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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华仲阳不会给她任何答案,他是她的夫婿,有权索求她身上的一切,包括她的爱。

  小楼如被针刺,如梦初醒,吓得意骇神夺!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来得奇晚,却仍宛似天雷地火般勾动他俩的魂魄。她怔望看他,在他眼中找到两个一模一样、含羞带怯又无限饥渴的容颜。

  她盼望这一天有多久了?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心交出去?原始的欲念轰地焚烧起来,她竟要得比他还急切。小楼觉得自己真是荒淫得可耻。

  极度的困倦之后,华仲阳以臂当枕,让她安心地睡在怀里。

  成亲近两年半,他们首次相拥而眠。小楼也第一次不曾在梦里追逐林维淳的脚步。是夜,她依然有梦,梦中有个人赤裸着岸伟的胴体,光影遮去他半边脸。猝然,逆着晨曦快步迎向她,搂住她,亲吻如繁雨急落,索求得那么穷凶恶极……

  天!她睡梦中都再三流连他温存。林维淳呢?哪里去了,为何她的脑海和心灵遍寻不到他?莫非他只是一个替代的影子,在得不到情爱滋润当口,聊以自慰!

  小楼挣扎地睁开眼,赫见华仲阳又欺到她身上来。方才的梦境原来不是梦。两个生涩的男女,沉浸在历千万年不衰的情欲游戏中,难以自拔。

  “我们这样……会生孩子吗!"她忽然忧心忡忡地问。

  “会吧。”他专注地嗅闻她身上的迷香,任由如兽般的妄想波涛汹涌.几乎要淹没了彼此。

  "每来一次就……生一个!"这方面的知识,她毕竟贫乏得很,看来得找一天回去向张大婶请益了。

  "开玩笑,生那么多干么?"华仲阳的舌头滑过她的肚脐眼,害她一阵痒飕飕的。"生一个娃儿让那两个闲闲没事干的老夫妻去抱抱就好了,免得妨碍咱们办好事。"

  “哦。"这种事能控制自如吗!她的确挺忧心的,两个不相爱的人所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特别调皮捣蛋!

  “你不高兴生孩子?”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还用说!你性情怪异难测,万一哪天你兴致一来把我给休了,孩子岂不是很可怜。”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跳到他身上来了。小楼羞赧地欲滑入软垫,华仲阳却不依,这样抱着她,格外充实而满足。

  “恶人先告状。”华仲阳用一阳指戳着她白皙粉嫩的胸脯。"要不是我魅力无限,你这颗心怕老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胡扯,我是很纯洁的,你休想抹黑栽赃陷害我。"小楼忿懑地滚下来,背着他生闷气。就算她曾有过那么一点点不轨的心思,也是他给逼的,谁教他没事就跟维绢搅和,衣服上不时沾点胭脂回来刺激她。

  "别气了嘛,以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往后谁再犯错,谁就得受罚。"他和维绢搅和,还不是为了报复她。可瞧她今晚的"表现",该是爱他的才对;冲着这点,华仲阳倒很愿意原谅她所有的过错。

  "好,一言为定。"两人不但勾了手指头,还盖了章,一笑抿恩仇。

  此等误会冰释、握手言和的方式,有些儿戏。但,谁说他们不是孩子呢?

  第四章

  翌日,小楼和华仲阳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少爷,少奶奶,表少爷差人来催过几回了,邀您们去赶庙会呢。"刘姥姥隔着房门,拉长脖子道。

  "知道了。"小楼一起身,瞥见华仲阳裸露在被褥外的半个身躯,脸面一红赶紧低垂螓首。

  华仲阳邪魁地一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光溜溜的,还害臊!以前的泼辣劲上哪儿去了!"把她揽进怀里,好仔细地将她看个够。

  "别这样。万一教旁人瞧见 "移开他的臂膀,她踱到柜子前,拎出一件月牙白的袍子为他套上。

  “原来要等到这一天,你才肯心甘情愿地服侍我穿衣吃饭。”他双手扣住她的小蛮腰,将她举起跨坐在腿上。"所好,从今以后,你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再不能做些幼稚无知的举动,徒留笑柄。”口气活似个老头子。

  “我才没----"

  小楼一张嘴,他马上用食指压住她的唇,“不许辩驳。看看我,真心意回答我,你愿意爱我一辈子吗?”他认真的神情,不容她有丁点敷衍。

  甭说一靠子了,她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爱过他呢。即使两个人已经那样了,她还是没能清楚了解自己的心意呀。她只犹豫了下,华仲阳天大地大的自尊心立即受到严重创伤。粗暴地撇开她,浑身上下燃起怒火,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你心里还有他?"语调中醋意十足。

  "谁!"她居然傻兮兮地问。

  “装蒜!”他可不容她明知故问。"你和林维淳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唉,他指的是他呀!小楼突然该死的兴起想笑的冲动。

  "什么程度!暗恋喽。”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床垫上那摊殷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在吃醋!"唔,他打翻醋坛子的样子倒挺可爱的,

  "不准给我嘻皮笑脸的。"双臂环到她腰后,把她扣紧在胸前方便逼问:"他有没有……你们有没有……越分际,你知道我的意思。"

  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神仙才知道他在讲什么。小楼啼笑皆非地望着他。"你的要求未免太苛了,昨儿之前咱们还兵戎相见,只一个晚上,做了呃……一些事以后,就要我由恨转爱,"

  "你以前恨过我!"华仲阳打断她的话问。

  "难道你没同样的感受!"小楼挣脱他的箝制,理直气壮地反问。在华家谁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怨偶!

  "那是一开始,但渐渐的我就原谅你啦。"

  "原谅我什么!"她可不认为错在她。

  "很多啦,例如你的浅薄,无知、凶悍,泼辣,和----”华仲阳尚未数落完毕,一只瓷杯已凌空掠过,朝他的天灵盖掷过来。

  "嘿!你这是干什么?"他伸手轻易地接住杯子,放回茶几上。

  接着连枕头、被单统统丢过来了。

  "要不要我数数你的恶行!自大、嚣狂、傲慢、无礼、凶狠、残暴……"叨念了十几个牵强编派的罪状后,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华仲阳吮住她的唇,吸光了口里仅有的气息。

  过了将近一辈子那么长,他终于松开她,两眼仍一瞬未瞬地凝视着她。

  "我真有那么坏!"他微喘地在她腮上一啄,刚才陡生的戾气已消弭了些。

  "也许那并不是坏,只是……你不喜欢我。"她黯然地觉得鼻酸。

  "小呆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他温厚有力的臂膀将小楼挽向他热实的胸膛,紧紧一拥。

  “喂,表哥、表嫂!"维绢的叫喊声,催魂似的从长廊下传入,令两具火热的身躯倏然分开来。"你们到底睡醒了没,太阳晒屁股了,庙会也快结束了。"

  “来了,来了!”华仲阳和小楼相顾一笑,慌忙各自着衣,穿戴整齐。

  城里的福康寺,每年五月总有一场大型庙会,接连着,六月是福德庙、七月是清凉寺、八月是护国寺,一直要热闹到中秋才结束。大街小巷热闹腾腾,摊子和布篷绵延一里路长,人潮汹涌得恍如群蚁出巢,稍不留神就容易被冲散走失。

  华仲阳打从下了轿,就一直紧牵看小楼的手,亲亲昵昵像炫耀什么似的。尤其在林维淳面前更是招摇,一会儿搂她,一会儿狎笑,简直就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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