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虐你?!」他气得脸色发青。生怕伤了她,他可是压抑满腔狂肆欲火,极尽温柔地让她体验男女间美好的情欲,可却被她说成可怕的凌虐事件。「你倒说说看,我是怎地欺侮你、凌虐你的。」想必她也对罗齐这麽说,要不向来对他忠心耿耿的罗齐,怎会帮她爬墙逃跑。
「你对我又咬、又啃,还强占人家的……」全身肌肤遍布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都是被「凌虐」的证据。
「我强占你什麽了?」眉心攒了紧紧的,语气不佳。
昨晚在最後关头时,他可是非常君子地询问了她的意愿,她亲自点头应允他的,何来强占之说。
「人家的清白被你给毁了,你还一副盛气凌人的语气,真是气死人了!」他质问的口气让她为之气结。
「这不正合你的意,你不是一直意图要诱惑我吗?」放柔语气,生怕她一个激动就往外跳去。
「算了,跟你说这些正是白说,昨晚的事就当是我之前骗了你,给你陪罪的好了,以後咱们两不相欠了。」
说得潇洒自在。其实她并不後悔把自己给了他,因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被他掳了去,她要逃开他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进门,这会让他招致祸害的,她才会如此坚决地要逃开他的身边。
她竟然说得这麽轻松不在乎,好一句「两不相欠」。「你真如此快意潇洒,就转过头来对著我。」他脸色非常之难看,因为她的话。
「不说了啦,我要走了,再见。」她虽笨,可也没笨到再和他正面冲突,她知道自己没和他斗的本事。索性摆摆手,打算往外跳下去。
「我说不准跳你听见没,你要是敢跳下去逃跑的话,我马上报官抓人,连你和你娘亲一起抓进牢去关起来。」他紧张地大声斥喝,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能飞上去把这蠢女人给逮下来。
「我又没犯法,你不能这麽做。」顿住往下跳的意图,她猛地转回身来,忿忿地瞪视著下头。
可回头了,秦鹰烈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
「你必须在我身边伺候我一年,你现在逃走,我自有好理由能报官抓你这私自潜逃的仆役。」他的双手仍紧张地大大张著。「我可警告你,你敢逃的话,我一定让你和你娘亲不好过。」
这蠢蛋要用威胁的,不然是不会乖乖听话。
「这宅子里有这麽多仆人服侍你还不够吗?你为何要为难我……」眼眶因委屈而泛红,小嘴轻扁。
「别哭,只要你下来,我绝不为难你的。」他心疼,因为她红通通的双眼。
「才不要,我回去你一定又要逼著我嫁给你,我绝不下去,绝不!」
她猛烈地摇著头,这事关他未来的命运,她不会轻易妥协的。
「嫁给我有这麽痛苦,难以接受吗?该死的!」话从齿缝逼出来,原来这就是她亟欲离开他的理由。
「我会为你带来不幸的!」泪盈盈地低嚷道。
「我才不信那江湖术土的鬼话。」他大吼,说她蠢还真贴切,竟然会如此深信一个江湖术土的胡言乱语。「我秦鹰烈风光顺遂了二十八个年头,偏不信下半辈子会因为娶了你而命运乖舛,横死街头。」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的,我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走定了。她又再度背对他,作势要往下跳。
「要我怎麽做你才肯留下来?」他的心往上高高一提。
闻言,她又顿住了,缓缓扭过头来,发红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著他瞧。
「说吧,你提出来的条件我全都接受。」他气馁地妥协了,只要她别真蠢的往外跳。
瞅著,她心软了。如果他不强迫她嫁的话,那当然还有商量的馀地,何况她其实也不想离开他,想留在他身边。
「就照原先协议的,我留在你身边服侍你一年,一年後放我自由,以後咱们各分西东。」她心酸酸地说道,但为了他好,不得不这么要求。
他沉重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後攒紧眉,张开眼来--
「就一年,随你吧!」这回应得非常之不甘愿。
他的妥协让她破涕为笑。「我们得打勾勾,不准反悔哦。」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打什麽勾勾。「要打勾勾总得下来吧,我的手可没那麽长,能伸到墙上去和你勾手。」
他往前迈一步,展开的双臂从头至尾都没收起来过,等著接住她这愚蠢固执的小混蛋。
「接好哦,我要跳了。」咧嘴一笑,她像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雏鸟,笨拙地挥动双翅往下跃去。
小黑鸟往下飞去,准确地钻入大鹰的怀中。
他接个正著,脚步因她的冲击而显了颠。一颗紧张担虑的、心终於落了地,他紧紧地将她揉进怀里,顺著往後显去的脚步躺到草地上,当了她的肉垫。
「你真厉害,接得真准耶……」趴在他胸上,小脸兴奋地抬起,清莹水眸望进他深邃的黑色眸瞳中。
「你这蠢蛋,看我怎麽收拾你--」他紧张得要命,而她还一脸兴奋。
秦鹰烈气结,神俊的脸庞线条绷得死紧,突然张唇咬住她兴奋嚷嚷的小嘴,封住她的甜美,舌尖霸道地撬开那两片娇嫩唇办,长驱直入占有了她的柔软。
两人缠绵拥吻,梅林里被一片暧昧氛围包围住。
「少爷、少爷--我找到梯子了……呼、呼……」罗齐手上抱著笨重木梯,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林子里。「啊--少爷……阿律……你们两个……」
一声像杀猪般的尖叫声从梅林深处传出来,罗齐撞见了少爷和「阿律」抱在一起,在草地上打著滚,激烈地拥吻著……
「这怎么可能?!我跑昏头了吗……」
砰--罗齐抱著木梯也倒向草地上,晕了。
第七章
初春,枝桠上长出新绿嫩芽。
在「净玉阁」中,卧榻边的矮桌上摆著一只玄石棋盘,一名貌美如仙,穿著翠绿衣裳的女子,手托著粉腮,黛眉半蹙,青葱玉指捻著一只白玉棋子,聚精会神地思索著该如何下这一步棋。
「可有了决定吗?」甫踏入书房的秦鹰烈,看见苏绿柳仍瞪著棋盘,不觉笑著摇了摇头。
这盘棋已僵持了两天,也就是说,苏绿柳手上这步棋已经思索了两天,到现在还未作下决定。
「时间到了吗?」连头都没有抬,她仍在努力地绞著脑汁。
「早过了,你已经输掉这盘棋了。」约定给她两天的时间来慎重研究考虑这关键的一棋该如何往下走,可约定的时间已过,她尚未找出破绽来,那麽这盘棋的胜家就非秦鹰烈莫属了。
绿柳懊恼地垮下肩。
「又输了,算算我已输了你十六盘棋,真是笨哪!」向来自诩棋艺精湛的她,竟然连连败北,实在太窝囊了。
「加上在酒栈里打赌的那一盘棋,你总共输了我有十七盘棋才对。」
阔步上前坐到卧榻上,取下捻在她手指上那颗白玉棋子置回棋盒中,他亲昵地握住她细致的柔荑,将她轻揽入怀。
「你记得倒清楚了。」绿柳不悦地咕哝,很习惯地栖息轻偎在他宽阔温暖的胸怀里。
来到秦府已经半年多了,现在秦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那个皮肤黑不隆咚、身材矮小的「阿律」,其实是她苏绿柳所伪装的。
半年多前她爬墙逃跑未果的那一天,她即恢复了女儿身。她还记得,当时罗齐看见女妆模样打扮的她,并从秦鹰烈的口中得知她就是「阿律」时,当场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