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学姊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漂亮。”
“当然。”
徐向恩转向聂远。“学长,医生说爱琳学姊因为长期且高剂量地服用镇定剂,后遗症就是导致她像得了失忆症一样,忘了这十年间所发生的事,记忆停格在你们刚交往的时候,对吗?”
爱琳马上发现自己的语病,著急地补救。“什么十年前?这些相片是我们上个月出去玩才拍的啊!向恩,你在说什么?!”
徐向恩肯定地说:“如果失忆,她怎么会说相片是十年前的?”
聂远神色一凛。
爱琳急著反驳,神色狂乱。“我有说这是十年前的吗?!我没说喔,远,向恩怎么说这种话?我都听不懂?!向恩,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徐向恩冷冷地戳破她。“你是装的对不对?你根本是装出来的,就算刚开始的病是真的,你早就清醒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们?”
爱琳尖叫。“你出去!你出去!”
徐向恩拉著聂远的手臂。“她是假装的,她根本就清醒了!”
爱琳持续尖叫,黄母闻声冲进病房。当她听到徐向恩的怒吼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护卫她的女儿,她冲上前,推著徐向恩。“你给我出去,我们不欢迎你!聂远和爱琳就要结婚了!他们的婚纱照才刚拍好,什么假不假的?!我们听不懂,你给我出去!”
向恩震惊、愤愤不平地瞪著聂远。“你同意跟她结婚?!”
“对,他们要结婚了,你不要来搅局!”黄母大声宣告。
结婚?她傻了,眼泪失控地滑落。
黄母试图推赶怔傻的向恩。“叫你出去,你是听不懂吗?一定要我拿扫帚赶你走是不是?!”
聂远护住向恩。“你先回去,我再和你说。”
她抬头,泪眼中都是委屈和哀伤。“说什么?叫我不要来搅局?不要破坏你和她的婚礼是不是?喔,是谁来搅局?我们才刚恋爱……”
徐向恩哽咽,话再也说不出口,她推开聂远,转头跑离病房。
她冲到一楼,来到医院后头的空地。她记得答应演戏的那一天,聂远还在这里告诉她,他爱她,他只要她……莫非真正疯狂的人是她,聂远和她的事,都是她自己的幻觉,事实是她根本没有和聂远谈恋爱,一切都是幻想?
她掩面痛哭。喔,老天,原来得到又失去的痛苦竟然是这么难受,仿彿有人掐住她的心脏,她没办法喘气……
“向恩!”
聂远找到她,她想跑,却让聂远攫住,一把拥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向恩崩溃地抱住他,在他怀里尽情哭泣。
她扯著他的衬衫,心急地哭喊著:“是我病了吗?你们才是真的,我和你的一切都是幻觉?”
聂远挑起她的下颚,俯首封吻住她的唇,唇舌吞噬著她,灌注浓浓的思念、激狂的爱恋,让向恩的眼泪流得更急。
他抵著她的唇,黑眸凝视她的泪眼。“如果这是你的幻觉,我不会这样吻你。”
徐向恩啜泣。“她是装的!学长,她们不能这样做!”
聂远心疼地吻去她的眼泪。“我在等最后一份评估报告……”
他要和她解释他的做法,无论是爱琳假装失忆,还是黄母的悲情恳求,唯有医学证据才能了断这一切。
只是他还来不及说明,黄母已经泪流满面地冲向他们——
“聂远,爱琳自杀了!”
只有三秒的空白,聂远推开向恩,掉头往回冲。
自杀?
泪眼之中,她看到黄母得意的笑容。
向恩愣了,傻了,也败了。
如果疯狂可以救赎所有……
她甘愿选择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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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恩伤心地离开医院,哭著返回徐家。母亲的震惊及关怀,让她在母亲怀里倾诉了一切。
出乎大家预料的,徐母很平静,并没有当场冲到医院帮女儿伸张正义。
“如果这一关,聂远解决得不够漂亮,你也没必要和他继续走下去。感情啊,不能有半点阴影。”
徐向恩拭去泪水。“我以为你会很生气,杀到医院去砍了她们。”
徐母嗤之以鼻。“呋,杀人和自杀都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我又不是神经病。”
也许是妈妈的冷静感染了她,是啊,这件事,她压根儿没有使力的空间,每个环节都卡得死死的,爱琳只要亮出王牌,一切就回到原点。
妈妈说得没错,聂远是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的人。
只是,她很伤心,他怎么可以前一秒才吻了她,下一秒又回头关心他的旧情人?
对,无论爱琳装疯有多么可恶,她伤心的是聂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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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气压笼罩了整间“咖啡与花”。春天是到了,但店里的气氛比严冬还要寒冷。
向恩姊不开心,连包出来的作品都显得灰色,阴暗的包装材搭配深色系的花朵,吓到了订花的客人,美美都要赶紧换包装,才能免除被退货的窘境。
花店有问题,更不用提咖啡店有多惨了。小哲的咖啡不具市场竞争力,客人会来问今天是谁煮咖啡,如果答案是小哲,客人一定马上掉头走人。
“咖啡与花”陷入经营危机。
目前支撑著单日营业额的商品,只剩徐妈妈的甜点,预约电话仍旧不断。
再这样下去,“咖啡与花”很有可能转型成“徐妈妈甜点屋”。
“我们会不会没工作?”美美趴在吧台。两边都没订单,她和小哲忧心忡忡。
“要有心理准备。”小哲难得地意见一致。
她哭丧著脸,连声叹气。“唉,我只喜欢在这里打工,大家感情就像一家人一样……厚,都是她害的,如果我们不要接那个大案子就好。”
小哲也是一脸遗憾。他将一个咖啡杯搁在吧台上。“千金难买早知道啦!来,试试看,我打电话问过聂大哥了,有重新调整过咖啡豆的比例。”
“还要试喔?!”美美哇哇叫。“我已经试到拉肚子了!”
小哲啜了口,自顾自地赞美。“嗯,不错,有进步。美美,你也要下海包包花,现在能救这家店的人,只剩我和你了。”
“这么惨?!”
“你说咧?”
美美真的快哭了。“那你打电话给聂大哥时,有没有顺道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况?”
小哲边喝边写检讨笔记。“有啊,我有问啊,情况没那么惨啦,那个爱什么琳的根本没自杀,只是意图自杀而已。她在医院耶,难道要把点滴瓶打破,拿碎玻璃割脖子?还是拿点滴线勒脖子?呿,对于这种高危险的病患,医院都有一些防范措施,就算她真的自杀成功,还是会把她救起来的啦!”
小哲果然是没神经的人……
“你在说笑话吗?”美美叹气摇头。“什么叫没那么惨?我才不管那个爱什么琳的有没有自残成功,我只关心我们的聂大哥何时脱困?我们何时可以重拾过去快乐幸福的生活?”
小哲很无辜。“这个我没问耶。”
“想也知道,厚,会被你给气死!”
小哲还是很无辜,美美气翻了,丢下他的咖啡,走回花店的工作台,趴在台上不理他。
“要不然……”小哲用力思索要怎么做,才能让美美开心。两个不开心的老板已经让店里乌烟瘴气了,他不能让他最后一名工作伙伴也不开心。
“啊!我想到了,向恩姊下星期生日,我们干脆扩大举行庆生会,冲冲喜,把最近不好的运全部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