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哥儿们,也不像小情侣,但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是不争的事实,除了没接过吻、互吐爱意外,所有情人说的做的动作几乎全做过,包括十指紧扣去看电影,共饮一杯大可乐。
应该说两人在感情方面都有点迟钝吧!以为这不叫爱情,而是拥有共同的兴趣,他们可以聊时事、聊八卦、聊自个的人生观,少了以爱为名的牵绊,他们反而相处得更愉快。
“咦,你怎么在这里?”
滟滟金阳由树缝洒落,光影稀疏地在叶片中跳跃,迷炫的七彩光芒宛如有双翅膀的精灵,放肆地跳著舞,闪耀著活力。
热情怒放的云柳优雅动人,自由奔放地伸展枝桠,纯白色花点缀出石墙的风情,高大的西洋桧形成极佳的阴凉处,适合遮阳。
眼神放柔的司徒悔收回正要放下的长腿,有些无奈地看著躺在树下假寐的人儿,他差点一脚踩上她侧放的手,幸好他发觉得早。
“谁呀……啊!又是你……”揉揉惺忪睡眼,唐破晓十分意外又碰上他。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这里是大学部校区,照理来说你不该出现。”尤其是上课时间。
“我来找人。”睡得真舒服,昂贵的草皮果然有价值。
“找我?”他不禁暗喜地一拧她鼻头。
她扮了个鬼脸,要他别多想了。“我找姑……呃,理事长要钱。”
“学生会经费不足吗?”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刻意阻拦,让高中部学生会无法正常运作。
他的隐忧并非空穴来风,自从白清霜在他身上得不到半点慰藉,而且还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不再理他,两人目前的状况算是已经分手,她拉不下脸主动求和,却也不想离开他。
于是乎,她的小动作不少,希望能引起他的关注,进一步有合理借口回到他身边。
另一方面也算是帮妹妹出口气,有意让现今的学生会解散,让白晴雨重新坐上会长宝座,姊妹俩都能如愿以偿得到想要的。
“不,你猜错了,我是去要生活费。”顺便点零用金。
“生活费?”司徒悔的脸色变得古怪,眯起眼冷视著她。
她得意扬扬地故弄玄虚,“你不晓得我已被包养了吗?食衣住行都有人愿意支付。”
“理事长?”他的声音很沉,近乎冷酷。
“没错,他很慷慨。”不管她开口要多少,一张钞票不少地放在她手上。
“你不知道他快四十了?”他的口气有几分僵硬,神色不悦。
唐破晓一脸讶异地揉开他纠结成一团的眉心。“姑……范理事长才三十出头岁好不好,人家才没你说的那么老。”
“对你来说,他太老了。”老到足以当她的父亲,如果他十五岁生下她。
那倒也是,老头子一个,配她姑姑刚刚好。“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恋父情结?喜欢年纪大我很多的老男人。”
范丹提已经结婚的事虽然大多数的人皆知情,但对他的学生而言,他们仅知他娶了老婆,对方是知名律师,除此之外全不甚了解。
司徒悔的思考困在“包养”两字,浑然没发觉她眼中的戏谑。
这笨蛋!以她和范丹提的关系,他养她是应该的,姑丈养侄女天经地义,谁敢说一句不是。
何况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吃的是同一锅饭,他出点菜钱不为过吧!养家活口本就是男人的责任,多四只拖油瓶算他倒楣,谁叫他非常不幸地爱上唐家大魔后呢?
司徒悔一听到恋父情结,蓦地瞪大眼,像在生气。“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哪天真有那么个人出现,谁来阻止都没用。
唐家人对感情的执著都相当激烈,爱恨分明,她不认为自己是例外。
“因为……因为……”他突然胸口发闷,莫名地感到一股气欲破胸而出。
“因为什么呀?学长,我正等著你的答案。”她不觉得难为情,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直视他转深的潭眸。
司徒悔回瞪,鼻孔翕张地贴近她的脸。“因为你是我的小女友,你忘了吗?”
他此时的神情带著三分认真,似真似假地让唐破晓心一惊,漏跳了一拍。
“你这句话说过好多遍了,我要信你才有鬼。”她刻意扯开话题,避看他令人面红耳臊的眼神。
“当我的女朋友不好吗?”这一刻,他眼中只有她,连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心或是玩笑话,他知道自己渴望拥她入怀。
“不好。”她摇著头。“你有女朋友,我不当人家劈腿的第三者。”
那是大姊的坏毛病,她最爱抢人家的男朋友,好印证世上无真爱论调。
“我们分手了。”他耸肩,浓厚的鼻息喷向她的颈项,引起她一阵颤栗。
太……太可恶了,他到底在干什么?“那是呕气时说的话不算数,白学姊心里还是有你,你……你们不要闹了点小口角就要陷害我。”
她才不会上当。
“小口角……”深幽的眸子变得冷硬,毫无一丝对昔日恋情的留恋。“散了就是散了,不需要强求,我成全她。”
“说得真无情。”她眉头一皱,不敢苟同。
闻言,他轻笑出声,认为她还太天真。“不是无情,是缘份尽了。”
“这么简单?”真叫人怀疑他是否如他所言的洒脱。
对于爱情,唐破晓的确了解得不够透彻,两人会在一起必定有爱的成份存在,怎么可能随便一句分手就烟消云散,分得干干净净、毫不眷恋。
打她刚转进这学校时,她就听说过大学部有对令人羡慕的情侣,两人外貌登对,家世相当,又认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同时是学生会正副会长,他们要是没结成连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在乍见他们并立谈笑的画面,她脑海中浮现“天造地设”这句成语,拥有相同背景的情侣哪有不幸福的道理,白头偕老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我说我从未爱过她,你是否会释然些?”看著唐破晓,司徒悔忍不住想解释。
“为什么呢?你们看起很适合。”对政商名流而言,门当户对比较重要。
“为什么……”他露出苦笑,学她席地而坐,背靠著树干。
他能坦白说司徒家和白家是世交,而他嘴上喊的二哥喜欢她,甚至司徒夫人也属意白清霜当她的二媳妇,所以他利用她的爱慕之心与她交往,好进行他的报复计划吗?
不,她无法理解他为何会有这样深的恨意,在外人眼中,他是司徒家最受宠的么儿,人人都让著他,不敢和他争宠,只要他开口想要的东西,马上会送到他面前。
但他恨司徒家的每一个人,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鲜血喷到他脸上的那一幕,向来美丽优雅的脸孔在一瞬间狰狞,口出最恶毒的诅咒──
不、得、好、死!
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镌刻在他心版上,永生难忘。
“小晓,你有不得不做的事吗?”为了让所有人都痛苦,他做了。
一声小晓,她心扉跳了一下。“学长,我们可不可以别提太沉重的话题,我才十七岁,不是七十岁,不想悲秋伤春。”
唐破晓作势要起身,感觉两个人的心靠得太近了,她很不安,怕听见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到时搞不好她要跟著烦恼,不得安宁。
但是一股力量将她往后拉,不稳的身子跌入一具厚实的胸膛,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由心底生起,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卜通卜通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