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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岁那年,染上风寒,生了场大病。他遍请天下名医,全都束手无策。直到鬼医出现,以收她为徒作为救人代价,她一条小命才捡了回来。

  此后八年,她跟着鬼医上山下海,一年只在春分至小满时节时回到他身边。他对她是一生放不下心了。

  可她呢?

  她当他只是大哥,抑或是可以托付终身之良人呢?

  赫连长风拿起一旁茶色羔裘为她覆上,她唇边扬起一抹浅笑,他胸口一拧,知道是他该做出决定之时候。

  若真要为了报恩而迎娶纪舒眉,那他便该为宝儿找着一最好归宿,总不能让她委屈为他的妾室吧……

  只是——让宝儿为他之妾,又有何不可呢?

  赫连长风脑中心念一转,指尖轻拂过她柔软发丝。

  “大哥……”朱宝宝呢喃了一声。

  “大哥在这,你好好睡。”赫连长风低语道。

  朱宝宝唇角一甜,揽着羔裘,呼吸间尽是大哥的味道,也就心满意足地不想再睁开眼。

  他们俩可都是难得几回闲呢!

  赫连长风攒起眉,凝视着她偎在他怀里的眷恋姿态。

  是啊,为何不能让宝儿成为他的妾室呢?

  他对宝儿之珍宠,并不会因为娶了他人而有任何改变。只是,宝儿会愿意为妾吗?

  或者他该为宝儿挑上一门好亲事,将她嫁了,才是对她下半生最好之事?

  赫连长风攒起浓眉,性子总是独断独行的他,此时却因顾忌她的意愿,而思量不出任何答案……

  第二章

  朱宝宝起先于车厢里真是装睡,不过佯装到后来,她倒是真个睡到闪电打雷都惊不醒了。

  她长年跟鬼医师父在外东奔西跑、采草药治病,经常荒山野岭,斗篷一披便睡了个不醒人事。此时大哥便在身边,车厢又暖和舒适,她焉能不好好呼呼大睡一番?

  朱宝宝沉睡时,马车距离赫连宅第其实不过才一个时辰,可赫连长风怕她睡得不安稳,便让车夫驶至客栈里,找了间客房好好安顿了一夜。

  这一夜,朱宝宝好梦正甜,赫连长风却是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取舍自己待她的这份心意。

  隔日一早,朱宝宝迷迷糊糊睁开眼,早已起床多时的赫连长风,便抱起她至梳妆镜前让她以温水净颜、杨柳汁漱口,简单梳洗了一回。

  她漱完口,眼睛还半眯着,便又被抱上马车,驱驰着往赫连府而去。

  “昨夜睡得可安稳?”赫连长风问。

  她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笑意地眯着眼,尽往他怀里钻,撒娇地说道:“大哥,我要喝茶。”

  “大哥‘也’想喝茶。”赫连长风指指座椅边那只装着紫砂壶之木盒。

  “我也想替大哥斟杯茶啊,可我一身衣裳未换,不干不净地怕大哥喝了肚子疼……”朱宝宝才如此说道,双眼却突然精神奕奕了起来。

  她忽然一个侧身伸手掀开木盒,便要去取那只紫砂壶。“我来为大哥奉茶。”

  赫连长风快手一捞,先行夺了紫砂壶在手里,再将杯子高举到头顶上,气得小家伙又叫又跳。

  “不是说自己不干不净,怕泡了茶害我生病吗?”他一挑眉,疑惑地看她。

  “大哥喝了若是肚疼,我便可以开药方给你,光明正大地照顾你。省得我难得回家一趟,你又要四处去巡视茶园、忙生意。”她噘着唇,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哥若是不东奔西跑,把茶业生意做大些,如何供得起你这家伙救人用药,经常分毫未取的慷慨行径呢?”赫连长风将紫砂壶递到她手里,掐了下她的腮帮子。

  朱宝宝将紫砂壶搁到一旁,先净了手,这才熟门熟路地拿出烧开水的壶子,搁上烘炉。当她以火折子燃起烘炉下方炭火时,习惯性地深吸了口气。

  “还是这种以橄榄核为木炭的香味,烧出来最合我意啊……”她陶醉地说道。

  赫连长风拿出一盒今春第一批未沾过雨水,吸足了太阳芬芳之雨前龙井,拈起些许对口芽茶放入紫砂壶里。

  朱宝宝则一心一意盯着壶子,听见水大滚声音,连忙拎起壶子往紫砂壶里一冲,整个车厢内顿时都是茶香温润气味。

  她拿起瓷杯,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

  “都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我喝了这杯茶,清滑润口、喉韵回甘,真个快乐似神仙了哪。”

  “你倒是说说这茶有什么好?”

  朱宝宝又将茶汤在唇齿间绕了一圈。“这茶有股兰桂熟果香,喉韵回甘,颇能生津止渴。不过,倒少了大哥偏好的那股‘高山茶气’。”

  “你倒是说得头头是道,瞧来倒是比那纪舒眉还懂茶些。”赫连长风一笑,拿走她手间瓷杯,也品了几口。

  “她既不懂茶,大哥为何要让她入住赫连宅里?”赫连宅从来不许外人入住的啊。

  “她虽不懂茶,却是我恩人纪行金的女儿。七年前若非纪老爷赏赐我,给了我做生意本钱,又在我生意草创之际不时给我提点,哪来今日之‘宝茶庄’呢?”赫连长风严肃地说道。

  “纪老爷恩泽确实值得你好好报答,可他干嘛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你?我还听见纪舒眉在跟婢女说什么,嫁给你之后便要大兴土木在哪盖上几座别院之类的话啊……”朱宝宝急了,猛扯着大哥手臂。

  “那又如何?”他直视着她的眼,也不避讳自己心头如今打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纪老爷当年便说过,若我事业有成,他便要把纪姑娘许配给我。去年,纪老爷找上门来,我为了茶庄生意,已将这门亲事一延再延。旁人可以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情吗?”

  “我知道的,只是我……”就是不想大哥娶亲啊!她心里一难受,便紧握双拳,小脸像甫饮入一碗极苦草药似地拧皱了起来。

  “好了,别板着一张脸。大哥有份东西要给你,就当成是给你的十八岁生辰贺礼。”这天下能让他费心的女子,也只有宝儿一人了吧。

  赫连长风将一只象牙小盒递到她细白手掌里。

  朱宝宝掀开一看——

  一只剔绿梳篦正置于白缎之上,闪动着莹润的光泽。

  梳篦上雕着一抹茶树新芽,下为栉篦,通身以碧玺翡翠雕成,绿亮剔透自是不在话下。

  “大哥干嘛送我这样一只名贵梳子?看来像是随手一砸就要裂了,莫非是想吓得我镇日不梳发吗?”朱宝宝急忙把东西搁回象牙盒里,推回大哥手边。

  “纪姑娘说现下女子时兴将梳篦戴饰于头髻上,我千挑万选才让人为你做了这个。”

  “甭来这套!我可不想像纪舒眉一样,满头珠翠、金步摇,每走一步都像货腰郎的博浪鼓似的。”朱宝宝一听他又提起纪姑娘,蓦地别过头,双臂交握在胸前,俏容气得直冒烟。

  “宝儿,你该长大了。”赫连长风握住她双肩,正经地凝视着她。

  朱宝宝身子一僵,捣住耳朵,却还是没法不听见大哥的话。

  “今日之后,每回我见你,你便该盘起发髻,规矩地穿着女子该穿的衣衫,知道吗?”他沉声说道,面容冷厉得让人瞧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尚未对宝儿将来出路做出任何决定之前,他得时时提醒自己她已经是个黄花大闺女了,不该再任由她对自己毫无男女之防的。

  毕竟,他不可能忘恩,不可能对不起纪老爷,不可能不娶纪舒眉。

  朱宝宝看着大哥严肃的神色,她黯淡了眼,却倔强地问道:“若我不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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