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劭妏手上捧着的香槟洒了一地!“啊啊,惨了!”她懊恼的看着地毯,再睁着迷离的眼抬头。
竟见到一名身穿黑衣,金发蓝眼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顿时觉得很窘,她失态了。
“Sorry。”韦劭妏不禁脸红。她这辈子没有这么糗过,她要躲避一些烦人的纠缠,没想到躲着躲着,竟闯入一个男人的房间,那个男人还正在换衣服。
“我应该先敲门的。”她抱歉的说完后立刻发现—— 什么鬼?她在讲什么?“啊,错,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香槟和红酒惹的祸,她喝了好多杯!她到底在讲什么?这个男人会不会以为她是疯子?
如果小爸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喝酒,还喝到微醺,恐怕会很不高兴……
“哈哈哈哈哈……”路克忍不住笑出声来,尤其是看女孩狼狈的想要爬起来,无奈她身后的天使羽翼和三吋高跟鞋,让她无法顺心如愿。
“没关系,我来帮你。”他突然心情大好,走向女孩将她拉起。
“我的面具呢?”她眯眼四下找寻。“啊,看到了!”就在她脚边,和白色的长毛地毯几乎融为一体。
才正要弯腰捡拾,立刻被阻止,男人替她捡起白色羽毛面具,递给她。
“谢谢。”韦劭妏朝他微笑,伸手接过面具,但没想到他竟然收手!“咦?”她一脸狐疑,偏头看着他。
直到她站直身子,他才发现她有多娇小。
就算踩着三吋高跟鞋,她的身高也只到他肩膀,脸小小的,不到他巴掌大,东方人的五官十分精巧,柔软的黑发垂在肩膀,她看起来好小,有没有十五岁?
“小女孩,你跟朋友来的?”路克很久没有对一个女孩感兴趣了,她很可爱,非常的可爱,举止很女人。
“不是,我自己来的。”韦劭妏一边否认还一边打酒嗝。“噢,糟了。”
自己来的?
路克感到有趣地挑了挑眉,不禁心想眼前的小女孩怎么有办法拿到班德森家的化妆舞会邀请函?
他那母亲有严重的白人优越意识,她所发出的邀请函只给白人。旁人不敢在母亲面前嚼舌根,可路克很清楚外人如何看待地位崇高的班德森夫人—— 一个眼睛长在头顶,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女人。
尽管母亲不喜欢白人以外的人种,但人家持着邀请函携伴参加,母亲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抱歉打扰。”这人怎么这么怪?干么拿着她的面具不还她?她伸手抢。“很高兴认识你,我就不打扰你更衣的时间……欸,还我!”她横眉竖眼地怒斥。“你土匪啊?”
一来到纽约,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往在小爸面前、在妹妹面前,那个端庄冷静、优雅的淑女韦劭妏,全部消失不见!
以前她哪敢在外面喝酒?还红酒和香槟混着喝,明明是代表小爸参加这场上流社会的舞会,却在舞会上喝醉!
庆幸这场化妆舞会很容易瞒混过去,没人知道她代表富可敌国的“雷蒙盖顿”,否则脸可丢大了!
对,她还得收买暗中保护她的人,别跟小爸打小报告。
“路克·艾德华·班德森,你呢?”路克觉得她连生气的小脸都很可爱,忍不住逗弄她。
韦劭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班德森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我刚才见过你未婚妻凯瑟琳小姐,她真美!”她冲着他展露一记甜美的笑容,然后喝道:“还我!”
路克不禁呻吟一声。他母亲又当着众人面前说了什么?惨了,凯瑟琳八成很想杀了他,一边肢解他的身体还会一边咆哮的说:“鬼才要嫁给你!”
“那是误会,凯瑟琳跟我不是那种关系。”
“我有眼睛,我会看。”凯瑟琳小姐脸上那错愕、不情愿的神情,一看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未婚夫很不满。
她还不懂为什么,现在见到这个无赖……她懂了!
“放手,我要回家了!”今天一整夜都被人缠着不放,怎么小爸没告诉她,外国男人热情到缠人的地步?是没见过女人喔?
“舞会才刚开始,就要回去了?”路克逗她逗上瘾了,硬是不肯把面具还她,还很土匪的把面具塞在腰带上,然后亲匿的搂着她的肩膀。“身为舞会主人,不能让宾客尽欢急着想离开,是耻辱。”
既然要他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来参加这个无聊的化妆舞会,当然要替自己找点乐子,眼前这个小女孩很年轻,他估计不到十五岁,不过又何妨?陪个刚踏入社交圈的女孩,比跟在母亲身旁炫耀要有趣多了!
“喂,你放手!放手!”韦劭妏捶打他的手臂,无奈他就像尊铜像般,她无法逃开这个无赖!
她被带出房间,走下回旋梯,被带进舞池,不停的跳舞、旋转。
她原本觉得烦,觉得舞会很无聊,可在男人高超的舞技带领之下,她跳舞跳得很愉快,不停的转,转得头昏,快吐了。
但是好快乐,感染到欢乐的过节气息,她笑着,红酒、香槟,一杯接着一杯。
她身边围绕着许多人,男的、女的,不论是冲着她而来,抑或着是为了她身旁的卓越男子,满满的虚荣心令她像踩在云端般不真实。
她从小就被小爸当成公主,那是一份父亲对女儿的疼惜,没半分男女私情,可被一个“男人”当成公主,是一种殷勤,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遭。
韦劭妏这辈子没有被男人追求过,连情书都没收过半封—— 因为有小爸挡驾。
“呕—— ”连她喝多了,醉了,就着阳台的花圃呕出胃中酸液,路克也在一旁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让她舒缓不适。
“好多了吗?”路克有些愧疚,没有阻止她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忘了她未达可以喝酒的年纪,只因他贪看她酒醉晕红的小脸,那副可人的娇态。
醉到吐,什么娇态都消失无踪了,路克没有吓跑,反而嘱咐侍者端来清水,让她漱口吐光口中的秽物。
“咳咳咳……”韦劭妏痛苦的吐着、咳着,直到吐光胃中所有的液体,才虚弱的坐在阳台的凉椅上,抬头看着陪了她一晚的路克。
干净的白手帕递到她眼前,她接过轻拭嘴角。
天气好冷,片片雪花落在她身上,她身体好热,是酒精的效力让她全身暖烘烘的,还是陪在她身旁的男人让她全身燥热?
“男人灌醉女人的目的很明显……”她低声埋怨,眯眼看着一脸笑意的路克。
浑厚的笑声发自路克内心深处。“没错,男人喂酒给女人喝是有目的,但你离女人还有一段距离,小女孩。”一副大哥哥的语气,对待小孩子似的揉乱她的头发。
“什么小孩子,我十八岁了!”她挥开他的手,讨厌被当成孩子。
路克讶异极了。“我以为你顶多十五岁!”虽说不到喝酒的年龄,但许多富家子女从小就被养成喝好酒的习惯,尤其是在平安夜,这个适合狂欢的节日,把酒当开水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十八岁,是大女孩了。
路克原本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小女孩,但现在审视的眼神却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她反应很快,聊天的话题跟得上大家,一整个晚上充当护花使者,他不觉得无趣,只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小女孩,想她往后一定不可限量。
没想到她只比他小六岁,满十八了,是个“可以追求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