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位先生……”
“……”太好吃了,好吃到他没空回话。
看他埋头吃得津津有味,却完全没有付钱打算的无赖鸭霸样,柯晓菁秀眉一蹙。“先生,我们小本经营,生活困苦,你行行好,不要一错再错……”说真的,她不忍心揭发他的恶行,但小生意禁不起欠,然而随着几番催讨他仍听而不闻,无动于衷,心中对他残存的好感也消失了。
旁边呜呜叫的蚊子,真的有点吵!谷少云完全沉浸在冒着诱人香气的美食中,一口接一口,根本忘了付钱这档事,直到听见旁边的女人大叫——
“我抓到白吃白喝的流浪汉了!”
不妙!谷少云浓眉一蹙,他感觉到周围凝聚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气焰,一抬眸,看见一群人全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看。他不敢滞留,旋即丢下五百块后落跑,没想到那个他觉得可爱的龟毛女,竟然还带头追着他跑。
“好胆麦走!”
麦走身后有追兵无数,有的拿锅铲、有的拿汤勺、有的拿菜刀……他不跑,难道等着被砍啊~~
“这个可恶的女人!”谷少云咬牙,脚踩风火轮般,边跑边骂。
最好别再让我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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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瓦斯涨!糖也涨!纸袋也涨!面粉又涨!”刚叫完货的柯晓菁忍不住低吼。
生意不好,物价上涨,眼看又月底了,房租未缴,下个月胡凯麟要开学,还得缴学费,她哪来的钱啊?干脆对着西北方张嘴,喝西北风算了。
家里的经济本来就拮据,碰上生意不好,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要是能找到一份工作,多少贴补家用该有多好!
没有办法开源,起码要节流,她最不会错过的当然就是商家优惠的机会。
晚上九点后,她骑着脚踏车冲到面包店买吐司,再冲到快打烊的商店买快下架的优惠商品。
当她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时,却看见了家门前站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骑近一看,原来是她要好的同学——
“小莉!”柯晓菁俐落地跳下脚踏车,满脸诧异地盯着于甄莉。“你怎么那么晚来我家?”
于甄莉是柯晓菁的高中同学,家境富裕,爸爸是国内知名汽车公司的老板,身为独生女的于甄莉,从小就被当成公主似的捧在手心上呵护宠爱。
虽然跟小莉是好朋友,但柯晓菁很清楚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要说小莉是一朵被呵护长大的茉莉花,她就是一株没人照料、任其自生自灭的野草。
尽管两人命运有如云与泥的差别,个性也迥然不同,但于甄莉却很喜欢柯晓菁的直爽,羡慕她的独立,两人感情比姊妹深,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件事让我很困扰,想请你帮我想办法。”在她眼中,晓菁伶俐有主见、能力强、主意多,什么事交到她手里都难不倒她,更是可以信赖的好朋友。
“什么事?进来我家坐坐。”柯晓菁请她进家门,再把今天买到俗搁大粒的苹果和零食通通拿出来跟好朋友分享。
“我爸说我年纪不小了,你也知道我最近和培达分手,所以他帮我物色了一个豪门公子……”
“啊?”柯晓菁拿起洋芋片,放入嘴里,滋滋地作响。“你愿意吗?”
王培达是小莉交往五年的男朋友,因为家境贫困,小莉的父亲早就反对两人交往,力求表现的他,并不想放弃小莉,直到最近得知小莉要被安排相亲,一气之下两人谈判破裂而闹分手了。
“可是我从没见过他,只听说对方是个玻璃艺术家,刚从纽约回来,人长得挺帅的……”
“玻璃艺术家”柯晓菁停下动作,水眸瞠大,替好友感到忧心。“艺术家怪癖很多耶,就算有钱,人又长得帅,也不知道品德怎么样?”
“听说他不太喜欢跟人交际,回台湾后也没住在家里,个性好像很孤僻,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还是晓菁思路清晰,马上就直指重点。“那该怎么办才好?”
柯晓菁脑筋一转,有了主意。“想要了解对方,跟他同居共处,是最快的方法。”
“可是我不行耶,我要去澳洲游学,三个礼拜回来后就要和他相亲,如果感觉不差的话,我就会和他订婚、结婚。”
“什么?订婚、结婚”柯晓菁嘴巴张大,不能接受。“小莉,你要考虑清楚,在没有交往的情况下,就要嫁人,太冒险了吧?”
“其实我爸跟谷伯伯是好朋友,他们早就希望可以联姻当亲家,做好壮大公司势力的准备……”说到这里,于甄莉突然一脸无奈,反正现在嫁给谁好像已经不重要,爸不喜欢王培达,而培达也不理她了。
“唉!”柯晓菁轻叹一声,虽然羡慕小莉有个疼爱她的父亲,但也不能因为利益而自私地罔顾小莉幸福吧!“你真的要放弃培达了吗?”
于甄莉点头,垂下眼睫,逃躲着晓菁的逼视,语调里隐含痛苦,既无奈又茫然地说:“反正都已经分手了……谁在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于甄莉脸上写着求救的讯号。“对了,晓菁你帮我好不好?”
“啊”
“帮我去了解他的为人,如果他真的不好相处,我才有理由拒绝我爸,如果他人还不错,那我就嫁给他。”
“也对,你条件好,何必单恋一枝草?可是……”小莉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帮过自己很多忙,她不能见死不救,但她该怎么帮呢?
“拜托啦!晓菁~~我只有你这个好朋友而已,除了你之外,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于甄莉死命央求。“我跟王培达才刚分手,心情不好,我爸才同意我到澳洲游学散心,我想也只有这个时间可以缓一缓了。”
“好吧!”柯晓菁最怕别人有求于自己了,何况是常常拿好东西跟她分享的麻吉。还记得她上次租下这房子,冷气就是小莉赠送的;还有一次继父急性盲肠炎苦等不到病床,可以顺利从急诊室的走道换到一间病房,也是靠小莉的父亲运用人脉关系争取而来的,她欠小莉太多人情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还有没有其他的身家背景资料?”
“他叫谷少云,二十八岁,是谷氏科技企业的次子,目前他没有跟家人同住……”于甄莉很快地从包包里拿出一张便条纸。“这是我拜托我的助理秘密查访出他住的地方,目前他正缺一个管家,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缺管家嗯,好。”柯晓菁接过便条纸,继续问着:“那你什么时候去澳洲啊?”
“后天。”
“那么快啊!”柯晓菁诧异地看着她。“事不宜迟,我明天先去了解一下,有任何状况,再跟你联络。”
“嗯!谢谢晓菁,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于甄莉高兴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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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日式住宅的角落,两个大男人在一间充斥着奇形各色的玻璃、陶艺品的工作室里,一个伏案画设计图,一个忙着烧水沏茶。
江冠瑜看着遍地被揉成一团团的设计图稿,热腾腾的便当放到冷掉,不禁催促埋首创作而废寝忘食的谷少云。
“先吃午饭吧,饭都冷了。”要成为玻璃工艺大师果然不简单,谷少云背后付出的努力,也只有他看得到。
谷少云在纽约读的是艺术学院,拿到学位后,曾云游国际拜师学习琉璃艺术,回台湾后,更是不惜成本设计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