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把所使用的工具全收好带走,以免马上被发现她的变装伎俩。
她利用交班时溜出房间,还先将房门反锁了,才翻窗出去。她希望这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最后她从行宫后门的厨房出口离开,跟着送柴火的商贩走了。这一次她终于没有引起注意,顺利地混进人群中,远远地离开了行宫。
她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当阎罗焰发现她逃跑时,差点把整个屋子的仆人全给杀了。可怜的阿喜抖到腿都软了,只能瘫坐在地。
逃离开北国行宫的无垢,辗转花了几天时间才回到南国的军队里。她的兄长尘无痕再见到失踪多日的妹子时,差点没湿了眼眶。
只是他们兄妹也没多少谈话的时间,因为蛰伏已久的北国军队忽然发动猛烈的攻势,阎罗焰甚至亲上前线。南军军营因为这一波的猛攻陷入混乱,好在无垢迅速研拟了对抗的谋略,才化去了敌军的攻势。
但北国军队一反之前不恋战的打仗方式,动不动就发动攻势,虽然尘无垢总能想到方法破解对方的阵势,但是数度交锋下来,南国军队也折损了不少将士。
“三哥,你受伤了!”望着从营帐进来的兄长,无垢惊呼。
“是我大意,不是很严重,皮肉伤。”尘无痕在妹妹的帮助下脱去铠甲。接过干净的帕子抹了把脸。“这阎罗焰真不是好应付的,他挥着长枪的样子像是从地狱来的黑暗使者,难怪要有地狱之火的称号。这军粮再不来,我们又该如何撑过这越来越冷的天气呢?”
无垢在听到阎罗焰的名字时,动作僵了一下。她回来后只告诉三哥自己是被敌军掳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逃回来。但她没有说是阎罗焰抓走她,更没有说自己的女儿身早被识破,更别说是夜夜与那暴君同榻而眠,这些她都无法说出口。
“阎罗焰?他伤了你?!”无垢气愤地说。她知道阎罗焰是冲着她来的。他一直以为她是三哥的女人,她逃了,他就找三哥泄恨,是吧?
她真希望自己也有高超的武艺,可以亲上战场去跟那坏脾气的家伙打一仗!
“他这次完全不一样,攻势一波又一波,这雪已经陆续开始下了,我们的粮食到现在还不来,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撑得过这场战役?”尘无痕懊恼地说。他对南国君主反覆的态度感到受伤,带着兵在外打仗,该来的粮食都不按时来,让他的兵怎么打仗?
或许无垢说的是对的,尘家为了朝廷牺牲子息,不断折损子弟兵,但是朝廷当真把这些当回事吗?他没得到该有的名誉利禄不重要,但是带着兵在外却得不到朝廷的援助,这让他很不能接受。
无垢俐落地帮兄长清洗伤口再包扎好。“我听到京城来的消息,说是皇上开始对攻打北国的事情退烧,加上这场仗打下来耗去了下少银两,原本就不充裕的国库显得很吃紧。三哥,我怕皇上随时都会让我们军队断粮。”
北国军队的猛烈攻势她并不怕,仗着赤雪山的屏障,他们要打进南国的领土并不容易。但是如果朝廷军粮再不到,她就不能把握可以撑得了多久,毕竟再厉害的军队也得要吃饭才行。
他们尘家究竟是为了什么,让尘家这一对仅存的兄妹,在这冰天雪地中打一场没有后援的仗?无垢偷偷地叹息。
果然,才隔了一日,朝廷的钦差抵达南军营中,南国皇帝下令停战,同时已派出使臣跟北国议和。
无垢虽然觉得可笑,但也丝毫不恋战,她在兄长的安排下,跟着第一批士兵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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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京城里,直抵皇宫的宽敞大道上,一匹黑色的飞马奔驰而过,人人以最快的速度闪避。
“是地狱之火,二王子红狮子!”
“听说这次能止住南国的侵略,靠的就是地狱之火亲上战场,好厉害啊!”
“是啊,你刚看他眼睛了没?不可以看哪,听说看到的都会死呀!”
市井小民又开始议论,对于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王子,他们可是既感兴趣又害怕呢!
只是这厢奔马入宫的阎罗焰才不管旁人怎么议论他,他在东门下了马,把缰绳一扔,就大跨步地走进宫里。
“殿下,皇上正在休息……”门口的侍卫拦阻不及,阎罗焰已经扯开嗓子。
“皇上,是臣弟,有要事求见。”阎罗焰朗声喊。
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阎罗彻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阎罗焰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他大哥稳稳地坐在书桌前批奏章。
“你这么早就回京了?我以为你会等议和的事情谈妥才回来。难道你急着想回西北,或是急着回你的属地汴城?”阎罗彻问。
闾罗彻执政以来,分封了几块重要领地给臣弟,而阎罗焰因为战功辉煌,两年前受封汴城一地。汴城地处西北,天气冷冽,但是出产铁矿,是北国的军事要地。阎罗彻把自己的二弟摆到这地方,自然有其政治考量。铁矿既是军事的命脉,除了让自己信任的兄弟管理外,还能找谁呢?
北国的政治是中央集权与地方分权并制的,除了皇帝封赏的领地之外,其余地区的税收都直接上缴国库。而臣子受封的领地则有三成上缴国库,其余的用于地方建设。所以能得皇帝赏赐一块封地,是比什么都要好的荣誉。其地位可以说是地方的主子,谁不羡慕呢?
正因为等同于地方主子,所以皇帝也不会随便分封。除了功劳够大,还得是他极为信任之人,才能得此殊荣。
“大哥,我听说南国君主派人来议和,你准备接受吗?”阎罗焰直接切入重点。
“你认为呢?”阎罗彻反问。
“大哥应该清楚,这场仗打得很没必要。如果不是南国君主那个笨蛋来挑衅,我怎样都不会建议去打这场仗。南国境内有赤雪山,我们境内有祈雾山,两山的山势都过分险恶,根本不容易攻打。就算勉强攻下,想守住得耗费过多的人力物力,怎样都不划算。”阎罗焰冷静地回答。
若不是有私人恩怨,他前阵子也不会亲自上阵,对着南军一阵猛轰。说穿了,他根本就想找尘无痕单挑,逼尘无痕把姓白的那女人交出来。好在他的探子及时回报重要讯息,否则他可能继续暴躁下去,搞不好尘无痕的脑袋会被他砍了。
“那么你是主张接受议和了?”阎罗彻放下手边的笔,抬头看看自己二弟那张严肃的脸。
他这个二弟脾气是不好,但是会冲动地亲自从战场赶回来,只为了问他怎么打算议和的事情,这实在不太寻常,可见得二弟很在乎这件事。
“议和是可以接受,但要有条件。要在两国贸易上得什么好处,相信大哥自有打算。我只是有一事请求大哥,希望能藉由这次议和,谈定一桩婚事。”阎罗焰脸上忽然有种别扭的神情。
“谁的婚事?你……你的?我没听错吧?”阎罗彻太讶异了,讶异到忘记掩饰自己的反应。
这个臣弟不准人干涉他的婚姻,至今已经二十七岁,早已可以娶妻,却不肯娶任何王妃。以他这脾气,连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也勉强不了他。还以为这二弟要一辈子单身了,没想到……完全没想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