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提了。”她拒答。怎么可以告诉他,然后让他学去?“有说笑的空闲,你还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应付五天之后的国宴,如果飞扬国的长公主坚持在大庭广众下对你求婚,然后颂莲王率百官一同道贺,到时场面可就难看了。”
莲衡像是心中已有对策,笑笑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说到国宴,还有一些表演节目没定下呢。”说着,他下榻走到桌案旁,拿起一叠帖子过来,“就是这些,你看一下。”
“不就是唱歌跳舞耍百戏什么的,你决定就好。”她不感兴趣。
莲衡摊开其中一分帖子,坐到她身边一同看。说道:
“这次司礼官特别邀请了一支特别的表演团,说是什么百人卖唱团……嗯,正确的名称在这里,叫‘绿岛合唱团’,听说奇特的演出方式,风靡了国内,甚至连飞扬国君也大加盛赞……小心!”
季如绘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正倾身想拿过茶杯,听到合唱团的名称,整个人不稳地往榻外跌去,差点对地面五体投地、摔出个“大”字,幸好莲衡及时拉住她。
“怎么如此大意……”莲衡还在念着。
“你刚说什么合唱团?绿岛合唱团?”她急切地问,同时抢过帖子看。“怎么上头就只写了‘绿岛合唱团’与一堆歌名?没有其它介绍?”
“因为这是司礼官呈上来要给朕点曲目的。国宴那夜,合唱团是重头戏,共演唱六首歌。其中除了会唱盛莲国歌与飞扬国国歌之外,还有一首喜庆歌曲。另外三首则可以随意钦点,下面列的这三十首就是让我们点歌的。若是朕没有特别想听的歌曲的话,就交由司礼部门去点了。”莲衡解释完,看着她:“你为何如此震惊?”
“莲衡,我要点歌!”季如绘没有回答他,抓着他的肩膀坚定道。
“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他将帖子交给她。
“我会告诉你。现在,我们来点歌。”季如绘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将他拉下榻,一同来到桌案前,压他坐下,以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贤慧,很殷勤地帮他磨墨润笔,然后将笔交到他右手。
一切服侍完美,让莲衡叹为观止。
“就不点上头的歌曲了,我念歌名,麻烦你写下来。”
“若你点的,是他们不会唱的,这不是为难人吗?”
季如绘很理所当然地道:
“你是皇帝,你想听什么,难不成还得被局限在这三十首里?”说完,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催促着他快快动笔。
这样的急切,让莲衡也开始对这个“绿岛合唱团”非常地感兴趣起来。
能教凡事不在意的季如绘如此紧张的合唱团,想必是不同凡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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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好样的季如绘,当我是钱柜KTV啊!”花灵仰天长叫。要不是狼嗥学起来太有难度,加上现在不是晚上、今天不是月圆,她一定马上跑到某个山顶去鬼叫个够!
“没天理!太没天理了!只剩三天耶,叫我怎么在三天之内将这三首歌练好?!太过分了!季如绘,算你狠!”
李格非任由花灵在一旁走来走去咆哮,在她发泄完之前,正好可以好好看一下刚从宫里传送过来的歌帖回文。总要有人仔细看完这份公文,了解三日后进宫的注意事项,若是一个不小心犯了忌讳可就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了。
花灵打从看到那三首皇帝钦点的歌曲后就发狂了,哪会再去注意其它的?
“也不想想我为了确认她的身分,有多用心良苦哇!三十首歌里,我就放了‘绿岛小夜曲’、‘橄榄树’、‘今山古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些可是我大学参加歌唱比赛的招牌歌耶,居然被嫌弃了!还敢在上面评说太老气!真过分!”花灵还在“该该叫”,叫得比被踩到尾巴的流浪狗还凄厉。
李格非终于看完了文件的所有内容,手指在文件上写的三首歌上点了点:
“这三首歌,我没听你唱过。”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当然没听过,那些歌不是我的风格,我没学过!”她没好气。
“你不会?那三日后的晚宴,你还是坚持要去?”
“当然!”花灵抬高左手,露出包成棉花棒造型的食指。“我贡献了那么多血,终于让周夜萧醒过来,他也会随莲膧进宫参加宴会。而且我合理怀疑花吉莳将会有什么动作在那天做出,我们怎么可以不在场?重要的时刻却缺席,如何对得起我流出的那一盆血?”
“既然如此……”他将眼前得意乱晃的手指挪开,凉凉道:“就快些将合唱团的人集合训练新歌,你虽没唱过这三首歌,教给他们唱也应该不会有问题,是吧?”
“当然!只要我花灵想做的事,还没有被难倒过的!我现在就想办法把歌词想出来!没想出来的部分就自己掰!”她立即四处找纸笔。
李格非笑了笑,由着她去忙,转身出门召集人手去了。
花灵趴在桌上抓耳撩腮,一边咒咒念念——
“靠!嫌我的歌太老气,你选的‘酒矸倘卖呒’就多新啊?还不是老歌一首!还有你选周杰伦的歌我也没意见,但为什么要挑这一首?‘霍元甲’这种光歌词就多到压死人的歌,你也好意思点来为难我?太过分了!最后这首‘哭泣的骆驼’,我的妈啊,齐豫的歌耶,当我是歌神吗?啊啊啊——”再度崩溃中。
从国中开始,季如绘与花灵都一路同校,有时甚至同班,尤其大学更是同班了四年。虽如此,但两人之间的交情仍是泛泛,只比路人甲好一点。毕竟个性完全不同,可是就是有缘,现在花灵知道这是什么缘了,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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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花灵!季如绘虽然已经知道应该是她,但真正亲眼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微微地激动了下。
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情,而且在高中时期还有一点点交恶——主要是因为她见过花灵被打成猪头的惨状。而且,也因为好心帮她叫救护车,而致使花灵在校外打架的事被学校知道,狠狠地被记了一个大过。季如绘并不清楚是见到花灵的狼狈样比较被记恨,还是记过的事更被在意一些。总之,花灵就此对她有点怨恨就是了。
前情种种此刻也无须再提了,两人被丢到这个时空来,再怎么不亲不熟的,总也是同乡人,也就亲切许多了。
莲衡知道她心急,所以不让她等到晚宴,当所有的表演团体都进宫之后,立即派了两名宫男领她到提供给表演人员休息的偏院去看人。
当然,这也不无带有一点支开她的意思。不过季如绘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从来不喜欢去管别人在做什么。以前交过的两任男友都指责她太冷情、太不关心他们,因而提出分手。如今与莲衡唏哩呼噜地走到这一步,比较值得庆幸的是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这种症头,希望以后也不会。
莲衡问明了她对“绿岛合唱团”感兴趣的缘由后,只问了一句:“你想离开这里,回去故乡?”
她点头,并不打算说谎:“嗯,我想回去。如果可能的话,你不妨同我一道走。”虽然想象不到天长地久,但她从来只习惯被甩,而没有甩过人,所以只要他还打算在这段感情走下去的话,那她就不会撇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