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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那夜他自爆姓魏,又不小心脱口说出“礼哲”这名字,她便猜到他就是同事们口中那个极品总经理——魏元朗,而在电梯里与她抬杠的那位,便是“翔鹰集团”的纪礼哲总裁。

  原来她第一天上班,就巧遇了业界极受瞩目的两位黄金单身汉,而她竟浑然不觉。

  她有些懊恼,又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何魏元朗要对她隐瞒身分,难道怕她知道他就是人人景仰的总经理后,便会对他产生非分之想吗?

  或许是不服气的心理作祟吧?他愈是想避开她,她偏要纠缠他不放,他装严肃,她就偏要逗他发笑,他想当温文理智的熟男,她偏闹他当不成。

  更何况,他这人很有趣,他外表、品味、名声、成就,无一不是都会雅痞的完美典范,但,真是如此吗?

  她总觉得他并非那么典型,总觉得他温文有礼的外表下似乎藏了点微妙的什么,教她好奇地想剖开来看。

  她是这么想的,但经过三番两次的不期而遇,魏元朗似是有些惊吓到了,对她竖起了防备的尖剌。

  “……好,现在我出来了,证明你的预感很准,你可以乖乖回家了吧?”他说话的口气像在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小女生。

  她悄悄嘟嘴。“我不想回家啊!今晚月色这么好,风吹得舒服,我想多散步一会儿不行吗?”

  “你要散步请便,我可没空奉陪。”他酷酷地转身就走。

  “我没要你陪啊!”话虽这么说,她却蹦蹦跳跳地跟上来。“老魏,你的车呢?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车子早上送保养厂了。”

  “那你今天要走路回家吗?”

  “当然不是,我到大路上叫计程车。”

  “你住的地方很远吗?”

  “不是太远。”

  “那为什么不走路就好?还是坐公车?你该不会没坐过公车吧?”

  “我当然坐过!”他不悦地横她一眼。“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娇生惯养的贵公子。”

  “我没说你是啊!”她哧笑。“我只是想,你应该很久没过平民生活了吧?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你每天回到家后,是不是都喝红酒或威士忌?你一定都听爵士乐,看那些很难懂的专业书籍,对了,我猜你还一定很爱买最新的科技电子产品。”

  “你——”他蓦地凝住步伐,旋过身来瞠视她,湛眸忽明忽暗。“你话不少。”

  “你的意思是我很吵吧?”她丝毫不在意。“唉,不必把话修饰得那么好听啦!”

  “难道你希望我骂你?”

  “当然不是啊!”她停顿,眸光在他写著无奈的俊容上流转。“你这人真的挺绅士的,你身边的人一定都很喜欢你吧?”

  眉苇不情愿地一凛。“至少不讨厌就是了。”

  她凝睇他,笑意染上眉眼,自有一股俏甜韵致。“你是好人。”感慨似地下结论。“难得一见的好人。”

  这算赞赏?或嘲讽?魏元朗微眯眼。

  不知怎地,他竟听不出她话中涵义,而这令他很不安,他决定不该跟她继续漫无目的地瞎聊,于是举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强拉她一起坐进车厢——

  “我送你回家!”

  第三章

  将向晚虹送走后,魏元朗松了一口气,回到家,难得时间还早,他决定悠闲地度过这个夜晚。

  他开了瓶红酒,倒入水晶醒酒瓶,然后来到厨房,系上深蓝色围裙,从擀面皮开始,将各色彩椒、火腿、洋葱切丝,洋菇、番茄切片,材料铺上饼皮,撒上乳酪丝,然后送进烤箱。

  在等待披萨烤熟的时候,他为自己斟了杯红酒,红酒醒得恰到好处,酒香清芬,酒味醇厚,在唇腔回旋温润。

  他一面饮酒,一面检阅挂在玄关壁上的信插。大部分都是一些待处理的帐单,最后是一张明信片。

  他翻出那张明信片,看著落日余晖下的泰姬玛哈陵。

  这明信片是两个礼拜前收到的,照理说该收起来了,只是他一直舍不得,就这么搁著,不时翻出来看。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也很想去旅行。

  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曾潇洒地背起行囊,四处去流浪,但自从出社会后,时间压缩了,心安定了,难得闲下来只想跟朋友聚聚,或者独自在家里放松。

  旅行,太累了,更何况是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闭上眼,回想这两年收到的来自那位迷糊女孩的明信片,五张明信片,分别来自埃及、土耳其、尼泊尔、日本北海道、印度。

  除了日本以外,其他都是环境条件相对落后的国家,她一个女孩独自旅行,不怕受苦受难吗?

  坦白说,他有点替她担心。

  只是啊,他何必为一个陌生女孩担心?他们素不相识,唯一的牵扯是几张错寄的明信片。

  魏元朗摇摇头,不许自己思绪纷纷,挂在某个陌生女孩身上,光是他自己的朋友,他就关怀不及了。

  才想著,手机铃声便唱响,他抓起iPhone手机,瞥了一眼萤幕上的人名,微微苦笑。

  “喂。”

  “元朗~~”耳畔传来一波哀怨的声浪。“我又失恋了!”

  他就知道!魏元朗无声地叹息。“又怎么了?小姐。”

  “就我上次跟你说过那个JOhnny啊!他好过分,你知道他怎样吗?他啊……”接下来是一篇落落长的女性伤心史,虽然辛酸,却有些千篇一律。

  为什么女人总是爱上同一类型的男人,然后在每一回受伤后仍学不会教训?

  “……元朗,你有没有在听啊?”女性友人懊恼地问。

  “有,我在听。”他淡淡安抚,但同时也撂下话。“不过你今天只有二十分钟。”

  “我知道,总经理的钟点是很宝贵的。”她半嘲讽。“没关系,只要你肯听我说,二十分钟就够了。”

  “你说吧。”魏元朗在沙发上落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静心听,偶尔给些建议,虽然明知这些建议她永远不会真正听进去。

  或许在受伤的当下,女人会恨恨地武装起自己,但只要爱情一来敲门,她们又会昏傻了,急著弃械投降。

  所以魏元朗已经放弃拯救这些总是一错再错的女性友人,理性是说服不了她们的,她们需要感性的支持。

  这么说来,好像跟那天向晚虹说的有些相似?

  当好姊妹来抱怨男友时,她们并不是真的想一脚踢开那男人,只是需要有人听自己诉苦。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功能等于女人的姊妹淘?魏元朗幽默地对自己微笑。

  “……唉,元朗,你说的没错,我真是傻!”女性友人难得理性地自责。“我不该爱上那种男人的。”

  “是啊。”这点他绝对同意。

  “都是你啦!谁教你当初不肯答应人家的追求?”她忽然对他发娇嗔。“你是在ㄍ一ㄥ什么啊?到现在也不交个女朋友,这么怕谈恋爱喔?”

  如果对象是她,他的确怕。“怎样?心情好多了吗?”意思是,他可以挂电话了吗?

  “好啦!饶了你。”一股脑儿地发泄过后,她甘愿多了。“拜拜!”

  他搁下手机,才刚进厨房取出烤好的披萨,门铃又叮咚作响。

  今晚是怎么了?就不能让他好好清静片刻吗?

  魏元朗无奈地叹息,前去应门,大门拉开,映入眼底的俏丽倩影令他蓦地心神一震,完全不敢置信——

  “向晚虹!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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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门口的向晚虹同样震惊不已。她是跟姊姊确认过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将明信片寄错地方,循记忆中的地址来找,没料到屋主竟然就是魏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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