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他的好心?”袁咚咚激动地跳下床,不料一阵晕眩,她不得不抓住床头稳住身子,生气地说:“你带我去找老夫人,我要离开……”
“你不能离开!”焦元广的身影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房内。
“不守信用的家伙,你为何现在才来?”一看到他,袁咚咚立刻忘记了自己衣衫不整,忘记了头晕目眩,生气地怒斥他。
“你不是一直没醒吗?”他丝毫没有愧疚感地说。
“你怎么知道?”
“你难道忘了这是谁的房屋?”他的声音有种让袁咚咚惊讶的腼腆与谨慎。
什么意思?难道在她熟睡时他来看过她?
想到那个可能,袁咚咚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即被他灼人的目光窘得面颊滚烫,蓦地低下头去。
见她火气略减,焦元广对丁妈说:“你去休息吧!”
“可是,大少爷……”丁妈不放心地看看袁咚咚。
“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她。”
听他这么说,丁妈只好离开了。
“你干嘛要丁妈离开?我不需要照顾,只需要你兑现你的承诺。”袁咚咚再次激动起来,却发现自己嗓子很干,她吞咽着往四周看。
他看到了她的这个细小动作,立刻从身侧茶几上倒了一碗茶水送到了她面前。
看着青瓷花碗中澄碧的茶水,她很想喝,可又担心里面有下药。
“喝吧,我不会下毒害你。”他举着碗送到她嘴边。
“你已经这么做了,否则我不会睡到现在,也不会头晕目眩!”她伸手想打掉他手中的碗,可是他早有防备,轻易躲开了她的攻击。
“那不是毒药,我只是想让你放松睡一觉,如果醒来时你不要急着起来,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的话,头晕的现象根本就不会出现。”他温柔但不失严厉地说。
“你骗人!”她口干舌燥地骂着,扭头避开他举到她唇边的茶水。
他收回手臂,头一扬,那碗茶水被送入了他的喉咙。随后他翻转茶碗,让她看到碗底空空,再提起身边茶几上的茶壶将碗注满,端起递给她。“我已经证明给你看这茶水是安全的,你可以喝了吧?”
袁咚咚看看茶水,再看看他,在喝与不喝间犹豫。
“快喝,不然我就不让你走!”他威胁道。
“我喝了你就会让我走吗?”她渴望地看着茶水。
“你先喝,然后我们谈谈,你再走也不迟。”他含糊其辞地说。
嗓子在冒烟,袁咚咚无暇跟他磨蹭,接过他手中的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双眼又望向他身侧的茶壶。
“给我碗。”他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中的碗一缩。“我还要。”
“我会帮你倒,你上床去躺下。”
“不要,我可以自己来。”袁咚咚执拗地说着,想绕过他走到茶几边。可是才迈出一步,就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焦元广一把抱住她,接住了已经从她手中松脱的茶碗。
“没见过像你这么倔强的女人!”他低声咒骂着,一只手扶着她靠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为她倒茶。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身分又无赖的男人!”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意离开他的怀抱,而且依偎着他感觉挺舒服的,因此她闭着眼睛反击。
焦元广闻言嘴角一扬,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但当他转过脸面对她时,为了怕激怒她,他把脸皮绷得紧紧的,不露出丝毫笑意。
“张开嘴。”他命令道。
她缓缓张开眼,看到面前的茶碗,便毫不迟疑地张开了嘴,就着他的手将那碗茶水喝完。
“还要吗?”他问。
“不要了。”她回答着再次闭上眼睛。可是随即她感觉到强烈的晕眩袭来,而她的双脚离开了坚实的地面。“呃,你在干嘛?”
“治疗你的头晕。”他说着,将她抱回了床上。
喔,躺在床上真是舒服!她闭着眼睛想。
“你躺一会儿,等不再头晕了,我们再谈。”
“不要,我好多了,现在谈吧!”她想坐起来,可是他压住了她的肩。
“那你得耐心地等我一下,因为我还得去送几个贵客。”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有种让袁咚咚无力反抗的温柔。“你能答应我好好躺着等我吗?”
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看她,从没用这样动听的声音跟她说话,袁咚咚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他的手在离开她的肩膀时擦过了她的脸,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前,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他刚才做了什么?!
门合拢好久后,袁咚咚才从震惊中醒来。她摸着额头,弄不清刚才那炽热而短暂的碰触是出自于她的希望相想像,还是他真的用嘴巴亲了她的这里?
他真的抱了我、亲了我吗?那温柔的目光真的是由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吗?
她痴迷地摸着脑门,回想着不久前他的碰触,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来没有什么事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带着一种似梦如幻的失重感和甜蜜的希望,她坠入了沉沉梦乡。
当她再次清醒时,感觉自己不过是打了个盹,却发现天已经黑了,屋里点上了灯。虽然吃惊,但这次她并没有马上跳起来,也没有惊惶大叫,只是注视着头顶的帐幔,慢慢回想着这几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着与焦元广从结仇到认识,再到产生感情的过程。
当所有的情感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时,她不会否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她喜欢上了他。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喜欢他!
这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由恨到爱,竟那么迅速和简单。
可是,她是个聪明而成热的女人,当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后,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感情继续发展,因为她与他无论是社会地位、家世背景,还是个性都绝对无法匹配,因此就算他在她额头烙下了无法消失的印记,在她心里留下了永远不会消退的激情,但她还是会离开他,会将这段感情珍藏在心里,直到永远。
带着一种沉思后的醒悟,她坐起身,下床梳头,欣喜地发现不再有晕眩感。
整理好自己后,她对自己说:好啦,现在离开吧,没什么好谈的,也不必说再见,回到天海哥和袁玥身边去,忘掉这里的一切!
可当她走出房门,来到扇形门前时却发现,这里的门被锁上了。
“混球!无赖!”她为他的这番举动让她刚认识到的珍贵情感蒙尘而生气,一边骂着,一边拉扯巨大的铁锁,捶打厚重的木板。可是紧闭的门扉文风不动,仅发出单调的闷响。回头看看院子,除了满院夕阳余晖,红花绿树,没有丝毫人迹,她只能忿忿不平地往院角的厨房走去。
厨房里只有厂妈一个人在做面条,一看到她便惊喜地说:“姑娘醒了,我正想做碗面条给你送去呢!”
面对她亲切的笑脸,袁咚咚克制苦脾气,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说:“谢谢你,丁妈,别忙了,我不饿。”
丁妈看出她的怒气,问道:“姑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我不会生你的气。”
可是丁妈并没有因此安心,更加小心地问:“是生大少爷的气吗?”
袁咚咚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后面的侧门,却发现那道门也从外面被锁住了,而远离地面的窗户绝对不是逃生之路,于是她的怒气再也无法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