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沄霓抚着自己通红发热的双颊,拿着酒杯走到了舞池畔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着被曲沄霓泼了酒的礼服,辜昊珉抿起了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靠向曲沄霓身边,径自坐了下来。
“这位先生,你不是应该要去工作吗?我不知道这会场里还有车可以让你泊的。”
曲沄霓半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对于他的存在有些不耐烦。
听到曲沄霓的话,辜昊珉一抹掩不住的笑在脸上绽开。
“今天是你生日不是吗?”
辜昊珉接过曲沄霓靠上唇瓣的那只酒杯,笑得灿烂。
“是又如何?我请你不要再抢我的酒杯了。可不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只想要一个人。”
躲在角落,曲沄霓多希望自己仅存的这所剩无几的神思,能让酒精完全抽离她的身体。
她不想要看着眼前这样正式的晚宴,然后意识到自己居然失态的在这样的场合喝得酩酊大醉。
她更不想看着舞池里双双对对的人们,提醒着自己她的悲惨生日只有她孤单一人。
“如此美丽的寿星,怎么能在这里顾影自怜呢?”
说出这样的话,连辜昊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应该要开口跟她换回领车单吗?怎么话到了嘴边,会完全不受控制?
顾影自怜?她真的这么可悲?可悲到连一个泊车小弟都看得出来她在自怨自艾?
曲沄霓缓缓眨了一下美丽的双眼,要不是她醉了,她铁定不会搭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缠着她不放的泊车小弟的。
“不然呢?孤单一个人的悲惨生日,难不成还要跳舞庆祝?”
曲沄霓的话才说完,辜日天珉就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对着她温柔笑着。
“我有这个荣幸,请最美的寿星共舞一曲吗?”
他为什么会想邀她共舞?她都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了,他是哪一根神经不对了?居然会想邀她共舞?
辜昊珉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曲沄霓,他不讳言他对曲沄霓的好奇有很多,但光只那一份好奇,怎么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还邀她共舞?
“有何不可?”
她都已经吻过他了,跳一支舞又有何妨?要荒唐就荒唐到底吧,管他是泊车小弟还是什么人,她都不想要去在意了。
曲沄霓把手放上了他的掌心,让他搀起了身,她一个不稳的贴上了他的胸口。
反射性退开的曲沄霓,真的没想到自己连站稳脚步的能力都没有了,才推开他,她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我知道你醉了,不用勉强自己。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在你身边,放心的靠着我吧。”
揽住曲沄霓的腰,辜昊珉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抱个满怀,轻靠在曲沄霓耳畔,辜昊珉悄声说着。
不用勉强?她怎么能不勉强自己?她不能信任任何人不是吗?
曲沄霓残存的神智在她心底呐喊着,但她全身的神经早已不听使唤的摊倒在他那温柔的言语之中。
贴着他,曲沄霓将耳朵贴在他左胸上,他的心跳声平稳得让她好安心。
领着曲沄霓滑进舞池,辜昊珉好意外曲沄霓居然完全没有踩到他,即使她带着迷蒙的醉意,这曲华尔兹她依然舞得那样轻柔、优美。
那个女孩是谁?
刘瑀琴瞥见儿子带着一个女子滑进舞池,很显然的,他是出于自愿。
这对刘瑀琴来说可是天下奇闻!
她知道儿子舞跳得非凡,但是她从没看过儿子自愿跟哪个女孩共舞过。
刘瑀琴定睛一看,那个靠在儿子怀中的女孩,似乎就是方才让儿子目不转睛凝视的那个背影。
谁说没有一见钟情的?她敢打赌她那个以感觉为重的儿子,一定是遇上了那个特别的人了。
手上拿着儿子的拍卖约会,刘瑀琴悠悠一笑,把手中那张纸撕成了两半,拿起了另一张空白的纸,倏地振笔疾书了起来。
一边写着,刘瑀琴脸上的笑容绽得越发灿烂。
她就知道,把儿子压来这个晚会是明智的抉择。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或许儿子踏出了会场却没有开溜,跟那个拥有天鹅般优雅舞姿的女子,有某种程度的关系。
她是在陶醉吗?她脸上带着微笑吗?
曲沄霓完全不敢相信,她居然感觉到自己在笑!
她不是因为石旭霖而把自己灌得烂醉吗?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陶醉在这支舞曲里?
她总不至于连自己醉了没有都感觉不出来吧?还是说,就因为醉了所以才会有如此不合理的感受?
辜昊珉将她带回舞池边,曲沄霓坐在沙发上失神的看着他。
“总裁,拍卖会要开始了,请到后台准备吧。”
工作人员走到辜昊珉身旁轻声提醒。
只见辜昊珉点了点头,才想转身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离开,便让曲沄霓拉住了手。
“不要走!”
她在说什么?她为什么会拉住那个泊车小弟的手?
曲沄霓的意识模糊着,只知道自己拉住了泊车小弟的手,也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她怎么就是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这个晚上,曲沄霓第一次后悔灌了那么多酒。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终于,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最后意识中,只记得她拉着泊车小弟,其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望见曲沄霓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辜昊珉怎么舍得离开?
但他要是不去把这身让酒泼湿的礼服换掉,等会儿的拍卖会他要如何站上台去?
“我不会走太远。要是你还想见到我,你会知道怎么做。”
靠上曲沄霓耳畔,辜昊珉轻声说着。
他不确定曲沄霓能听进去多少,他甚至不确定她那样的神智思绪,到明天酒醒之后还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情。
辜昊珉吻上曲沄霓额头,安抚着因为他要离开而不安的曲沄霓。
她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一般,睁着一双灵秀的大眼睛含着泪望着他的背影离开。
此时的曲沄霓,已然无法控制自己所有的行为了。
她半卧在沙发上,一双眼迷蒙的直视前方。
执起酒杯,她再次毫无节制的豪饮着。这是什么样的场合,对她而言已然不重要了。
换下了沾有酒渍的礼服,辜昊珉换上一席全白笔挺的西装。
“昊珉,你看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怎么了?”刘瑀琴有些明知故问,走到儿子身后如此说着。
担心?是的,他真的很担心曲沄霓。但是,为什么?是因为她醉倒的话,他拿不回自己的领车单?
辜昊珉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其实,以他的身分,又何需领车单。他为什么会如此执意要跟曲沄霓换回单据?
要是他是为了那张不太重要的车单,又为什么一直没开口跟她说明?
为什么他会情不自禁的邀她共舞?为什么他会在临走前跟曲沄霓说那一番话?
而且,他还吻了她。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就滴酒未沾,神智再清醒不过不是吗?那为什么他会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辜昊珉硬是挤出了这句话,是在搪塞母亲的好奇,也是在说服自己。
刘瑀琴的嘴角轻扬,对于儿子这句话完全像没听到一般,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凝视着他。
要是以往,辜昊珉肯定会因为母亲那盯着他不放的眼神而没好气的抗议。
但今晚,他真的毫无心思去理会母亲有什么计划,他的一颗心只悬着那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的曲沄霓。
曲沄霓楚楚可怜的眼神,紧紧揪着辜昊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