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陪我才是真的,多亏有你与小极逗我开心。”丁奕心知道他们非常担心她,所以一直找事情给她做,让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丁奕心掩饰不了的落寞与抑郁愁容,令武静好担心。“虽然事在人为,但有时缘分是不可强求的,或许你的幸福真的不在他那里,你不如忘记他吧!”
“如何忘得了呢?”丁奕心苦笑,看著窗外淅沥的小雨,这种阴霾不晴的萧飒天气总教人多愁善感,特别容易感到凄凉孤单。
“我并没有刻意去记住或思念他,只是心里已经深深烙下他的身影,记忆不能抹杀,感觉也无法瞬间消除。”
武静无奈叹一口气,爱情就是这么令人又爱又恨、难舍难割,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硬是要分开?为的还不就是无谓的自尊心与放不下的自卑感!
犹记起丁奕心在两个月前,突然提著一个大大的行李袋,跑来家里的那天。她顶著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还故作调皮愉快的声音。
“不知道你们可否收留我?”
夫妇俩震惊得面面相觑,丁奕熙没有说什么,一手接过妹子的手提行李,武静则搂著丁奕心的肩膀入内。
他们把她安置在空出来的客房,待她整理好行李后,三人在客厅内详谈。
“你为何要离开鄢家,发生了什么事?”丁奕熙紧绷著脸,心里已有数。
丁奕心垂下浓密羽睫,藏起心事。“没什么,只是我下定决心自立,从今以后我与鄢家再无任何关系。”
“奕心,说真话。”丁奕熙凛然说道,身为兄长,他自信对妹子还算了解。
丁奕心艰涩道来:“我与天祐结束了,我对他死心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武静相当惊讶,奕心应该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姓鄢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丁奕熙对那个把奕心折腾得半死的懦弱男人从没好感。
丁奕心下想隐瞒。“他与骆小姐会在年底结婚,但我离开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去宰了他!”一手用力捶打桌子,丁奕熙弹跳起来,俊容如阎王罗刹。
“不要!哥,你不要去。”丁奕心慌忙拦住他。
“别阻止我,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去教训那个小子。”丁奕熙罕见地展现出冲动鲁莽,把平日的冷静自制全抛到九霄云外。
“哥,你听我说,天祐没有对不起我,他并没有移情别恋,他是爱我的。”丁奕心揪著丁奕熙的衣襟解释,她不要哥哥误解天祐。“正因为他爱我,所以才会与骆小姐结婚,这是令我对他彻底死心的唯一办法。”
“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丁奕熙蹙紧浓眉,忍不住冲口而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真的,天祐是爱我的,只是他输给了自己,败给了他自卑的心魔,所以他才会胆怯逃避,不敢去爱、不敢去争取幸福……他自觉配不上我,没信心可以给我幸福,于是放手让我走,要我去追求真正的幸福,正因为他深爱我,他才不愿意拖累我!”
丁奕心嘶声喊出心里话,说出好不容易领悟的道理,鄢天祐是如此的爱她,宁愿选择当坏人,背负无情负心汉的罪名,不惜被千夫所指、家人唾骂,这是他用他的方式在爱她啊!
“过去他一直用他的方式来爱我,今后我也会用我的方式继续爱他。”
那就是不要给他任何的负担,悄悄地爱他!
***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一双美腿踩著白色高跟鞋走出来。
穿著纯白套装的娉婷倩影笔直朝副总裁办公室前进,佳人还未入内,在门外已听见震耳欲聋的咆哮怒吼传出。
“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公司请你来混吃混喝的吗,这种proposa”也敢拿出来见人,你想贻笑大方,还是丢我们鄢氏的面子?”
营业部的某高级主管如丧家犬般垂头丧气,正被怒气冲天的鄢副总骂个狗血淋头。
“你到底在干什么,魂游太虚回不来吗,拿个文件也会弄错!”毫不留情面、火力十足的枪口,很快对准胆怯地站在旁边,被临时派来副总裁办公室“服役”的助理小姐。
“还有,这是什么难喝的东西?你连泡杯咖啡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好!”
翩然进去的骆瞳瞟一眼惨不忍睹的现场,还有在舌枪底下的两名炮灰,她过去拿走桌面上的咖啡,若无其事低声道:“咖啡伤胃,你还是不要喝那么多。”
鄢天祐瞥一眼骆瞳,重重坐了下来,然后扬扬手。“全部出去。”
两名职员夹著尾巴快速逃走,把战场留给英勇救人的“白衣天使”。
“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骆瞳弯腰把掉满地的文件逐一拾起来。
冷眼任由她卑躬屈膝如下人般代为收拾文件,鄢天祐也没有加以阻止。“没什么,天气不好,心情差。”
深靠大椅内,感到头痛不已的鄢天祐伸手揉搓太阳穴,这些日子以来,他基本上没一天心情好过,他的暴戾脾气绝对可以媲美核弹威力,令整个鄢氏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紧闭双目的他抿紧薄唇,蹙眉面露痛苦之色。
骆瞳见状感到好心疼,她上前想要替他揉搓,可是纤纤柔荑还未碰触到他,便传来无情的制止声。
“别碰我!”鄢天祐霍地睁开眼,瞪一眼一脸受伤错愕的骆瞳后,他终于稍微收敛恶劣的态度,放缓声音低问:“抱歉,你找我有什么事?”
骆瞳重整心情后强装欢颜,轻拢耳后的发丝来掩饰失落。“我想过了,我们的婚礼就决定在教堂举行,然后在家中开一个私人派对招待亲朋好友,那么你便不会太过劳累,而且还可以随时随地休息。”
“就照你的意思去办。”他根本没心听她说话。
“还有我拿了一些婚纱礼服的目录过来,让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骆瞳仍站在他身旁,兴致勃勃把目录拿给他。
鄢天祐却连碰也没碰一下。“你来替我挑吧!”
她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变得突兀又尴尬,所有热情瞬间冷却下来,忍耐也到了最后极限。
骆瞳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半点气,而鄢天祐一而再、再而三对她冷淡漠视的态度令她感到无比羞辱。
因为她爱他,所以一直以来才能诸多容忍,但他的眼中到底有没有她,他有没有尊重过她,把她当成未婚妻看待?
“婚礼当天新郎应该不会缺席吧?”她脸色一沉,语调隐含不满。
终于察觉她的异样,鄢天祐方才抬起头正眼审视她。“你想说什么?”
“我还以为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婚礼。”她泛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鄢天祐耐著性子安抚。“我一向不喜欢处理烦琐的事,只好辛苦你代劳了。”
烦琐?恐怕真正碍他眼、惹他厌的人正是她这个厚著脸皮要嫁给他的女人。
“原来是婚礼的事情烦得你心情这么差。”
“你别胡思乱想,近来的天气实在窒闷,我的心情才会如此烦躁。”女人一旦发起脾气就不容易应付。
“这两个月来,你的心情好像从来没有好过。”骆瞳专注地看著他,仅剩的自尊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在丁奕心走了以后,事事都不顺你的心、凡事都不合你的意,是因为没有她陪在你身边,所以你才会如此烦躁易怒吧!”
自从两个月前鄢天祐在医院甩开她的手,那一刻起,骆瞳就隐约猜到他在利用她来逼走丁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