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小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这样还叫便宜她啊?这个男人果然心是石头做的、血是黑的,专门压榨她这种可怜的小员工,欺负她这个无助的弱女子。
「我想到了,就这么办!」官天赐不知想起什么,嘴角的笑容变得很诡异。
「什么?」梁小小满脸的不解,不过颈后却竖起寒毛,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头发芽。
「过来。」官天赐对着梁小小勾手。
「干、干嘛?」梁小小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抵在门上,这男人的笑容突然变得这么和善,肯定又是不安好心。
「过来。」官天赐威胁的语气加重了些。
「可不可以不要?」梁小小一脸的凄惨模样。
「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梁小小嘟起嘴,悲惨的定到他的面前。「到底要干嘛啦?」
为什么她会有种想逃走的冲动?这男人一定是整她整上瘾了,每次都逼得她只能求饶。
「就以这个当作惩罚吧!」官天赐对梁小小笑了笑,邪恶的笑容中夹带着浓厚的欺负意味。
她想的没有错,他确实已经欺负她欺负上瘾了。
「什……什么?」梁小小的脸色惨淡,她……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还来不及动作,当她打算逃跑的下一秒——
啪!
「啊——」梁小小的眼眶泛红,哭声立刻响起。「你不是正人君子啦~~又打我的屁股!」哀号声再次响彻云霄……这次还包含了一个男人洪亮的大笑声。
房门口,鬼鬼祟祟的老管家蹲在地面,耳朵紧靠在门上偷听。
听着听着,老管家的眼中泛泪,不停的点着头,嘴角扬起清楚可见的笑容,他已经好久没听到二少爷的笑声,终于让他等到了。
第六章
「少爷,起床了。」
早上八点,清脆的呼唤声响起后,搭配着窗帘被拉开声,官天赐悠悠睁开空洞的双眸。
缓缓自床上坐起,「几点了?」他的语气中没有半丝恋睡的感觉,清晰的嗓音显得略为清冷,但看来心情还不错。
「已经八点了,今天天气很好喔!一太早天空就露出阳光,没有半朵云,显得好蓝、好亮。」梁小小笑咪咪的走到他身旁,伸手将官天赐牵起,走到浴室。
将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在官天赐的手中,她忙着拿起水杯递给他。
「今天早上,我从窗门看到庭院里开了不少花,暖暖的风吹起时,那些花还会摇来摇去的,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美的景象了。对了,我还顺便摘了几朵花,刚才已经插在你房里,有红色、蓝色还有白色的喔!
「来,你的毛巾,我已经拧过,你可以擦了;今天要不要刮胡子?你的下巴有一点点胡碴;好奇怪喔!明明昨天才刮过,为什么才一天就又长这么多呢?其实我并不觉得有胡子不好看,可是你的皮肤比较白,多了胡碴看起来就是有碍美观,我觉得我刮胡子的技术愈来愈好,现在就算闭上眼,也可以不弄伤你。」梁小小叽叽喳喳的说不停,脸上带着明亮的笑靥,眼中散发无与伦比的活力,宛如先前刚到这里工作时的痛苦全是假的,她从来没被欺凌过似的。
「小小。」将手上的毛巾交给她,官天赐刚毅的脸部线条少了先前的冷列,带着一丝丝的温和。
「嗯?还需要什么吗?刮胡子吗?」梁小小拿起刮胡刀准备着。
「我饿了,今天吃什么?」脑中想的是要她安静一些,却又无法开口要求她沉默。
「今天吃吐司夹蛋及蔬菜汤,汤是我煮的喔!汤里有红萝卜、高丽菜、洋葱、瘦肉,还有我……」没停的说着,梁小小牵着官天赐从浴室说回房内,又从房内说到带他坐下并把早餐放在他的面前。
「吐司还是要先烤过才好吃,外皮脆脆酥酥,中间软绵绵的,再抹上一层奶油,把配料全夹在其中,那可是人间美味喔!」梁小小一面替官天赐服务,一面解释,还用力吞了口唾沫。
脑中浮现出她所形容的画面,官天赐的唇边浮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彷佛眼前真的出现一份美昧动人的早餐。
「这个汤有一点暗黄色,上面浮着一点瘦肉的油脂,我可是滚了一个小时,让汤内充满肉汁精华才完成的,你一定要品尝看看。」梁小小双手捧上做好的三明治,再小心翼翼的将汤端到他的面前,让他的手能触碰川汤匙。
官天赐像个听从老师命令的好学生,乖乖的喝起汤来。
她都说得口沫横飞了,他怎么能不捧场呢?
「对了,我今天早上有去买报纸,等一下吃完早餐,我念给你听……糟糕!我忘了帮你梳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梳子。」梁小小话一说完,就咚咚的跑走了。
少了一只小麻雀的吵闹声,偌大的房内瞬间变得好安静,耳边传来鸟叫声,他知道一定是梁小小把窗户打开了。
咚咚咚!房门被打开,梁小小急喘的声音响起。「来,我帮你梳头,你的头发是不是又长了一点?你的发质比我好,摸起来好舒服。」
梁小小噙着笑,鹅蛋形的小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她的手轻柔的抚着他快及肩的发,轻柔的梳理着。
「称赞一个男人有一头好发质,这一点也不会让人开心,如果你说我有一张好看的容貌,那也许我会更高兴一点。」官天赐不以为然的说。
「你本来就很好看啊!这哪需要我说,你一定心里有数。」更何况一个人好不好看不是在于表面,而是在内心。
人的内心可以改变长相,先前的官天赐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以前的他就像个坏心的大魔鬼,狰狞的脸色比任何鬼怪还要骇人。
「可惜我看不到,否则会更完美。」官天赐苦笑,如果是几个月前,有人看到他如此从容不迫的拿自己的失明开玩笑,肯定会被吓傻眼;但现在的他,却能坦然面对现实,也能面对自己了。
「谁说你看不到?每次我躲在房内某处,你就是有办法抓到我!有时我还真怀疑你的失明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以整我为乐。」梁小小撇嘴抱怨着。
是啊!他的心中确实存在着整她的劣根性,谁教这个女人老是在考验他的耐心?
与她相处了一阵子,虽然他当初已说好不再找她麻烦,但两人之间的磨合期,再加上他当时易怒的个性,当然有很多事会令双方都难以忍受,所以争吵的事件也不断上演。
但真要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从头到尾气到差点暴走的只有他一人,而梁小小呢,则是从头到尾都维持语气无辜、口吻无奈,想必连表情也带着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模样;但她却不曾失去耐心,依然对他好言好语,颇具小女人性情的极力安抚他的冲动。
「那么你该同情我这个瞎子,身旁没有任何人陪伴,除了玩你、整你之外,还能有什么乐趣呢?」这些日子以来,醒来听到她的声音,身旁有她的陪伴,吃饭有她服侍,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占用了他三分之二的时间,整日传来她不停说话的声音倒也成为一种习惯,而他也顺势让自己依赖着她。
「不要每次都把瞎子这种话放在嘴边说,如果不是跟在你身边,根本不会有人察觉你看不到。」梁小小担忧的又开始碎碎念,她走向前仔细盯望官天赐无表情的脸。
官天赐摇摇头,对她投以一抹笑容,这种淡淡的、温和的态度是他先前不曾有过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