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七点钟,若曦桌上的热牛奶已经变凉,却仍然没有利人隽的踪影。
到了七点半,若曦开始试著打第一通电话,但电话没有开机,她无法联络上他。
若曦开始担心,不知道他开车在路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一整晚,利人隽始终不曾出现。直到晚上九点,若曦终于接到他打来的第一通电话:“若曦?很抱歉……我现在走不开……允儿她……没办法……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
手机的收讯效果很差,她不知道他从哪里打来的电话,但她已经知道他没事。
“电话听不清楚。”她淡淡地说了这句话,然后盖上手机。
离开咖啡厅,往公寓走回去的时候,她关掉了手机。
他终究还是失约了,等了他一个晚上,她等到的,竟然是“允儿”这两个字。
黑暗的雨夜显得特别寒冷,若曦走回公寓,四肢因为凄冷的寒夜而抖瑟……
也许是心里感觉到寒冷。
推开公寓楼下大门,她看到大厅左墙那一面镜子内,映照出脸色苍白的自己。
是她的错,她不应该答应再见面。
如果能坚持原则,就不会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心,如此的痛。
回头,她木然地走进电梯,心中已下决定。
宋允儿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利人隽。
“阿隽……”她的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我叫医生过来。”他嘶哑地对她说,按下急救铃。在病床边看顾了一夜,他的眼底有明显的倦意。
医生来到病房检查过后,表示情况稳定,在医院观察两天,如果没有后遗症就可以出院。
“阿隽……不要离开我。”医生离开后,宋允儿恳求他。
她干竭的喉头,发出的声音粗嗄低哑,不同于以往悦耳的声调。
她下午请假,在家里吞了二十多颗安眠药,同事之所以发现,是因为打电话要到她家拿取公司文件,在电话中听到她哭得十分伤心,言谈间还有厌世的念头,因此非常担心。同事赶到宋允儿家中发现没有人应门,但既然约好来取文件,她不可能出门,同事怕她出事,于是立刻商请大楼管理员协助开门,才发现女主人倒在地上,已经昏迷,地上还有空药瓶以及一张写满了利人隽名字的纸张。
同事与管理员立即将宋允儿送到医院,同事并在宋允儿的手机通讯录上,找到利人隽的电话号码,因此才打电话通知利人隽。
利人隽看著躺在病床上、楚楚可怜的宋允儿。
片刻后,他回答:“我不会离开医院。”
听到他亲口承诺,宋允儿似乎放心了。“你……会不会怪我?”她虚弱地问。
又等了片刻,他回答:“不会。”然后又说:“现在什么都不必想,答应我,好好休息,体力才会恢复。”
她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她顺从地闭上眼睛,嘴角带著笑容。
利人隽凝视她憔悴的脸庞,他冷峻的脸孔没有任何笑容,只有严肃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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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医院回来,程克勤开车将若曦送到公寓楼下后,他坐在车上语重心长地对若曦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应该休息,不应该再继续工作。”
“你放心,”若曦勉强挤出笑容。“我会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都已经——”
“学长,”若曦打断他的话,平静地说:“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你可以再多相信我一点,一定会更好。”
程克勤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下去。“算了!当我没说好了。”他烦躁地别开头,用力吐气。
若曦看了他一眼,然后开门下车。
“若曦!”程克勤喊住她。
若曦回头。
“有事记得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他皱著眉,还是没办法不管她。
若曦对他微笑,用力点头。
看到她的笑容,程克勤才放心地把车子开走。
目送程克勤的车离开,若曦转身走向公寓大门。
“若曦。”
大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僵住,没有回头。
利人隽慢慢走到她身边。“去哪里了?手机为什么关机?”他低嗄地问。
若曦抬头,看到他英俊却憔悴的脸孔,他看起来很疲倦。
“我找不到你,只奸在这里等你。”他站在公寓门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刚才程克勤开车送你回来?”他问。
若曦别开眼,冷淡地回答:“对。”
他看了她一会儿。“到楼上去,我有话想跟你说。”低沉地对她说。
若曦没有移动脚步。“不用了,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利人隽看得出她的改变。“那一天晚上我不是故意失约的,因为允儿的同事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允儿她——”
“算了,”她打断他的话。“我并不想知道她怎么了,那是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不必跟我解释。”
“就算你不听我的解释,我还是必须让你明白,我对那天晚上的失约感到很抱歉。”他对她说。
“你不必抱歉。”她很快地回答:“我并没有怪任何人。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你不必在乎我的想法,因为同时要照顾两个女人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我对你说我们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如果你真的听得懂我的话,今天就不必来找我,更不需要对我做任何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她:“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再见面。”她拿出钥匙,准备上楼,冷淡的表情始终如一。
“若曦!”他捉住她的手臂。“你可不可以理智一点?我需要跟你谈话——”
“我一直都很理智!”她挣开他的掌握。“我们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如果真的要说什么,以前就应该说清楚,现在要再说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话说完,她打开大门,利人隽却把大门压回去。“听我说!”他的脸色显得十分凝重。“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这不像你,以前你从来不会对我失去耐心——”
“对,但那都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若曦突然大声地对他喊。
她苍白的脸庞、紧抿的嘴角,揭露了痛苦的痕迹。
利人隽反而沉默了,他看著她,她的痛苦又再一次让他心痛。
情不自禁地,他伸手想要抚摸她苍白的脸颊。“若曦……”
“不要碰我!”若曦忽然后退两步。
利人隽英俊的脸孔抽搐了一下,她的拒绝让他的表情变得阴沉。
“不要再碰我,”若曦的脸孔比刚才更苍白,她冷冷地对他说:“你已经没有资格、没有理由再碰我了。”
“你在说什么?”他的面容有受伤的阴影,低沉地问她:“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好,也许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是一个错误,”她对他说:“现在你听著,我们之间继续见面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他瞪著她,面无表情地听著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不必再来找我,不必再觉得困扰了,”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产,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时之间,利人隽没有反应。
他冷静地看著他,过分的冷静,奸像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