眼里全然不见踪影。
“下了床,你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向莞轻笑,说到底,他也不过当她是个青楼女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了索求可供发泄,不过是他身下承欢的对象。
司空睿一掌擒住她的咽喉,将她粗鲁地按在桌案上,不顾她喊声疼,另一手滑向她软嫩的身躯,燃下点点名唤情欲的花火。那双黯瞳里,亦无半点温暖的热度,依然是那样冷冷淡淡,却始终含著笑意。
“睿……”向莞颤抖抖地,在他的掌控之下,开始沉沦在另一股被刻意挑起的漩涡之中。
司空睿吻咬著她雪白的肌肤,蛮横地留有自己占据的痕迹。直到向莞再也忍不住地和他索讨更多时,他身形一撤,拉开彼此距离,冷眼笑看她的纵情恣欲。
“向莞,你要记住,人一旦贪多了,表露出的嘴脸便显得很不堪。”说完,司空睿迈开步子,独留向莞赤裸裸的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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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
“哎唷,你瞧这呛丫头,架子摆得真大哩!”
“再不走开,我打人了。”冯怀音觉得自己不但走了楣运,还是专门引来色鬼黏人的倒楣运!
本司院里依旧如往常般纷闹,而今日当冯怀音才方踩进门里,欲登二楼的琴房时,却被一群醉鬼团团围住,先是用不堪入耳的话语轻薄,见她不愿搭理之后,竟然大胆地动起手脚来。
冯怀音瞪眼,她马上就要授琴了,嘴巴上是逞能,但她可不允许自己再挥起拳来赶人,那回揍了司空睿,回头后她的手在半天之内皆无法拨琴自如。
她终究是个女人,身子骨自然没有男人健壮,毫无习武的身底怎能应付得了这群喝得醉醺醺的狎客力道?
“嘿!姑娘说要打人?那就记得下手准些,爷儿我最近肩膀颇沉,给你捶捶也好。”醉客猥琐地笑说,几个男人听闻,也是哈哈大笑,没将冯怀音的臭脸瞧进眼底,又开始伸出手来企图将她抱个满怀。
冯怀音偏下身形躲开,嘴里大声喊叫著,盼望本司院里有人出手相救,然而这里本就是供男人取乐的地方,几个狎客见她喊叫也不以为意,而偎在客人边的姑娘们,个个冷眼旁观,摆明眼就是在看戏。
几个男人张开手围著冯怀音跑,浑身酒气难挡,见她惊得到处奔躲,更是雀跃的大声咆哮,男人们无不欢快开心。
冯怀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他们快要捉到自己时,她机警地抬脚一踹,登时踹得其中一人哇哇大叫,却引来对方更大的火气,非要捉住她不可。
“该死……”冯怀音拎著裙摆奔走得无处可躲,加上无人相救,这其中的冷暖让她心寒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