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加达重重的哼了声;「你明明已经是之娴的男朋友,还跟范秘书勾搭在一起,以为没人知道吗?」他连范唯妮一块儿瞪,把她当成硬抢人男友的狐狸精。
「谭主厨,你完全搞错了,世纬不是席经理的男朋友,我们早在席经理来松鹤园前就已经交往了。」范唯妮急切表明,就怕他又动粗,伤了她心爱的男人。
「什么?!」情况相他所认知的完全不同,谭加达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跟之娴没有交往过。」举世纬强调。
他看着他们,目光充满质疑。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要说接吻的那一幕。
「她是故意骗你,要让你打退堂鼓的。」情势所逼,毕世纬代席之娴向他坦白了。
怒气敛去,谭加达这会儿是真的愣住了。
这意思是……和毕世纬交往的事,是之娴为了摆脱他而编出来的?
现在到底是她骗他,还是他们骗他?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薄唇逸出质疑,他思绪紊乱,已经分不清谁说的话才是真的,谁说的话才是假的了。
「我们就要准备结婚了,说假话也维持不了多久。」范唯妮心疼的拭去毕世纬嘴角的血丝。
「不信的话,你大可直接跟之娴求证。」毕世纬无奈地叹,拉下女友的手牵住,不再多作停留。「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不避讳的态度和背影,谭加达陷入了怔忡沈思中。
毕世纬前脚才走,谭加达后脚就抵达,让席之娴心里直呼好家在,没有撞个正着。
虽然她有意坦承,但并不希望在突然的情况下,搞得措手不及,最好是让她找到适当的时机,有刚好的话题再顺着说。
「刚刚有人来采病?」等不到席之娴主动告知毕世纬来探病,谭加达一边帮她张罗晚餐,一边佯装不知情地问。
「嗯。」她应得有点心虚。
他试探的再问:「公司的人吗?」
席之娴顿了顿,觉得这一点还是别隐瞒的好。「是世纬和范秘书。」
「女朋友住院,他第三天才头一次来,居然待一下子就走?」他刻意去质疑毕世纬,强调了女朋友三个字,看席之娴会有什么回应。
「他忙嘛。」她垂首,掰了个很没说服力的理由,赶紧帮着张罗食物,拿起一旁的水壶。「欵?这是蔓越莓汁对吧?好巧哦!刚刚范秘书也买了新鲜蔓越莓过来。」以忙碌掩饰自己的心虚就算了,还顾左右而言他。
「说到范秘书……」见她还是不老实,谭加达继续试探。「你不觉得她跟总经理走得太近了吗?连总经理来探望女朋友,她也跟来?」
「哦,她是他的专属秘书嘛,走得近是当然的。」她是一脸的明理。
「你确定他们不是一对吗?」他停下动作,睇看向她。
席之娴脸色一僵,这才觉得他不太对劲。在他的认知,她和毕世纬在交往,会这么问实在有点奇怪。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问呢?」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因为我觉得跟你比起来,他们的感情好像还更好。」目光带着探究,他讲得更白。
「呵呵……」她干笑,脑中闪过在此时摊牌的念头,可惜勇气还是不足,选择了敷衍带过。「你不要故意说得让我担心啦!我很信任世纬的。」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还是先依照原来的状况说好了,等有机会再好好坦白。
谭加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的不诚实令他感到失望。
由于仔细留意,所以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心虚……他现在已经相信了毕世纬和范唯妮在电梯口说的话是真的。
而且他愈想愈明白,为何她住院,毕世纬并没有紧急赶到,甚至到第三天才知情,前来探望?为何他问及是否要叫毕世纬看顾时,她一直推托?
因为毕世纬根本不是她所说的男朋友,所以并没有义务揽这个责任,她也没在第一时间通知他来探望。
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席之娴轻声问:「怎么了?你干么这样—直看我 ?」
「我对你的爱意让你这么厌恶吗?」他不答反问,语调平板无波,炯然的眸光一瞬也不瞬,阴郁而令人心悸。
「嘎?」忽然转变的话锋,今席之娴反应不及,有些怔然。
「厌恶到不惜撒谎演戏,就为了让我打退堂鼓吗?」俊脸逼近,垂眸睨着她微仰的容颜。
他知道了?!
她心头一惊,美丽容颜难得有吓傻的时候。
「加达,你听我说……」她覆住他的手想解释,却在接触到他受伤的眸光时,梗住了喉咙。
「直到现在,你还是要继续骗我!」他却陡然抽手,拒绝了她的触碰。「在你眼里,我的爱就这么廉价吗?让你弃如敝屣、想尽办法也要摆脱?」
她看见他脸上显露出的孤寂疲惫与心灰意冷,她除了错愕,也觉得自己的心感受到他的痛,整个揪紧。
「不,不是这样的……」她心慌的否认,还想伸手拉他,他却往后退开,让她伸出的手只捉到空气。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编故事骗我,我现在已经完全有自知之明了,相信这几天,我坚持要留在这里,也让你很困扰吧?你放心好了,从现在起,我不会缠着你,你也用不着再演戏了。」
他觉得可悲,不禁自嘲一笑,脸色充满阴霾,那看着她时,总是温暖的眸光,也褪去了温度。
虽说追求女孩子,脸皮厚是要件,但和铜墙铁壁还是差了一大段距离,他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悲惨吧?
再说,就算他可以不计较三个月前的欺骗,但他也无法接受现在继续的隐瞒,因为这无疑代表了她对他的感觉,依旧没有改变。她还是想利用毕世纬来当盾牌,阻挡他的靠近!
他决绝的话让她骇然瞠眸,望见那变得幽渺陌生的眼神,她瞬间心如刀割,痛得令她红了眼眶。
「加达,你不要这样说,我其实已经后悔撒下这个谎言了……」席之娴急着要说明,一时丧失了平时伶俐的口齿。
「你后悔?」他尖锐的质疑嗤笑。「就在一分钟前,你还面不改色的继续这个谎言啊!」
他方才的探问其实已经是给了她坦承的机会,可是她显然没有打算把握,现在被拆穿了,才说后悔不嫌太迟吗?
席之娴被堵得哑口无言,眼泪滚落双颊,泪汪汪的瞅着他。
她又伤了他是吗?为什么她可以聪明的面对工作,面对感情,却总是这么的愚蠢?
「你不要哭,该哭的人是我!」他冷着嗓音,别开眼,不去看那会让他心软的眼泪。「医生说你的情况已经好转,再两天就可以出院,我想现在也不需要我了,你自己保重。」
语毕,他转身就走。他寒了心,失去了源源不绝的热情。
席之娴震愕的呆住,没想到他突然说走就走,刹那间,她的心仿佛随着他的离开,被拉扯出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剧烈的痛楚在她胸臆蔓延,她睁大的美眸中流露出慌乱惊恐。
她感应到,这一次他的转身,不会只是小小的界线,而将会是难以再跨越的鸿沟了。
不,他不能走!他不能让她的心遗落在他身上,又带着她的心离开!
她爱上他了!她不愿失去他!
一抹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促使她急跳下床,泪奔向他,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生怕来不及说,她急切的道歉,脸颊贴着他的背,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