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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小蛮颤抖小手,骇然打开布袋口,一触及那狰狞的眼睛,慌忙偎向流川骏野。“宇治哥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获原君点点头。

  “天!那他一定伤心透顶。”她不认为北条宇治会跟他爹一齐设计害她。“记我回去看看他吧。”

  流川骏野这次不再表示任何意见。

  “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理会获原商勤就在一旁,依恋地送上一记香吻,转身时才惊觉,流川骏野紧握着她纤细柔荑,犹不肯稍懈。“骏野?”

  “一昼夜应该足够你来回。”唯恐夜长梦多,还是速去速回较为保险。

  “我尽量。”她软语道。

  天!流川骏野加强力道,握得她小手隐隐发疼。他需要确切的保证。

  “我应你,明日此时一定返回飞寒楼。”小蛮总算硬着心肠踏上归程,奔向“立雪园”。

  流川骏野望着她的背影,惶惶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变了。”获原商勤所熟知的剑南楼主向来不屑儿女情长。此刻,他意外地在他眼中看见一缕款款浓情。意外!真是大大出人意表!“但,她值得。”

  流川骏野自负一笑,他眼光一向独到,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

  小蛮尚未回到“立雪园”,即在骏河畔遭到围杀。试图行凶,正是北条宇治和他的部属。

  “宇治哥!”

  “不要叫我。”夕阳霞晖掩映下的他,一身的萧索灰败。

  “宇治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解释。”反目成仇是她最不愿面对的结果。他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习武,情同兄妹,这份情谊她委实割舍不下。

  “何必多此一举?杀我父亲凶手是获原商勤,是流川骏野的拜把兄弟,而你和流川骏野──”他切齿一笑,无法承认才短短几个月,小蛮便背弃他们多年旧情,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变了,不只心变,连外貌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像蓓蕾初绽,又仿如脱胎自璞玉的宝石,这样的小蛮予人惊艳也教人心碎。因为她的美丽是为了他!

  “所以你认定北条叔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他怎可诬蔑她的人格?即使在她得知北条秀次心有不轨时,也从未兴起杀他的念头轼。

  他没有回答,因为明知道不是。小蛮的软心肠他是最清楚不过,但,除去这个藉口,他还能假以什么理由回来见她?

  天!她可是他日夜悬念的女子,他爱她,爱得铁心刺处,爱得无法自拔呀!

  “告诉我,他对你好吗?”

  突然提及流川骏野,小蛮不觉一阵赫然。

  她脸红了?如此明显的答案,瞎子都猜得到。北条宇治心口忍不住又拧得发疼。

  咽了咽唾沫,强使自己振作起来,眼底簇焰一闪即逝,尔后惨然苦笑。

  “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宇治哥!”秀眉轻拢,难忍他刻意要她良心不安。

  “受不了了?嫌我太过苛刻?”他别过脸,以叹软表达满腹相思。“回来做什么?等着和成亲?还是闹翻了,他故态复萌,继续沉迷青楼艳妓?”一个他最为崇拜的人,竟横刀夺走他最心爱的人,真是天大的讽刺。

  “不,我回来是因惦记着你,北条叔的死,一定对你造成极大的伤害。宇治哥,不必强装坚强,你的苦我们都懂,没有人会怪罪于你,跟我回去吧。”她挪步向前,示好地牵住他的手,就像孩提的时候,他们总能彼此分享心事,伤心难过时相互安慰。

  北条宇治一凛,用力扯过她的手,连同她的身躯一起摊埋没怀里。

  “宇治哥?!”小蛮惊骇莫名,挣扎着脱身。

  “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求你……”一个大男人竟呜咽地饮泣了起来。

  “想哭,就痛快地哭个够吧,我在这里陪你,哪儿也不去。”任由他抱着,小蛮不再挣扎,此时此刻怎能忍下心肠离开。

  第十章

  两人静坐槐树下,各拥着满腔心事混沌睡去。

  长夜漫漫,终于捱到淡柔的署色渐明。此时一场骤雨疾空,雨势不大却十分细密,如粉般扑到小蛮苍白的脸庞,如一只大手轻抚──她思念的那个人。

  她该走了,渴望见到流川骏野的心绪排山倒海般涌来,催促她早早动身。

  轻轻移动身子,深怕惊醒犹沉浸于睡梦中的北条宇治。就此别过,与其醒时决裂般的离去,不如黯然各奔天涯。

  小蛮牵过马儿,才要跨上去,一柄大刀竟亮晃晃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宇治哥?”她惊诧万分,忙问:“你这是做什么?”

  “留下来。”

  “不!”她只动一下下,刀口立刻移近半寸。

  “由不得你。”他孤注一掷地想夺回心爱的女人。

  “还是没有用的,你留住我的人,可留不住我的心。”小蛮还挣扎,然尔汨汨沁出的鲜血,却代替北条宇治箝制她的一切举动。

  “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他麻木地,没有得逞的快感,只有害怕失去的强烈不安。

  小蛮无奈,只得随他摆布,内心则默祷流川骏野能及时赶来救她脱困。

  ☆★☆★☆

  流川骏野大清早便被楼下低扬的梵音惊醒。是他娘,十几年来,她天天四更即起,念完三遍金刚经,才开始张罗餐点。

  他披上衣,悄然下楼,立于小佛堂外,望着母亲微显佝偻的身影,一时思潮如涛。他错怪她了,天!他一直恨着她,怨着她,而这……唉!他真是错得太荒唐、太不可思议了。

  若非朱雩妮仗义执言,他到现在恐怕仍被蒙在鼓里,连忏悔、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骏野,何以今日心神不安?”她已察觉到他的到来。

  “不,只是夜里练剑,有些困乏。”

  “还是因为悬念她?”她是过来人,明白相思索怀的痛苦。

  流川骏野腆然一笑。“她午后才将归来,再如何悬念亦无济于事。”跨过门槛,走入室内,残烛掩映中,赫然发现他娘老了许多。

  “既然想她,就去找她,好的女孩就该紧迫不舍,才不会让旁人抢去。”他爹就是不够积极又太骄傲,平白浪费她十余年的青春。安和氏不希望他像她一样,整整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懊悔中。

  “她不会。”他对小蛮有信心。

  “但旁人会,她是个好女孩,要娶她为妻,应不胜枚举。”言下之意,只有他这个超级大笨牛,才会爱要不要,可有可无。

  那正是他所担忧的,假如北条宇治不肯放过小蛮,凭她的武功绝难逃脱。

  他是该前去接应,万一小蛮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希望她是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

  “少主。”宫崎彦立于廊下,低声道:“有访客。”

  “谁?”

  “织田靖。”小蛮有胞弟织田靖,身材魁梧,一身素白劲装,臂上立了一头鹰,这鹰一身喾着紫光,乌黑油亮,倨傲且镇定地凝视前言,深沉一如它的主人。

  第一回见到他时,是在一个危急仓促的黑夜。如今,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流川骏野激赏地打量他。

  “我是该尊称你流川大人,还是直接喊你姊夫?”他逗趣地眨眨眼,将气氛弄得一团和谐。

  “随你高兴。”流川骏野爽朗一笑。

  “姊姊呢?昨晚在江户城遇见家父,他说姊姊跟你仍留在飞寒楼。”

  昨天朱雩妮和流川吉都大吵一架后,便拖着织田信玄到江户逛神社,散散心,其实真正的目的是给安和氏和她那顽固不化的夫婿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看看能不能让他们重拾旧日浓情,到底夫妻一场,没道理像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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