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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粥,张罗他吞了药,一面交代:“锅子里还有一些鸡汤,晚一点想喝的话再跟我说。还有,自己多留意一下,万一再发烧的话我就在隔壁,叫一声我就过来了。”

  梁问忻不答,只是用带了抹深沉的眼神瞧她。

  “你干么?”有哪里不对吗?不然他怎么打一醒来,就一直用那种很复杂的表情看她?虽然嘴上仍是不变地以损她为乐,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态度?眼神?还是氛围?她也说不上来……

  “我以为,你不会那么早回来。”离开学还有一个礼拜,不是吗?

  她庆幸她早回来了!否则任他一个人持续高烧不退地昏睡下去,后果她完全不敢想像。

  不知是否被三哥那句话扰乱心绪,她想起收拾行囊返家前,曾问过梁问忻过年回不回家,那时他面无表情应了她一句:“不回。”

  这一个月来,她在家总会不时想起他一个人待在台中,连过年都是一个人面对四面墙,吃冷冷清清的年夜饭,虽然他不一定怕孤单,说不定还很高兴没人聒聒噪噪在他耳边说一堆言不及义的蠢话,耳根终于清静了,但是听到二哥要回台北,仍是毫不犹豫地搭了便车回来。

  这要说出来,他应该又要损她:“金子涨价了,别老往自己脸上贴。”

  她避重就轻,笑答:“想念台中的美食啊!我的卤味、我的鸡排、我的章鱼烧……”

  “猪八戒!”他笑斥。那张清甜的笑脸在他眼里晕开,暖暖地驱走寒意,拂热了房内温度。

  她回来了——

  这样的认知,让心莫名地落实,慵懒笑意再度回到脸上。

  手边的画稿做了最后的修饰工作,完成后存档,梁问忻按了按眼部周围穴道,将干涩的眼移开电脑萤幕,打开保温杯,发现里头一滴水也不剩,只留下颗颗艳红的枸杞和几朵泡开的菊花,圆圆胖胖、小小的好可爱,让他想起那个笑脸女孩。

  本苹纲目记载:菊花性甘、微寒,具有散风热、平肝明目之功效,配合构杞饮用功效尤佳……

  想到她在他面前背书似地念出这串话,命令他要喝光,嘴角不自觉逸出浅笑。

  菊花是她专程由家里带上来,枸杞是去中药行买的,她说,他一天到晚盯著电脑,很伤眼睛。

  拎起空了的保温瓶走出房间,客厅电视正停在Discovery频道,观赏的人早蜷卧在沙发上梦周公去了。

  他瞄了眼电话旁抄的那串听过和没听过的中药名,底下详尽地抄录了完整的炖煮过程。刚刚她打电话回家,讲了半天就是在说这个吗?

  他放轻脚步,蹲在懒骨头摇椅边凝视她。

  这学期她不晓得哪根筋搭错线,说要学习自力更生,跑到书店去打工,再加上社团、课业,一开学就忙得不得了,成天不见人影。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累到了。

  不自觉中,凝视她恬静的睡颜出了神。回过神来,他突然起身回房,取了素描本回来,随意往地板上一坐,挥笔描绘她熟睡的脸容。

  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临摹人物画了。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没那样的冲动,也缺乏饱满的作画情感。他发现,自己完全不需要思考,便能轻易地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五官特色,不知由几时起,那张脸在他的记忆中独特了起来——

  “唔……”关梓容伸了下懒腰,对上他的视线,揉揉眼看向电视萤幕。“咦?电视播完啦?”

  他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到同伴有没有记得跟它们打招呼?”

  话说今天的Discovery频道,播的是猩猩……

  “讨厌鬼,你走开!”撇开头,留意到他手里的素描本,一转眼便忘记被调侃的不悦,凑上前去。“你在画什么?我可以看吗?”

  梁问忻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一眼接触到的,便是嘴巴微张,一脸呆样的睡相,于是她立刻暴走了。

  “梁问忻!你好过分——”她哇哇叫,扑上去掐他脖子。

  可恶!他就不能画美一点吗?那呆样怎么看就怎么蠢,嘴角还挂著要滴不滴的口水,看到的人会怎么想啊,形象都被他破坏光光了啦!

  直觉当他又坏心眼地捉弄她,气呼呼抗议的同时,并没深入观察,那当中幽微细致的情感,以著多温柔的笔触,去勾勒出每一分逗趣神韵……

  他只是笑,低低地笑,也不闪不躲不抵抗,任她去掐。

  她突然停下动作,愣愣地瞧著他的笑颜。

  原来他会笑耶,和平时那种慵懒、带点嘲讽的欠扁笑意不同,是真正愉快的那种笑,而且笑起来好好看!

  “呆!”趁她发愣时,弓起的食指朝她额头敲了一记,拨开她的手优雅起身,倒茶去。

  第三章

  趁著下课十分钟,她抓准了时间拨电话回去。

  “喂,你醒了吗?还在睡?都快中午了!昨晚就叫你别熬夜了,你就不听,再这样晨昏颠倒下去,你那破身体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习惯性开了口就是一长串叨念。

  另一头,梁问忻直到听她唠叨完,才懒懒地回上一句:“阿婆,你的裹脚布真的很长。”

  嫌她?!“反正电锅里有药膳,你晚点记得去舀来吃!”

  “可以不要吗?”

  “为什么?”她炖得很辛苦耶,居然不领情!

  “苦死了,比农药还难喝。”

  这男人都几岁了!一点当归味就怕成这样,像话吗他!

  “你又没喝过农药,怎么知道它比农药难喝?”她反呛道。

  他沉默了一下。“那你也没割过包皮,我说它和割双眼皮一样简单,完全不会痛,当晚又可以勇猛奋战到天亮你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唬小孩呀!想也知道不可能。

  “既然知道你还猪头什么?”有些事情是常识,不用试也知道好吗?

  她不服气,反击回去——“你割过?”不然怎么讲得字字血泪?

  如果她以为,这样他就会败下阵来,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干么对我的性器官这么感兴趣?你用不到,别妄想了。”跟他斗?她还太嫩。

  “……”真的会被他气死!

  “梁问忻,我只是要你喝碗药膳而已,没有要上你,也没有要奸杀谁,你给我扯一堆农药、包皮、性器官的是怎样?有没有这么没出息啊!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喝光它!”被他气得失去理智,骂完立刻发现略微失控的音量引来邻座几个同学的侧目。

  天,好想死——

  迅速切断通话,她将脸埋进掌间,羞耻呻吟。

  坐在左手边的詹慧容移靠过来,小小声问:“你和你家那个同居病美男,最近发展得挺不错的嘛!”

  爆红的脸色仍退不下来,她掩著热烫的颊。“不错个鬼啦!”她回去要宰了他!

  “下课去你那里讨论报告吧!我也好一阵子没看看帅哥养眼了,最近心灵很干估。”詹慧容顺口道,要在以前,好说话的她一定会同意的——

  “不行耶,梁问忻这几天常熬夜,睡眠品质比较不好,我怕一群人会吵到他,还是去图书馆好了。”

  詹慧容突然不说话了。审视她半晌,问道:“你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谁?梁问听?

  “哪有!”她想也没想,立刻否认。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好吗?他们的调性那么不搭。

  “你没发现,你最近开口闭口都是梁问忻吗?像是前天阿政生日约大家唱歌,你说要和梁问忻去看‘色戒’,校门口新开一家卖凉面的,你吃过觉得好吃,马上就想到要买一份回去给他。你已经很习惯把他摆在第一位,什么都想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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