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过去,还是你过来?”醇语魅力依旧,撩拨人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傻了,我人就在你父亲的办公室里,你觉得我会在跟他谈什么?”
她屏息一悸,霎时被某种浪漫的可能所迷眩,所有的警戒化为雀跃。他特地前来,如今就在爸那里,他和爸谈的还会是什么?
“合约吗?”
“答对了。”
自作多情的羞辱,倏地胀红了她整张脸,强自镇定。
“这种事你直接跟我爸谈就好,与基金会无关。请别——”
“失望吗?”
她痛恨他这类饶富兴味的笑意。“放尊重点!要是你对我爸有什么企图,我会先一步抖出你的底细!”
“什么样的底细?那种让你爽到哇哇叫的底细?”
贝翎办公室外的同仁,突然被里头爆出的摔响吓到。怎么了?大小姐在砸电话
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贝翎恨踩高跟鞋,快步杀往电梯,下楼直达车库。共事的这半年来,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跟父亲闹翻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被激起的情绪,明知他是故意挑衅,但她就是忍不下去。
她很少如此滥用特权,凭着她是老板的女儿,抵达总公司后一路过关斩将,直冲父亲的楼层。门口男秘书愕然起身,还来不及出声劝阻,她就已闯入独立的办公室内。
俞慧东这只狡诈的狐狸,她要当面揭穿他的诡计!
门板悍然推敞,她整个人吓呆,没料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局面。
爸爸在,慧东在,此外还有两三名高阶主管在,正围坐在各别的大沙发内,自严肃讨论中愕然转望她。
完了,爸在跟人谈要事!
“贝翎?”爸爸第一个不解地起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有如此反常的举止。
她尴尬地僵在门前,不知如何收场,但眼角扫到了俞慧东阴险的讪笑后,她的脑袋开始运作。她宁可死,都不屑被他愚弄。
“爸,确实有一些事,我必须赶来跟你报备。”她转为平稳的合宜态度,拉回了自己的面子。
她并没有另到他处跟父亲打小报告,而是直接在原地,神情严正地向父亲耳语。陆爸爸时而面无表情,时而转调眼珠扫向俞慧东这方,看不出波澜,却嗅得出办公室内逐渐紧张的气氛。
“好,我知道了。”
得到父亲的回应,她略略向办公室内的人颔首致意,看也不看俞慧东一眼,旋身离去。
事后证明,她成功地暂且挡下爸挖角俞慧东的动作。
但,她松一口气没多久,就想起这事有些怪异。俞慧东为什么要乘隙从爸爸的办公室内,拨个电话前去惹她?她会被他激怒,也是意料中的事。难不成,他是刻意利用她来阻挠爸爸的挖角动作?
为什么?
而且,她虽然这次险胜,但下次呢?她以俞慧东的身分问题牵制得住爸一时,可是爸对他的评估,正面效益仍大过负面的危机,迟早还是会将俞慧东纳入爸的旗下。
不得已,她由父亲那儿偷偷得到俞慧东的联络电话,意外发现,竟然是半年前被他夺走的那支手机号码。她又气又怕,被逼得必须与他直接交涉。
她把人约到她的办公室,她自己的地盘,周围都是她的人马。她不会笨到踩入他的领域,再一次落入他的陷阱。
星期五,俞慧东横越基金会的办公处,悠然迈向她的独立隔间,女同事们窃喜私语,纷纷走告,连工读生也耳闻有超级型男上门。
她不太喜欢大家对他的热切瞩目。
他一进她的办公室,才带上门,她就冷然出招。
“你不必入座,我和你不会谈太久。”她一身精悍的裤装,环胸站靠在大办公桌右侧,充满防备的姿态。
他都OK。他坐着可以谈,站着也可以谈,悉听尊便。
真糟。他这副优雅飘逸的贵族气度,太像他在沙漠饭店与她初遇的模样。纵使那份雍容背后有太多的心机和欺瞒,依旧迷人。她必须武装自己的心,不为所动。
虽然,灵魂深处的思念,不断地翻腾渴望……
“你刻意亲近我父亲,打算怎样?”
“应该问你父亲,他打算怎样。”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悠悠吟咏。“采取行动的一直都是他,不是我。”
“是你诱导我父亲采取行动的。”
他漾开俊美的笑靥,刺激她的心。“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
“也被我诱导而采取行动过?”
“不要跟我讲这种话!”有意无意地拿暧昧的语气捉弄她。“你对我们家到底有什么企图?!”
“为什么这么烦躁?”他惬意地步步迈进,极缓极慢。
他干嘛?她吓得开始冒汗,却硬撑着强势立场,用力定住脚跟,不向后退。
她现在才想到,刚才应该把门打开来跟他谈。这里纵然是她的领土,他一踏入,就颠覆了局面,反成为他围困她的牢笼。
“请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假设,你是想用严厉的教师口吻来叱斥这句话。但是你知道它实际听起来像什么吗?”他倾头眯眼,状似认真地思忖。
不要再靠近她!否则小心她——
“像个小女人在嫩嫩地撒娇,一定要人家给你想要的。”
“你想的也未免太多!”
“我是想的很多。”他一掌猝然抓住她后颈,惊动到她,崩解了环胸对峙的态势。盘高的俐落发髻,让他的大手可以任意揉捏她颈后纤丽的线条,享受精致的肤触。“别紧张,我不会怎么样的。”
他的柔声哄慰,只会让她更慌乱。
“如果……”要命,喉咙怎会在此时像是噎到。“如果你真的不会怎样,那就让我过去,把门打开。”
“把门打开会让你比较自在一点吗?”
她惊抽一口气,却仍快不过他另一手捏住她后臀的力道,被他压往他双腿间,两人面对面地相贴。他故意让她感受到,隔着他西裤贴靠在她小腹上的亢奋有多粗壮,悸动着渴望。
“还是你以为,打开了门,对我就会有所差别?”
她惶惶领悟,幸好门是关的。她可不想让外头的人看到她这副窝囊相。
“我只想跟你好好谈正事。”
“谈哪。”他环贴着娇小的她,钳着她后颈强制她仰脸,迎接他的舔吮。“我会尽量留给你说话的余地。”
但现在先让他小尝她的滋味。
他大口地深深吻入她的唇,迅速地展露饥渴,吮噬得用力而粗野,不在乎她疼痛的喝斥。他太渴,渴得太久,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呼吸的余地。他几乎用了全身力气在狂吻,摩痛了她细嫩的唇,无止无休地翻搅纠葛,吞没她的灵魂。
漫长的沉静,只有闷窒的喘息,和他放荡品尝的声响。
要克制,要让她说话,要好好听。
她清楚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的极度绷挺与隐隐战栗,他咬牙耗尽所有意志力,拉制住快奔腾爆发的欲火。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必须要听。
“你要跟我谈什么正事?”他俯首贴额在她头顶上,痛苦狠狺,用力闭眸压抑自己,气息却在颤抖。
她已经目眩神迷,心思涣散。她好想问,他是为她而来的吗?他也像她一样地在期待吗?他也是这样割舍不下吗?他想念她吗?想念他们在荒凉国度经历的炽热时光吗?会像她的身体一样发了疯似的想要他吗?
问吧,就直接问吧。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从表弟婚礼上惊见他的那一瞬间,她就被这巨大的疑问充塞着,深陷狂乱。他若是为她而来的,她怎么办?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可能性,慌到只能逃避;当着他的面,狼狈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