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死。”他头也不抬的道,只想汲取她的温度。
“那……”
“你受伤了,所以这里所有的人都该死。”
“什么?!”
不光赫月夜惊呆,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其中一人壮著胆子上前道:“这位少侠,你既然是与李家有恩怨,如今李头目已死,你何苦要再多杀人?”
“杀人也需要理由吗?”他冷冷反问。
“你——”
“我就不信他可以杀得了我们全部的人!”
“大不了同归于尽!”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眼看著又要动起手来。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打一场,不如跟他拚了!”
“闭上眼,跟著我。”御承一手搂住赫月夜的腰,把她护在身边,另一只手或成掌、或握拳、或伸指,不断的击倒著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她想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杀人的御承,但是双眸却怎么都闭不上。
挪了挪唇,她喊道:“不要……”
“什么?”
“不要杀人,御承,不要杀人了!”
“为什么?你也会为这些人而伤心吗?”他问,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生气。
“我……”
“难道,你就不可以只为我而伤心吗?”他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痛楚。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是担心你,我怕你会受伤,我怕你手上的血流得更多,我更怕你杀人时候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御承,变得好陌生!”就像是一道横沟隔在他们之间,让她无法靠近。
御承猛地收住了脚步,低头望她。“你是在担心我?”
“对啦,我是在担心你,担心得要命,不可以吗?!”赫月夜眼中含著泪珠,狼狈的朝著他回吼。
听见她亲口说出对自己的忧心,他觉得胸口微微发热。“我喜欢你担心我,若是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以后不杀人便是了。”
只要是她的期望,他都会为她做到。
猛地抱起了怀中的人,御承晃眼间奔出了李家寨,徒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江湖人士。
谁能想到,他们之所以能够保住性命,只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
不远处的屋檐上,看了一场热闹的虹泰清单手撑著下颚,喃喃自语,“七叔以后不杀人了吗?那老爹可要气死了。”
第八章
赫月夜抓著御承的手小心的清洗著,然后再拿出止血的药粉撒上,最后用纱布把他的手包扎好。
“是不是很痛?”她仰头看著他,眼中有波光闪动。看到他的伤,便让她的内疚加深,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根本不会受这种伤。
御承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咬著下唇,她难过的质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手去抓住那把剑?又为什么要吃下那种毒药?如果那人给你的毒药真的会让你死,难道你也要吃吗?”
“我会。”御承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泪,不禁淌了出来,她不明白,也不懂,为什么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我的死活难道就这么重要吗?”
“很重要。”他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颚,“我以前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也不明白生和死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就算再多的人死在面前,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可是你不一样,我只在意你的生死。”
他说著,手滑落到赫月夜的脖子上,轻抚著那细细的、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看到这伤时,我就开始害怕了。”
“害怕?”
“是啊,害怕得要命,全身都在抖。你真的赢了,是你让我明白了究竟什么才是害怕。”
“可是我……”
“所以,我的命是你的了。”他凑近她的耳畔呢喃著。
听见如此深重的誓约,她的身体猛然一怔,愣愣的感受著那拂过耳际的气息。
御承的命是她的了吗?也只有像他这样偏执的人,才会如此轻易的把性命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吧!
“为什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他不知何时蹲下身子,托起了她的玉足。
赫月夜脸红了一下,想要缩回脚,却没有成功。“因为……太急了,所以忘了穿鞋。”急著想要找到他,急著想要知道他是否平安。
“好小。”这双浑然天成的玉足,几乎陷在他的手掌中,五指一收就能包住它。
“很脏,别看了。”她感觉到脚开始发烫,热量从脚底一路传遍至全身。
“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脏呢。”他微微一笑,俯下头,在她的脚背印上一吻,象征献上他所有的一切,如同神圣的存在一般膜拜著她。
“御……御承……”她不知所措的唤他。
他直起身子,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以后,不要再让我如此害怕了。”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嗯。”她应著。
“也别再赤著脚跑出去。”
“嗯。”
“还有……我没有杀她们。”说话的同时,他褪去她的外衣。
“什么?”
“没有杀赫家的女人。”只因为她的话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赫月夜突然明白过来。是了,御承可以找到自己,一定是之前已经见过大伯母和晨曦了。“你没有杀她们?”
“嗯,没有。”他颔首。
“太好了!”
那灿烂的笑颜,看得他目眩,比起她的眼泪,他更喜欢看到她的笑容。
“我不杀她们,所以以后你只可以为我而伤心。”他温柔却又占有性十足的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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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受不了的叹气声第五十二次在铺子中响起,晓珂头大的看著眼前的这对男女,“我说,就算你们再怎么两情相悦,也不用在这铺子里默默凝视这么久吧?”
“哪有,我、我这是……”赫月夜急著想要辩解。
反观御承,倒是坦然得很。“我倒是很喜欢月夜这样看著我。”
赫月夜的脸顿时红得要命。
晓珂好奇的问:“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一下子……怎么说呢?好像和前些日子不一样了。”情感的互动更加明显。
“昨天……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赫月夜急忙否认。要是让晓珂知道御承昨天的壮举,她恐怕会吓得昏过去吧。
“是吗?不过这苏州城倒是出了件大事儿,听说李家寨昨天一晚,几乎被人毁了整个寨子。”
“嗄?”昨晚才发生的事,怎么今天一大早消息就传开?!
“而且毁寨的好像只是一个年轻人。”晓珂咂舌,“想不到居然有人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可以,我倒真想见见那人呢,也许他长得三头六臂吧,所以才会这么厉害。”
“这……”赫月夜嘴角抽搐著。其实她已经见到了……
“对了,我听街坊邻居说,官府已经全力缉拿那人了。”
“缉拿?”她一惊。
“不过说是缉拿,其实好像只是要找出那人吧,毕竟李家寨平时也算是作恶多端,那人可以说是为民除害。”
突然,包子铺外一阵骚动,她们探头望去,只见大队官兵全副武装朝著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晓珂问道。
赫月夜摇摇头,内心却非常不安。
不一会儿,官兵已经把包子铺围得水泄不通,一顶软轿抬到了铺子的门前,轿帘拉起,从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苏州知府。
“谁是赫月夜?”他问。
心想官府大概是由昨晚在场的幸存者口中问到线索,找上门来,为了不拖累御承,她立刻上前承认。“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