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堂司撇唇笑了。
李夜泠不明就里地望着他嘲谑的笑容,虽感疑惑,但最后决定不过问。
既然决定不接受他的感情,又何必关心。
但她严重怀疑自己真能贯彻到底。
堂司深深回望她的眼瞳,似要探进她的灵魂深处。
李夜泠很快地败下阵来,不自在地回避他那两道深切复杂的目光,心脏开始扑通狂跳。
他站在她面前,俯身伸出一只大手插入她柔软的发丝间,感受丝缎般的美好触感。
细小的疙瘩立即占据她全身的肌肤。
他俊美的脸孔近在眼前伸手可及的距离,教她忍不住屏息。
“你洗过澡了?”他的嗓音柔嗄。
引人遐思的问题令李夜泠顿了顿,然后她答非所闻的说:“我觉得应该再订一间房间,把我们分开来会比较妥当。”她说了煞风景的话。
她没有在他回来之前这么做,是因为她的证件被他收走了,她身上也没有任何足以支付旅馆费用的金钱或信用卡。
堂司眯起眼,对她天真的装傻发言一笑置之。他收拢五指,扣住她的头颅,密实地吻住她粉嫩的玫瑰唇瓣。
李夜泠没有任何思考及闪避的空间,只能任凭他侵占所有的气息,承接他带有惩罚意味的深吻。
女性的芳香在他鼻端缭绕,勾引着他采撷品尝,但他却临时踩住煞车,松开她柔馥甜美的芳唇。
李夜泠掀开颤动的羽睫,清楚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渴望,顿时局促忐忑,令她无所适从。
纵使他们已有过亲密接触,却仍不习惯他对她的占有姿态。
“你真的想分房睡?”堂司拉起她,将她锁在怀里。
他的问题听起来不太对劲,又不太能更正。李夜泠垂眸,自他火热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你曾经执意嫁给我,现在却莫名的在乎跟我同房?”堂司的语气咄咄逼人。“你没想过当我妻子该做的事吗?”
李夜泠涨红脸,同时也讶异他居然可以如此的理直气壮。“你已经明白直接的拒绝我,我也放弃了。”她在提醒他曾经对她的残忍。
“我现在反悔了。”他看着她说。
她愕然。“反悔?”接着大吃一惊。
“或许结婚也不全然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堂司睇住她细致的脸庞,道出近来他脑中不断涌现的想法。
“结婚?!”李夜泠睁大美眸,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不禁疑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否则怎么会一头雾水。“跟姐姐吗?”她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晨露?提她干什么?”堂司皱眉不悦。
“你结婚的对象啊!”她解释,尚在状况外,理解力不如往常敏锐。
他以为她还在为他拒绝婚事而呕气,存心装蒜。“李晨露是个不适合当妻子的女人。”他直言。
她宁可成为男人的情妇,满足征服欲,也不愿意负起半点责任。那种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没有任何男人敢娶回家等着她爬墙。
李夜泠既迷惑却也卸下悬挂许久的心头大石。“你跟姐姐明明走得很近……”
“你在吃醋?”堂司咧开嘴笑。
“不是!”她连忙否认,但缺乏说服力。
“夜泠,你一向不擅长撒谎。”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刚才被他亲吻过的唇,他又兴起攻占她的念头。
他的指尖仿佛带了电,教她浑身泛起一阵酥麻。“我没有撒谎。”她辩解。
“傻瓜。”堂司低笑,语气充满怜爱。
他的柔情让李夜泠无法自拔,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他装作无动于衷。
她如果可以轻易割舍对他的爱,又何来挣扎与无奈?
她甚至曾怨怪老天爷不公平,就像当初埋怨他对她不公平,不试着接受她的感情……
李夜泠的心乱成一团,越是想解开,就纠缠得越紧,变成了死结。
怎么抉择,才是正确的?她厘不出清晰的思路,好做出无悔的决定。
说不定,在她完全忘记他之前,他会遇见真正令他心动的女人,而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她整个人千头万绪,心似要碎裂。
“夜泠。”堂司开口唤她。“陪在我身边,不要像其他人一样无情地离开。”他低沉的嗓音有着明显压抑的痛苦与软弱。
李夜泠的胸口猛地揪紧,感觉到他的沉痛。“阿司。”男人的示弱,总是能激发出女人天生的母性潜能。
“你还没答应我。”堂司强势地催促。
然而,她却咬着唇,没能松口。
她的沉默令他焦虑心寒,仿佛预告着她终将离去。
这世上任何感情果然都会变质,根本不值得相信、不值得付出真心——堂司悲观地想,眼神晦涩。
他悲伤失望的神情,让她的心加倍痛楚。
堂司以为她可以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因为她的感情纯粹真挚,可是她却结结实实的赏了他一记软钉子。
生命中重要的人都不能留在身边,莫非这就是他的宿命?
堂司失神地推开她,俊美的脸孔覆上一层冰霜。
李夜泠忧伤地望着他冷峻的神态,知道他又筑起心防,将她摒除在心门之外。
令人窒息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关系顿时降至冰点,使他们动弹不得。
她差一点就冲动地把病情脱口而出,但她能给予什么保证?给予什么承诺?
最后,还不是不能带给他幸福……
原来残酷的不是他,是老天爷!
“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迟迟等不到她肯定的回复,堂司只能用冷漠掩饰悲愤。
等奋力关门的声响穿破耳膜,李夜泠才回过神,和一室冷清无言以对。
他又再度走出她的生命,只是这回角色互换、立场对调。
最后她还是做了选择……
但愿她的伤心,能为他换得幸福。
李夜泠由衷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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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旅馆的老板娘来敲门,简单的问候寒暄完毕,便把被托付的物品交给李夜泠。
老板娘告诉李夜泠,那是彻夜未归的堂司请人带回来要还她的东西。
说完,老板娘就退出房外。
李夜泠颤抖着手拆开牛皮纸袋,里头装的是她的护照以及一张回台湾的机票,和一些现金,除此之外,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他的用意很明显。
果决干脆,确实是他的作风。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呀!为什么心却像被剜了一块肉,痛得难以呼吸,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死去。
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迅速地往下坠落。
他会恨她吗?
这样就不会因为她的病症,而受到丝毫影响了吧?
真若如此,那她愿意被他憎恨。
她希望他能快乐!
等崩溃的情绪稍稍平复,李夜泠请旅馆叫计程车,送她前往机场……
秋日的阳光灿烂,而她已无法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遗落的,不止一颗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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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负气离开温泉旅馆后,堂司就没有回去过,因为他害怕面对的是人去房空的凄凉与孤绝。
接下来,他飞离京都抵达美国,用大量的工作让自己持续处于忙碌状态,无暇胡思乱想。
在他的努力下,取得了与美国两家最具知名度的电影公司合作权,成功拓展欧美市场,证实他的成就绝非侥幸,除了傲人的家世支撑,更重要的是本身的实力。
这段期间,堂司去了一趟洛杉矶,向为了爱情、宁愿舍弃堂家二少爷身分的孪生弟弟堂义,祝贺他双喜临门——和已怀有身孕的妻子公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