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但是,我一直找不到至刚。”
“我刚接到至刚电话,他说他已经进海关了,等到纽约以后他会再打电话跟你报平安。”
宛瑜一怔,愣然反问:“什么?什么海关?什么纽约?”
小谭是在和她开玩笑吗?或者这是生日的整人游戏?
“放心吧,对于这件事我是乐观其成的,所以你不用装作很讶异的样子。”小谭还是笑咪咪,“我真的要谢谢你,帮至刚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去圣利诺见习,一年后他再回来啊,肯定身价水涨船高,我这个经纪人也与有荣焉,至刚有你这么能干的女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手机从宛瑜手上落下,砰的一声掉在地板上,电池和手机分了家,连荧幕都摔裂了。
恍惚中,她只捕捉到一个关键字眼——圣利诺。
至刚到纽约去了,他居然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知会她一声,好像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明明中午她才接到宋至刚的简讯,说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庆生宴,为什么到了晚上却完全走样?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惊喜”?
宛瑜白着脸、空着手走出女厕,她的同事小安朝她奔了过来,一脸兴奋。
“宛瑜,快来!有你的礼物喔!”
“礼物?”她愣愣的重复。
“对呀!至刚好贴心,还叫快递送礼物来呢!快来签收呀!”
宛瑜被小安拉到门口,从送货员手上接过一只大礼盒,木然地在收据上胡乱填上自己的名字。
“快快快!快来拆礼物!”
“好好奇喔,不知道宋至刚会送宛瑜什么生日礼物?”
宛瑜被一票好友拱回桌旁,她被动地将大礼盒的缎带拆开。
揭开大礼盒,里面是一束犹带着水珠的紫色郁金香,用蕾丝与缎带装饰得唯美而梦幻。
“哗,好漂亮的花!”
“好大手笔!没想到宋至刚这么浪漫!”
“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快打开来看看!”
打开海蓝色方盒上的白色缎带,里面是一颗闪闪发亮的钻戒。
“噢,My God!是钻戒耶!”女生们欣羡的低呼此起彼落。
“好浪漫喔!宛瑜,这该不会是求婚吧?”
“快把戒指戴起来!”小安拿起戒指就往宛瑜左手的无名指套,“刚刚好!”
啪啪啪……一群女生大声地拍手叫好,真心诚意地为宛瑜感到开心,她们的眼中倒映着钻戒璀璨的光芒,却没人发现宛瑜眼中的幽暗。
“来来来,关灯,要唱生日歌喽!”
听着好友们开心地合唱着,宛瑜却泪眼模糊。
望着在蜡烛的辉映下更显晶亮灿烂的钻戒,她只想问宋至刚——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选在她生日这一天离开她?如果他有时间打点这些礼物,用一枚戒指作为誓约,为何不亲口询问她?
当灯光再度亮起之前,不忍扫朋友兴的宛瑜悄悄拭去泪水,扬起勉强的笑意,面对这个带着缺憾的二十六岁生日。
** ** **
庆生会结束,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宛瑜婉拒了小安的便车,拎着礼物与花束独自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稍早之前下了一场雨,地上犹有湿意,而空气却格外爽净。尽管如此,宛瑜抬起头,仍然无法在这个城市的天空里看见星星。
当她走到巷口,一抹强光照射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宛瑜眯起眼眸,隐隐看见一个身影朝她走来,而对方背着光,使她看不清面孔。
蓦地,她心跳加速,带着一丝期盼,试探地低唤:“至刚?”
“抱歉,我不是宋至刚。”那抹人影终于走到她的面前,而宛瑜也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
是王洛尧!宛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瞠大双眸。
王洛尧扯了下唇,对她低语:“生日快乐。”
宛瑜惊讶的后退一小步。他怎么会知道?
一个模糊的意念飞快地闪过她的脑海,至刚的不告而别与无名指上的钻戒……难道这一切全是王洛尧的安排?
这个想法让宛瑜心头发凉,身子颤抖,被她抱在怀中的花束忽然跌落在湿润的马路上。
“是你。”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因为王洛尧的出现都有了答案。
她累积了一晚上的忧虑、无助与怒气,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是你安排了这个庆生会的,对不对?至刚临时出国也与你有关,是不是?”
王洛尧莫测高深地望住她半晌,然后弯下腰,将落地的花束捡起。
“对,都是我。”他沉声承认,然后将花束递还给她。
果然是他!
宛瑜气愤不已,她有生以来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她感觉自己紧握的粉拳因为愤怒而颤抖,望着眼前那束郁金香,一股怒气涌上胸口,她蓦地抄起那束花丢在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她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猫,歇斯底里地捶打他,“我都拒绝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宛瑜……”王洛尧绷着脸,紧抓住她的双手。他不怕痛,却不忍见她伤到自己。
当他抓住她的手时,宛瑜看见无名指上闪烁的钻戒。
“还有这枚戒指……这也是你买的吧?遗你!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她用力的拔下那枚与指围太过契合的钻戒,当面掷还给他。
宛瑜突来的反应使他闪避不及,钻戒突出的台座擦过王洛尧的脸颊,在他的脸上刮出一道细微伤口。些微的刺痛使王洛尧微眯了下眼,但比起脸上的伤,他更在乎宛瑜的感受。
“该死!宛瑜,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求一个机会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你以为这么说就能为自己脱罪吗?”
王洛尧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背着她找上至刚,至刚不知道王洛尧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竟真的相信了王洛尧,当下远赴美国。
当她想起至刚居然被王洛尧开出的条件说动,眼睛便不由一阵刺痛,泪水立时滑了下来——
她明白至刚一心想在摄影界闯出天下,可是如果不是王洛尧的利诱,至刚也不会想要走捷径,他会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天地!
宛瑜含泪控诉着:“王洛尧,你想要证明自己无所不能,所以不惜利用至刚来达到你的目的吗?”
王洛尧眯起眼睛,强调:“我没有利用他!我唯一做的,就是与他的经纪人联络而已——”
宛瑜气愤地打断他:“你是不是想说这一切全是至刚自愿的,你没有逼迫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王洛尧的眼眸一暗,他已厌倦一再为自己辩解,所以不再反驳。
他松开紧捉住她的手,涩然道:“随你怎么想。”
宛瑜的双手一得到自由,随即往后退开。
“我恨你!我这辈子没有恨过什么人,但我真的好恨你,我真希望我从没遇见过你,我希望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说完,宛瑜带着泪痕,转头快步离开。
望着宛瑜决绝的背影,夜色中,王洛尧的脸色教人看不清。
见宛瑜走远了,王洛尧的司机小张捡起地上的钻戒。
这是老板在那个叫蒂什么妮的珠宝店买的,可是很贵的东西呢!小张小心翼翼的用衣角擦了擦,送到王洛尧眼前。
“王先生,这戒指……”
王洛尧看也不看一眼,只道:“把车开回去,你可以下班了。”
“呃?”小张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王洛尧已迈开步伐,循着邵宛瑜离去的方向奔去。“王先生!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