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眼,才微恼地甩开他的手。“不需要,只要你离远一点,我就好一点。”不想让他发现她愈来愈多愁善感,而且只要他一对她好,她就动不动想哭。
噢,真是没用。
“那可不行,你好一点,我就坏一点了。”话中带着玩笑意味却又似乎认真得很。
“你很烦耶。”横瞪一眼。
“有点觉悟吧,我会烦你很久很久。”他咧嘴笑得挑衅。
“要出门就出门吧。”拐进厨房喝了口水,她准备再溜回房,却见他还杵在一旁。“干么,你不是要出门?”
只见他嘟起嘴。“出门吻。”
“……去吃屎!”别提醒她,他们曾有过的习惯。
“你怎么可以说自己的嘴是屎?”他一副为她杏唇捍卫到底的狠样。
李淑儿该发火咆哮赶他走才对,但一看见他横眉竖眼的表情,她终于破功了——捣着嘴死命地抖动肩头。
他向来很会耍他独门的贱招,而她也总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完蛋了,一旦对他敞开第一步之后,接下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然后一步步地踏进炼狱里。她知道、她都知道!但她控制不了情绪,就好比哭过之后就容易变得爱哭,笑过之后就很难再绷着脸,她的情绪会被他彻底瓦解,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
“乖,别哭,我没生气,只要你下次别这么说就好。”钟离也勾起她柔嫩的下巴,一脸深情款款。
“你去死啦!”她笑骂着,一出口,又在心里哀哀叫,气恼自己真的是学不乖。
“那可不行,我打算让你当寡妇。”他动作飞快地在她唇上抢了个吻,有些依恋不舍地再三深吮,才送开了她。“乖,在家等我,知道吗?”
到他出门,她还是没有回神,傻傻地抚着唇,心头卜通卜通跳个没完没了。完了、完了,她《一ㄥ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得要踏进万劫不复当中吗?她怎么这么没用啊?
哇哇叫着,又气又恼偏又觉得心好暖,那空洞的区块因为他的存在而一点一滴地填补了起来。
晃进浴室梳洗,才刚对上镜子,她水眸立即瞠圆得快要暴凸,难以置信睑上五颜六色横杂,眼线掉色,睫毛膏还掉下一坨……这是什么鬼!她刚才就是用这张脸对着他的吗?!
他刚才是对着这张鬼脸说情话,还对着这张唇亲吻的?!
她要去死、她要去死,不要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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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到快要晚上,酒吧快要上工,她认为应该会回来的男人终究还是没回来。
“搞什么东西啊!”李淑儿不爽地把抱枕丢到墙上,转身回房,换套衣服,盛装打扮后,拎着包包,准备出门。
还敢叫她等?叫她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饿死自己?
超没良心的男人,一出门就不见,也不想想她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
出门,到楼下门厅等了三分钟,没等到他回来,倒是管理员先走向前来。“李小姐,酒吧经营得不错,有不少媒体说要访问你呢。”
“访问?”她皱起眉。
生意有好到这种地步吗?这栋复合式大楼经营酒吧的可不只有她而已,八成是找错店了。
“都在外面等着,要不要请他们进来?”管理员相当与有荣焉地问着。
“不用了,要是真打算要采访的话,他们会到酒吧找我。”她现在一肚子火,不方便接受采访。而且她饿了,她要吃饭
请管理员叫了辆计程车,李淑儿扬长而去。
混蛋东西,要她等?偏不等!
坐在计程车上,她恨恨地瞪着窗外,却在川流车潮外瞥见一抹身影。
他,就站在一辆停在路边的跑车旁,和一个女孩有说有笑。
车子缓慢移动,她转过头紧攫住那两道身影不放,瞧见了那女孩的侧脸,记隐如翼,在云间翻飞——
那雕上花与兽的巨大镂花铁门缓缓敞开,一辆高级房车徐徐驶出,就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粉嫩的娇颜。
“请问,钟离也在吗?”李淑儿快步冲上前去,紧抓着车门,就怕等不到回话,车子又跑了。
这是她驻留在这里十天以来,第一次遇见没有快速驶离的车。
女子挑起眉。“你找我的未婚夫有什么事?”简单轻软如絮的话语落在她的肩头却像是灌上铅,让她沉重得站不直身子。未婚夫?她脚下的世界碎裂了一地,犹如她心底的那片血肉模糊。
为了再见他一面,她远到美国,甚至注意着关于渥贝玛的消息,不断地替他开脱,假想着也许是渥贝玛出问题,他赶回国支援;又想,也许是他父母出了问题,所以他赶回国处理;还想,也许、也许……
凄痛地扯开笑,她自嘲的笑中带着苦涩的泪。
也许,他只是腻了,也许,就只是不爱了,也许没有第三者……不,也许她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她该回家了。
也该死心了……
“停车!”思绪拉回,李淑儿突吼着。计程车司机立即煞恒,在缓慢的车潮中停住。她给了钱之后,立即下车,穿越车潮,大步走向他。
她要撕烂他的嘴、抓烂他的脸!
还敢说他爱她,还敢说要她等他……谎言。今天当面拆穿他,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净说些脸不红气不躁的谎言诱拐她!
趁这个机会把他赶到天边海角去,免得再碍她的眼!
李淑儿气到浑身发抖,绝艳美眸射出火辣辣的光痕,在车阵中大摇大摆行走,居然没人按她喇叭,不知道是被她周身散发出的凛然光焰所慑服,还是被她艳冠群芳的美颜给震眼。
然,走着,还未到对街,却见那女子搭了另一辆车走了,而他竟钻进那辆跑车。他的车不是被她给砸了,怎么又有新货到?走近,她还未敲车门,坐在车内的钟离也瞧见她了,立即下车,俊脸上堆满讨好笑意。
“淑儿,你怎么没在家里等我?”依旧是问心无愧、高风亮节的清高姿态啊。
“等着把我饿死?”她冷哼着。
“啊啊,已经这么晚了。”他看了眼时间,拍了下额,再次堆满歉意。“对不起,一忙起来就忘了。”
“是啊,忙着和第三者叙情嘛。”她似笑非笑地掀唇道。
“……你误会了。”
“我真是白痴。”她自嘲笑道。
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又要再被他拐上一次。
她怎么会那么不怕死呢?怎会忘了上一回的教训,居然真有些心软想要原谅他,甚至有刹那动心希冀与他重修旧好?
“不要这样说自己,我可以解释。”钟离也浓眉微蹙,走近她,她退了一步。
“不用解释,不需要,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她自嘲哼笑着。“如果你不搬走,我会搬走,如果连店你都想霸占,我会转手卖人,离开这里,到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淑儿。”
“反正那本来都是你给我的,还给你也无所谓,本来就不属于我。”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无所有的呵。
有形的财物都掌握不了,更遑论是抽象的感情?
“淑儿,听我说。”他收敛起轻佻的笑。
“请你听我说。”她正色瞪着他。“我不知道你这样耍我,到底有哪里好玩,但好歹也玩弄过我一次,也该够本了吧,请放过我吧。”
“我不是玩弄你,我真的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