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今晚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樊砚婷再次求证问道。
「你会怕吗?」领队心虚,打哈哈笑著。
「不会,只是……」钱呢?她可不要因此多付一些费用。
「不会就好。」领队贸然打断她的话,连珠炮似地说道:「电梯就在那里,房间的号码在钥匙上面,刚才已经告诉大家因为时差关系先休息。若想小赌一番,待会可以下来玩玩,明天才会有我们所计划的旅程,我的房间在15066,你若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早点休息,明天见啰!」她说完就一溜烟就走了,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仿彿赌瘾发作似地,
樊砚婷讶异地看著她的举动,从来不知领队可以这样子,看来自己所找的这间旅行社的品质不怎么好,才容许这样的员工存在。
环顾整个大厅,都没有同事,连袁凯庭也不在此处,看来赌的魔性真大,每个人都摩拳擦掌,都想试试自己的手气。
她认命地拖著的手边的行李,往钥匙上写的『27888』房走去。
大厅又来了许多的观光团,领队说过,有时一天旅馆的进进入入会有十万次的流动量,这么庞大的商机,可以称是不夜城,
她来美国前看过一些书,知道美国是实行小费制的国家,所以出发前,她已经备妥一些零钱,好可以给服务生,免得到时楞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要做什么。
看著钥匙前面俩个数字,她记得刚才那些人所坐的电梯没有人按到二十七层楼,奇怪,怎么住这么高的楼层,难道其他的房间都满了吗?应该不会吧?
虽然樊砚婷心里有疑窦,但脑中因时差的关系,整个思绪都浑浑噩噩的,按照钥匙的指示,按了电梯。
这间旅馆由米高梅公司(MGM)所投资的,号称全球最大的赌场旅馆,有五千零五间套房,雇用五千多个员工,旅馆内有巨型竞技场、豪华剧场、十几间餐厅、一座结婚礼堂、三座游泳池,还有刺激、惊险的游乐场,也有可以欣赏民族文化的亚洲村、巴黎街,让人不用外出就可以玩得十分彻底。
可是,这些活动都须等她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去玩一玩。
到了二十七层楼,电梯门开了,她浑然不觉地走了出去,昏暗的灯光、沉静的声音,只有墙壁上挂著美丽的油画,将空间变得充满艺术品味。
偌大的走廊,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人走动。
但若仔细瞧一瞧,每一处逃生门都有人站岗,仿佛此处已经划了一个重大的区域,有著重量级人物在场。而樊砚婷实在累坏了,没发觉这个异样--即使没累坏,也无法看清这些高级保镳的身手。
她在走廊上走著,很多双眼睛在看著她,但没有任何恶意,浅浅地微笑有著男生之间才有的促挟表情。
樊砚婷往指示方向走去,888号房间,往左转,870、872,再过几间就可以好好的休息,
顺著指示方向再次左转,预期下一个弯房间就会显现,没想到转弯口除了预期会知道的房间号码外,走廊上站著一个人,半倚著身躯在她的房间前面。
是他--一个她急欲想要找到的人,樊砚婷脑中的血液顿时被抽空,人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的目光,像磁石般互相牢牢紧吸,无法挪移分毫。
「你……你……怎会来这里?」樊砚婷发出声音,但惊讶的情绪让她口齿不清。
他深黑色的眸子原本刮苦雪,此时却换成三月才有的春天气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明显透露出跟对方是熟识,不是一般会跟陌生人所说的寒暄话语。
果然如此!他的猜想原来是真的。
他鼻内盈满她芬芳的气息,尼沙巴德意乱情迷地勾起薄薄的唇:「你能来这里,为什么不能我就不能来这里?」他不答反问,稳重的语调有著长大后才有的心机。
对呦!这里是赌城,是闻名全世界的观光胜地。
樊砚婷身子仿佛被鞭子打了一下,讪讪地笑著:「我只是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没其他的意思,好久不见,真高兴看到你!」
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本以为他消失在大厅,再也不能见到他,没想到却在房间处又再见。她兴奋而羞涩地低下头,双手摆弄著衣服,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更显得娇态动人,有著小女人的情态。
尼沙巴德的黑眸变得更深更黑。
「十多年了,你还没忘记我,我感到很意外,砚婷。」低沉的嗓音有著浓厚的感情,并有更多的柔情。
沙漠世界里的准则,是对人要保持警戒心--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例外,但他的语调却泄漏了他的真心。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让她整个人都酥麻了,整个脑子都塞满浆糊似地,思考能力全都不见。
「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她单纯如白纸,面对他,只有诚实以对。
尼沙巴德蛰伏在心里的柔情,化成燃烧的火焰,进向天空绽放美丽的烟火,他呼吸急促心动神摇,心儿砰砰跳个不停。
她继续说道:「你在这边是观光、还是工作?刚刚我有看到那一群外国人士,你做保镳对不对?偷跑出来摸鱼,小心被老板发现会被骂!」
从她的言语中,尼沙巴德知道她也跟其他人一样,误以为他的身分是保镳,这也是他原本的初哀,却没想到如此的顺利,他绽开没有人见过的真诚笑容。
「我已经有跟老板说,我看到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他特地放我一天假。」尼沙巴德撒著谎继续说道:「累了吗?我想邀你待会到处走走,不晓得你赏不赏光,陪这个好久不见的朋友散散步。」
「我当然愿意。」她不加思索就冲口而出,樊砚婷这时才发觉自己没有女孩子特有的矜持,脸红得像彩霞一般。
「我是说……我是说我们好久不见,难得在这里见面,可以好好聊一聊!若你不介意等我一下,我换一下衣服,待会就可以出去。」
「我已经等数十年,不差这一会儿。」他反覆地低语著,像吟诵某种宗教神咒。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他突然小声起来,樊砚婷没听清楚,脸上露出糊涂的表情问道。
「我说,我愿意等你。」一语双关,尼沙巴德含著高深莫测表情回答著。
等她,天啊!
樊砚婷脸更红,心跳乱跳个不停,频频呼吸告诫自己,对方只是单纯在外面等她,没其他的意思,别让多年来的思念打乱清静思绪。她赶紧说道:「谢谢。」她慌乱地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手足无措地开起门来,若此时有人在旁边观察,必定可以看到,她那只拿钥匙的手正抖个不停。
待关起门来,她强忍住的狂喜再也抑制不下,小脸埋进微颤的双手。
门的另一边,那深邃的眼神燃起红红的火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饥渴地足以让整个衣物燃烧起来。
她会成为他的妻。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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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沙巴德平静的面具龟裂了,他手掌心正握著她房间的钥匙,捏得快流出血来。
她永远不知道这层楼全被他包了下来,每个出入口都有他的人护卫著,不论她去哪里,都有眼线存在,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频频深呼吸,强压制夺门而入的冲动,讶异自己的焦虑,才知道蛰伏多年的感情深得惊人,自以为傲然冷静的个性,在见到她的一刹那都碎掉,他只想好好拥她在自己怀里,永远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