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你冷静一点,医生说你不能激动,要好好调养一阵子才行……”可晴按住她。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好好静养呢?浩天他需要我呀!”
“我知道沈大哥这时候一定很伤心,可是你的身体现在这样,沈大哥不就还要分心照顾你?而且要是一不小心孩子保不住了,那沈大哥一定会更伤心的。”可晴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也只能如此的安慰姊姊。
伊晴想了一想,觉得可晴说得有理,“你说得对!好,我好好的静养,等我好了,再去找浩天,然后再把这好消息告诉他,或许可以平复他失去母亲的伤痛吧!”
也或许他就会原谅她了吧!伊晴痴心想着。
***
一星期后——
伊晴身着黑色洋装,头戴黑色纱帽,努力地撑起病弱的身体,来到圣彼得教堂。
推开沉重的大门,庄严肃穆的追思弥撒正在举行,一进入圣堂,就看见堂前被鲜花围住的灵柩,那里面躺着曾经疼爱过她的沈伯母,伊晴忍不住轻泣出声。
不想惊动其它人,她在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了下来,听着台上的亲友追忆着沈伯母的过往。
今天的追思弥撒,可晴原本还想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但后来是她拨了沈家的电话,才得知丧礼在今天举行。
自从那日伊晴从医院回家休养之后,身体状况一直不见好转,严重的孕吐让她根本没办法吃下任何的东西,原本就已瘦弱的身体只有更加的虚耗下去。
加上令人难忍的晕眩,伊晴几乎无法站起来,整个人简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可是她仍没忘了沈伯母的事,沈伯母的丧礼是无论如何她都要来的,伊晴要来送她最后一程。
沈浩天就坐在最前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他仍是英俊迷人,只是消瘦的脸庞上神情冷然,但她知道在他心里正隐忍着极大的哀痛,这让她不舍,让她的心狠狠的抽痛着。
此刻伊晴多想上前去将他拥在怀中,用她的温柔和爱去抚慰他内心里的伤痛,然后告诉他即将有个属于他俩的新生命就要来临,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圣乐结束,这时牧师要大家上前瞻仰沈夫人的遗容,并为她献上花朵,所有人都有秩序的排成一列,缓缓上前。
而伊晴也困难的起身,排进了队伍的最后。
就在伊晴几乎要到达灵柩前时,沈浩天发现了她!
原奉应守在灵柩边的沈浩天,一跨步向前,一把抓住了伊晴的手腕,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已被他粗鲁地拉往教堂大门之外走去。
“浩天!你抓痛我了……”配合不上他的脚步,伊晴几乎是被他拖着走,那握在手腕上的力道,也让她痛得忍不住轻呼出声。
直到教堂大门外的廊柱边,沈浩天一施力,把伊晴甩向了墙边。
伊晴靠在墙边轻喘着。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我一定要来送伯母……”
“我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是我不准!你听不懂吗?”他咆哮地打断她的话。
“浩天,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是一定要来见伯母最后一面的。”
“你没资格!”沈浩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教堂圣地,他不该喧哗。
“我求你,我真的……”
“我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走吧!”沈浩天转身要进教堂。
“浩天!”伊晴喊住他。
“在我妈的丧礼上,我不想动怒,你走!别为难我。”他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只冷冷地说道。
“浩天,我求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也步必听,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你不可以这么残忍……我只是想再见她最后一面……”沈浩天执意步让她见沈伯母,这让伊晴步禁痛哭失声。
“哼!最后一面,没必要了,反正你的计划达到了,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何必再虚情假意的演这场戏呢?”沈浩天觉得可笑,冷哼道。
“我没在演戏!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原本就极虚弱的身体,加上又急又怒的情绪攻上心头,伊晴只觉眼前一片黑,她边说边难受的闭上眼。
“好!换我求你……”沈浩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她,才一转身,就看见她死白的脸色,但他不想自己再度心软,便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只简短的说道:“你回去吧!”
说完就拉开大门进了教堂,伊晴甚至来不及喊住他。
看着他无情的背影消失,委屈和不平涌上心头,伊晴的泪溃堤,她靠着墙嚎哭出声,但是仍倔强的不肯离去。
原本想要求他原谅的,没想到竟受到他如此决绝的对待。
他说——
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他说——
我们……再无瓜葛了。
突然胸腹间一阵强烈的恶心,伊晴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可是胃中早已没东西可吐了。
伊晴难过的抚着仍平坦的小腹,想着:孩子的事也不用说了,说了他也不会信的吧!
从今以后,她和他就是两个没有瓜葛的——陌生人了。
第9章(1)
严真和沈浩天在严家的庭院角落的凉亭下,轻松的喝酒聊着天。
庭院中有位美丽的少妇,追着刚学会走路不久的调皮小娃儿,那小娃儿步履不稳,但仍坚持追逐着花园里的小蝴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浩天,伯母过世的时候我没能赶回来,你不会怪我吧?”自从上次严真又再次拖着行李箱出国后,到他昨天回国,已经是半年的事了,而他也是在回来的当天才知道沈伯母已经去世的消息。
“不会!”沈浩天轻酌一口酒,看着好友严真一脸幸福的盯着庭院里的一大一小,虽然在和他说话,眼神却一刻也没移开。
“哎呀!你这么云淡风轻的态度反而让我愧疚,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最要好的哥儿们,伯母也像是我自己的妈妈一样,你好歹也怪我几句吧!”
“呵!严真,说你是怪人就是怪人,你的思考逻辑还真是与众不同。”沈浩天轻笑。
“什么怪人哪!我是性情中人,我是有情有义、情深义重的人啊!”
“是,情深义重的好哥儿们,来,干杯。”沈浩天举杯与严真互碰,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你有心事吗?”总觉得沈浩天的笑容里还有点落寞的味道,严真敏感的察觉到,顺手又帮他倒了些酒。
“心事?没有啊!”沈浩天笑着否认,他又喝了一口酒。
“我和你有多年的交情了,有心事还不能对我说吗?”
“哪有啊!我好得很,你别瞎猜。”
“没有吗?伊晴的事呢?还有你爸……”严真试探地问。
“这些事没什么好谈的!”沈浩天瞬间拉下睑。
“还说你没事,我看事情可大条了。”看到沈浩天终于露出真实的情绪,严真反倒是一派轻松。
“不说这个!你不是说要请我当伴郎吗?什么时候?我可是很忙的,你要先预约才行!”沈浩天赶紧转移话题。
“哦!这我可不担心,到时你要是跟我说没空,我肯定会派人绑架你。”
“绑架?我只是伴郎,有必要吗?”
“当然,我结婚,伴郎一定要是你才行。”
“好吧!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到,说吧!什么时候?”沈浩天豪气的回答。
“就在月底的星期天。”
“这么快?我看你真是迫不及待了。”
“那倒是,我原本还想在日本的时候就先举办婚礼,谁知小遥她坚持要回到从小生长的故乡,那里有个可爱的小教堂,我们在回台湾的当天就先去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