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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这什么对话?楚天驰笑得更失控。

  帅帅呜咽一声,窝到露露身后,躲进诊疗床下。是说医生也看了,药膏也搽了,这只狗还是光溜溜,一根毛都没长,很吓人,很丑。

  “我猜它一辈子就这样,买衣服给它穿还比较快。”楚天驰清清喉咙说。

  “嘘、嘘——”花露露忙嘘他。“别讲泄气话,它会长毛,会帅起来,言语是有力量的,我天天都叫它帅帅。”

  帅帅可没像她那么乐观,它在床底下呻吟几声,那充满绝望的哀吟,教花露露跟楚天驰一阵鸡皮疙瘩。

  这只狗超没自信的,爱找地方藏,一见到花露露以外的人,不是藏桌底,就床底或椅子底,很没存在感。大概当流浪狗太久,防御心重,自信低落。

  “这么窝囊的狗,又浑身病,我想不出收留它有什么好的。”

  花露露不跟他争论这个,趴在床边,朝里边的帅帅喊:“哈啰,怎么又躲起来了?别这样嘛,你很可爱的啊,我们都喜欢你呢!”

  竟然跟狗聊起来了,够无聊。但她的无聊不只这一桩。

  很快,楚天驰发现,她在窗台挂泪滴状的绿盆栽,桌上摆古意的薰香炉,香烟袅袅,香著诊间。没多久,黑色的办公椅背,包上黄T恤。而那张白天看诊用,晚上当睡床的黑色诊疗床,铺上粉红色床单。还有一串串闪亮的坠珠,挂上门楣,乏味的木头地板,铺上白色毛料地毯。

  “这还像是治病的地方吗?”楚天驰很一致地维持冷嘲热讽的调调,对她的言行否定到底。

  “我真爱这里,这房间越来越舒适了。”她很享受环境的变化。

  “听说你们最多待到一月就回尼泊尔。”

  “嗯。”

  “又没有要住很久,搞这么多名堂干么?”

  “我活在当下嘛。”

  她说,笑得很甜,像一团白奶油,他几乎闻到奶油香,还是最近闻多了早晨的尼泊尔奶茶?害他被传染,害他呼气时,似乎也呼出奶香。每次花露露邀他品尝来自尼泊尔的奶茶,他总是拒绝,仿彿一旦尝了,就要暴露什么,要开始流露出什么,或瓦解什么。

  花露露来了。

  楚天驰常常心不在焉了。

  常在病人跟病人间的空档发呆,有时望著窗外白云发呆,有时对著桌上的笔失神,有时撞见花露露在厨房烹煮奶茶,听她用尼泊尔话哼著乱七八糟的歌,拿著茶罐,舀茶叶到锅子里时,一瓢两瓢三瓢的丢进沸滚的牛奶里,她怕烫又要扔茶叶,自个躲来闪去,笑得很开心,她连煮个奶茶也像是在玩,她的生活好像是一场大游戏,到手的事物全成了她玩具。

  她的随兴和开心将他的黑暗漂白了些,而她那似乎用不完的精力,却让他担心,因为她越来越消瘦,她不该那样透支体力。

  这天,楚天驰装忙,混到很晚很晚,还不回家,想知道花露露究竟都耗到几点收工?直到深夜十一点半,她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你不累?”

  “这么做喜欢的事,怎么会累呢?”

  花露露瞅著刚离开的病人,踮脚跟,凑在他耳边说:“刚刚那位小姐好奇怪,她好瘦,可是还一直问我能不能帮她揉掉肚子上的肉。可是都已经没肉了我怎么揉啊,她应该问我怎么才可以长胖吧?”

  “很多女人是宁愿瘦死饿死,也不要发胖。”

  “是吗?真奇怪,女孩子胖一点比较好看啊——”

  瞥她一眼,他以一种温暖的嗓音说:“你也知道?那你要多吃点啊,瘦这么多……”话讲一半,突然打住,惊觉到暴露太多关心。

  花露露也感觉到话语中的关怀,她低头,盯著脚尖,长发垂落下来,遮住半边脸庞,然后,她就脸红了,一路红到耳根,因为心里一阵的暖洋洋。

  他注意到她变瘦?他一直在注意著她吗?这领悟,教从来都很自在的花露露,莫名地躁起来。

  深夜,诊所只剩他们两个,还有爱隐藏自己的帅帅。

  空气,变得很有重量,空调好似罢工。

  她突然穷著急,想找话聊,聊走尴尬和不安。

  他也是,感到窒息,有些无措,来不及收回刚刚出口的,近乎爱宠的言语,那仿彿是对著爱人才说的话……他惊愕自己怎么会对花露露说得那么自然,他一向对自己很严谨,对感情很小心,刚刚却……

  他感到困窘,没说晚安就匆忙走了。

  她闩上铁门,然后摸住发烫的脸,很变态地狂喜著,甜蜜地,很白痴地快乐不已,又很混乱。

  刚刚是怎么了,她很不自在。他就站在身旁,他身体的热,仿佛穿透她的衣,她皮肤能感受到那股热,然后内在突然像在燃烧,体温飘高好几度,身体仿彿变得不属于自己,很亢奋著。

  花露露突然也想学帅帅,把自己好好隐藏。

  回房里,扑在床上,脸埋入枕窝,心躁得、乱得她呼吸困难。

  转过脸,望著窗外明月,一轮润白,浮在暗空中,很迷幻,很魔魅。

  自从跟楚天驰相遇,她内在起变化。

  他的存在,带给她很多新的体验。

  现在,她仿彿跌入某个甜蜜又黑暗的漩涡,那漩涡,充满楚天驰的体温,楚天驰的气味,楚天驰的一切……然后,她只能软弱地,被楚天驰吞没……

  像失去自我,身体意识不能自控,又狂喜又迷惑,她被蜜裹在这陌生的体会中,尝到初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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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花露露身上,你学到了什么?”巴南问,一边剥花生吃。

  十月,天气更凉了一些,花露露已经来这儿两个多月,不知有没有带给楚天驰好影响。

  “人笨没药医。”楚天驰一脸漠然,啜著清酒。

  深夜里,师徒俩在老地方海产店吃宵夜。

  巴南拉下脸,教训道:“我是指治疗方面,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她跟病人关系多好?!”

  “免费按摩,谁跟她会不好?”

  “我要说的是,视病如亲,这才是重点,你要学学她。”

  “我们水平不同,不能做比较。”

  “什么水平?”

  “她是按摩师,不懂穴道经络,再怎么有爱心,疗效有限。注意观察就会发现我的病人几乎都是重症患者,他们信赖的是专业经络师。至于来找她的,大多是些无病呻吟压力大的人,真正要治疗的,还是会找我。”

  “你还真自负。”

  “我是就事论事。”

  “我承认谈到治疗跟技术面,你确实比她行。你知道身体骨头多少根,颈椎胸椎腰椎移位怎么校正,每一条经络阴阳走向,所有穴位跟五脏六腑的对应关系,你清清楚楚。你是我教出来的,还是我学生里面最厉害的。但是又怎样,那些被你治好的病人,一点都不感激你,有的甚至会恨你。因为你一边治他们,一边羞辱他们,你令他们难堪。他们在要来找你之前,内心就先产生了恐惧和压力……你好好一个人,干么让人痛苦?双手医人,同时又散播恐惧,你想想,好不好笑?”

  楚天驰缄默了会,强硬道:“我没求他们来找我,他们面对我有没有压力,恐不恐惧,都跟我无关。我只负责治好他们的病,没必要装可爱给他们看。”

  像花露露那样笑脸迎人,他做不来,就算办得到也不肯,他才懒得取悦病人。说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死活,这只是工作,他不需要去讨好病人,实力就代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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