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有趣,不过,她要写什么?好像没有需要别人帮她做的事。
「他小时候都写『帮我写完寒假作业』。」苗大哥推推眼镜,叹口气。「我不知道帮他写了几年的寒假作业。」
「哈……」席宝琳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贼……」
「不这样我大哥能拿两个博士?不信妳问他,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人一定是我。」苗子齐好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
「是……要谢谢你那一手好字,半夜帮我抄情书,才能拐来这么一个好老婆。」
「蛤?」苗大嫂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你的字怎么愈变愈丑,原来是子齐代写的?」
「不是、不是,字是他写的,但内容是我想的……」苗大哥赶紧解释。
席宝琳被这对夫妻给逗笑了。
「哈哈!妳看是不是?」苗子齐得意说:「全家人从小就想赢我,不知我暗地里花多少精神钻研,真是傻瓜。」
他这大话一出,就算原本跟他无冤无仇的人也想整他了。
苗大哥、苗大嫂、席宝琳都很快地写下恶整苗子齐的招式,三人互瞄一眼,心想,众志成城,不信扳不倒他。
有了这个重要目标,平凡的接龙游戏也变得紧张刺激了。
苗大哥洗牌时,苗子齐悄悄靠向席宝琳,小声问道:「有没有穿我买给妳的红内衣啊?」
她脸一红,怕他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急得往他大腿捏下,不料正中他下怀,他便在没人看得见的桌面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不放。
不是第一次被他握住手,但是,这种台面下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动作,教人的感觉变得格外敏感,席宝琳被他挑逗得满脸羞红。
「要不要我偷偷告诉妳我写了什么……」他又在她耳边吹气。「是写给妳的喔……」
明明没什么好怕的,经他用如此暧昧的语气,听得她整个人都快酥软了。
这家伙真是个危险人物,如果有心想要迷惑女人,恐怕她也得费好大的劲才能抵挡。
苗大哥将牌发好了,苗子齐也不得不放开手,但那不安分的脚背却勾着席宝琳纤细的小腿,害得她大脑完全无法运转,频频出错牌。
瞪他,他便回一个飞吻给她。
无赖!胜之不武!
她在心中狂喊着,但是,喊这种冤,谁说得出口啊?!
眼见自己的积分与苗子齐愈差愈多,不知该佩服他的赌技高超还是损他不学无术。
另一边长青幼童组的大富翁也是厮杀得哀声连连,只听见苗妈妈向两个小孙子讨价还价,问过路费可不可以算便宜点,她是老顾客溜,小孙子坚持不二价,不过等等再包红包给奶奶。
这可爱又爆笑的对话,让席宝琳不时得压着刚吃饱饭的肚子,笑到发疼。
不禁要眷恋起这样和乐的气氛,不禁要想象如果和苗子齐共组家庭,是不是也像这样大小一起耍宝,笑声连连?
望向他好看的五官,霎时,心柔柔地荡漾了起来。
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可爱得让人一抱起就舍不得放下?会不会从念幼稚园开始就有人偷偷放情书在他的书包里?
就当席宝琳心神驰骋于无边无际的想象时,苗子齐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下意识地瞄了席宝琳一眼,随后接起电话。
「喂……嗯,在家。」
「打牌,没空。」
「好……再找时间打给妳。拜!」
对话虽然很简短,但是,他瞄她的那一眼,她便已明白,是女人打来的。
不只她知道,苗子齐的大哥、大嫂也猜到了。
他有多风流,自己家人怎么会不晓得,但是,当着席宝琳的面,他们也不能挑明了讲,只是略带责怪地看看他。
席宝琳的想象幻灭了,她开始讥笑起自己的白日梦。
面对苗大哥、苗大嫂护着她的神情,若不是还有那面「朋友」的盾牌,这时,她将难堪得无地自容。
做他的女朋友就无可避免得面对他的花心与冷漠。
也许有一天,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会开始以没空来敷衍,实际上,他的没空,只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不再感兴趣了。
此时,她真的很庆幸,他们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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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兴节目结束,一家人到门口燃放美丽的烟火,十二点一过,远处便开始传来零星的鞭炮声。
「新年快乐,恭喜妳又老一岁了。」苗子齐搂着席宝琳的肩膀,笑着调侃她。
「新年快乐,恭喜你往中年男子更迈进一步了。」她也回他一句,只是眼神里少了份聪慧狡黠,黯黯地。
「在担心我的有求必应写什么?」他或许知道她心情低落的原因,只是,没有十足把握。
「有什么好担心,耍赖我也早跟你学会了。」她轻哼一声。
「好了、好了,你们该上床睡觉了,」苗母在一旁哄着仍精力旺盛的孙子,回头跟苗子齐说:「你们也早点休息,我跟你老爸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知道了,洗完澡就睡觉。」苗子齐回说。
「咦?」席宝琳听出异样。「你不先载我回家?」
「来我们家作客,当然就在这里过夜啊!」说完他便走进屋里,上楼去了。
她赶紧追过去,一直到他房间才跟上。「可是我没带衣服……」
重要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我跟我大嫂拿套衣服,妳先进去洗,待会儿我从门缝递给妳。」
「可是……」她没可是完,他人已经又走掉了。
当苗子齐捧着棉质衣裤进来,见她还坐在床沿,问她:「要我帮妳洗啊?」
「这里只有一张床,我睡哪里?」她埋怨地瞪他,每次都用唬咔的就想唬过她。
「猪头,当然睡床上,我怎么可能让妳睡地板。」
「喔……」那就好。
席宝琳进浴室洗澡,还是觉得不妥,但是,她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反对,他一定不会答应让她回家。
洗完后换苗子齐洗,她便一直坐在床边,没来由地愈来愈紧张。
她相信他不会踰矩,第一次跟他回山上老家,那时两人都还不熟,她都不怕他了,怎么现在反倒紧张起来?
为安抚紧张,她试着集中精神,观察起这个房间。
小小的,大约五、六坪,简单的床、书柜、书桌和衣橱。
大学之后他就开始在外面租房子、打工,所以,这房里的物品大多是他青少年时期留下来的吧!
她注意到,他居然有两张书法比赛冠军的奖状?!
这跟他整个人的气质很不搭……哈哈。
笑着笑着,突然想到刚才玩输牌,他交给她的纸条,特别叮咛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
起身从皮包里,找出那张纸条,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整人的事,用那么暧昧的口吻……不会是什么下流的要求吧?
还没看她就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红了脸。
先大大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纸条,没想到纸条上写着──
只要妳快乐。
她怔怔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上面写的每一个字,红了眼眶。
「什么嘛……」赶紧抹去眼角的泪水。太狡猾了,故意让人提心吊胆,结果却是这种收买人心却不用本钱的肉麻话。
她又哭又笑,将纸条收进皮包里,更气自己没出息,任他将她的一颗心一会儿抛高,一会儿摔疼。
不过,这字真是好看。
一直以来,她的富有、她的美丽、她的聪明,这种种令人称羡的条件却也是她寂寞的来源,认真说来,他是第一个真正走入她心房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