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穿着衣服做那件事。”他说。
“呃?”不习惯?这话听起来好像他常常做那件事……
不过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成年男人,有优渥的薪水及倍受尊崇的地位,还有一张好看的脸及一副赏心悦目的身材,就算他不主动,也不愁没女人倒追。
但心里明明很“开明”地这么想着的她,为什么还是有一种不舒坦的感觉,难道她真的在吃醋?!
老天!她心头一惊,但更让她吃惊的是……他正在解开她的上衣钮扣。
她惊羞地抓着他的手,像逮住现行犯似地瞪着他,“你在做什么?!”
他挑挑眉,“脱你衣服。”
看他脸不红气不喘,脸上还一点表情也没有地说出这种话,她真是太震惊了。
医生都像他这样表里不一吗?在医院里明明一副正经八百、不苟言笑的样子,私底下却能轻易地说出教人脸红心跳的话?
“你有人格分裂症吗?”她脸儿发烫。
他浓眉一纠,不解地问:“什么?”
“你在医院里不是这样的。”
“在医院里,我是医生。”他直视着她。“在床上,我是男人。”
“……”她一脸吓呆的表情
“在医院里,我对女病患或护士说‘脱你衣服’,我会被告。”
“小心我也可能告你……”
“你在说笑话吗?”他蹙眉,哼地一笑,“你是我的妻子。”
“ㄜ……”她皱着眉头,一脸苦恼,“我……我还不习惯这个身分……”
“是吗?”他眼底闪过一抹异彩,意有所指地说:“那你最好快点习惯。”说罢,他将手往她衣服里探。
这一次,她推开他,像逃出虎口的羔羊般跳下了床——
英臣浓眉纠皱,神情懊恼且失去耐性地瞪着她。
“我……我还没准备好……”她再次跟他讨价还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谁给你爷爷时间?”他质问她,“你在浪费时间。”
“我……”该死,他干嘛每次都要搬出她爷爷逼她?好像她不乖乖就范就很不孝,会遭天打雷劈似的。
她也知道要争取时间啊,但是哪那么容易啊?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坐起,脱掉身上的背心,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
她立刻涨红着脸,“不……不能商量一下吧?”
“过来。”他直视着她,命令着。
她摇摇头,一脸害怕。
“该死。”他眉心一拧,低声咒骂着,“别搞得好像我是要嫖雏妓的买春客。”
“别这样……”她的声音在颤抖着。
什么嘛,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就等个三两天不行吗?
老天,他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怪吓人的。
“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看来你是要我变成强暴犯。”
“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见他已经跳下床,并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吓呆了地杵在原地,直到他抓住了她,她才开始挣扎。
“不……不要啦!”她气愤又惊羞地喊,“我生气了,我要生气了喔!”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及警告,将她擒抱上床、压在身下。
在挣扎中,她触及他结实的胸膛及臂膀,心跳不觉加速。
天啊,他很好,他完美得无从挑剔,但她还是需要时间做心态的调适,她真的无法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甚至连恋爱都没谈的男人发生关系。
“快放手,快放手啦!”她其实很慌,却又得虚张声势,表现出一副别惹我的样子。
突然,他将她的两只手高举过头并抓住,两只眼睛定定地、像着火似地盯着她——
“ㄜ?”她一震,惊疑地望着他。
“你要是乖乖的,我就慢慢来,我会先吻你、抚摸你,然后再……”他脸上觑不出任何的情绪,但语带威胁,“但你要是挣扎,我就只好硬来。”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医生耶,你……你竟然会说这种话?”
“你要慢慢的,不是硬来?”他的问话直接得教她脸红。
她觉得他不是在吓她,他是说真的。
“不……”她摇摇头,努力想保持镇定,但脸上却不自觉出现惶恐的表情。
硬来?她讨厌这个字眼,因为这让她想起了那件不愉快又可怕的往事,勾起了她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觑见她脸上那悲伤又愤怒的表情,他心头一震。
他不是会霸王硬上弓的人,他只是想吓她,以哄骗加恐吓的方式强迫她面对不可改变的事实。
但她的脸上竟出现那种表情,那种让他的心隐隐抽痛的表情。
正当他想放开她,告诉她“我是吓你的”的时候,她脸上突然一沉——
“你现在还不能碰我。”她直视着他,“在我妈咪手术成功之前,你不能碰我。”
过去的阴影至今还伤害着她,刺激着她,也逼使她必须用激烈的方式反击及自保。
她知道这种话不该讲,因为实在伤感情,但在这一刻,她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
这话果然是伤感情的,因为她看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了……
英臣神情平静也冷漠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放开了她。
她这番话的意思,他懂。她在提醒他,她不是因为爱才跟他结婚,而是为了她妈妈。
那激情及热情的火在刹那间熄灭,也教他认清了眼前的事实。
他们不是一对因为相爱而结婚的夫妻,而是两个为了报恩和救母,而不得不结婚的男女。
他起身,神情冷冷地穿上了背心,“这是你的条件吧?”说着,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冰冷得仿佛要将她冻结的眸光,她心头一紧。方才在他眼中的炽热……不见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条件’之上。”他哼地一笑。
“……”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尽管他表现得十分冷漠,却给她一种受伤的感觉。
受伤?他吗?怎么会?当初到大阪去见她时,说什么不管是种猪、种马还是种狗都好,一副对这椿婚事毫不在意的人不是他吗?
当时那么无所谓、不在乎的他,为什么现在却像是被她激怒和伤害的受害者?
搞什么?一开始就被逼迫着的人是她耶!她才是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吧?
“好,”他眼神冷漠地说,“我不碰你,在你妈妈活蹦乱跳地离开医院之前,我绝不会碰你一根头发。”说罢,他旋身想走出去。
走了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停下脚步——
“我忘了这是我的房间。”他冷冷地看着她,“该出去的是你。” 看他一脸冷到爆的表情,让原本有点歉疚的她忍不住生起气来。
她跳下床,负气地往门口冲,从他身边掠过时还丢下一句:“求之不得。”说完,她打开门,走出了他的房间。
随后,身后传来他用力掼上门的声音,砰的一声,让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她先是觉得气愤,但旋即,一种落寞的、失望的、懊悔的、无奈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跟他好好相处,毕竟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但为什么还是变成这样呢?这阵子,他们的关系明明还经营得不错啊!
问题出在她身上吗?是她太不干不脆,才会把他们的关系搞差吗?是不是她乖乖地躺在床上随便他,他们就能相安无事呢?
她不是故意提手术的事情,她只是……唉,都怪他,谁叫他要说什么硬来嘛……
** ** **
原本请了几天婚假的英臣,提早销假上班了。医院里的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他为什么不趁着几天的婚假,与新婚妻子度个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